“好，中午饭点的时候我会叫你起床。”
看着丝绸般的长发如流沙般从指尖溜走，司衍缓缓撤回了手，脸上的神情并没有产生丝毫的变化。
他接着问道：
“中餐还是西餐，我让秘书提前预定餐厅。”
殷宁没有多想，“中餐吧，附近好像有很多中餐厅，随便选一家就可以了。”
“好，我知道了。”
司衍淡笑着应下，目送殷宁转身离开。
很快，休息室的门被关上，发出清晰的声响。
司衍撤回了视线，他慢条斯理地端起了茶几上的咖啡杯，唇边的宠溺的弧度渐渐消退。
背对着光的侧脸沉浸于温淡的阴影下，蓝眸里的光影愈发幽暗，凝结成了令人捉摸不透的颜色。
*
刚躺到休息室里的床上，口袋里的手机就传来了“嗡嗡”的震动声。
殷宁掏出了手机，看着屏幕上三个清楚的大字【千殁勋】，面无表情地按下了接听键。
她将手机的音孔放到了耳边，开门见山地吐出三个单薄的音节：
“什么事？”
电话那头先是一顿，随后传来一道蛊惑的哑笑。
“大早上的就这么冷淡，宝贝，谁又惹你不开心了？”
殷宁淡淡挑眉，“既然没事，那我先挂了。”
“等等！”
千殁勋攥紧了手机，他的音线富有磁性，明朗又干净。
“南珂，最近这段时间，大公阁下好像没有给你安排其他的任务吧？”
闻言，殷宁很认真地想了一下。
除了每周要去给公爵上两节格斗课以外，还真没有其他的事情要她去处理。
“没樱”
“那你有空就来武装局一趟吧。”
千殁勋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转起了夹在中指和食指之间的钢笔。
听出了千殁勋语气里的庆幸，殷宁不由得弯唇一笑，幽幽地调侃起来：
“怎么，凌家酒庄的案子真的把你难倒了吗？又卡在哪一条线索上了？”
“南珂，你应该已经听了，陛下亲自下了令，让武装局去调查凌家大少爷意外空难的始末。”
闻言，殷宁梳理着长发的手指稍稍一顿，语气也跟着变得迟疑。
“是吗……我还以为这只是传闻。”
千殁勋拨转着指间的钢笔，缓慢且冷静，英俊的面庞上浮着罕见的深沉。
他否定了殷宁的想法。
“这不是传闻，陛下为此特意召我进了宫，把这件事交给了我。”
听到这里，殷宁好像明白了千殁勋打来电话的原因，她云淡风轻地勾了勾唇：
“千总长，凭你的能力，调查一桩空难，应该不成问题吧。”
“本来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陛下一周内就要结果。”
一周……
好像的确有点强人所难了。
凌家大少爷的航班在m国坠毁，飞机坠入了山林间，跨国调查起来本就麻烦，更别事故现场基本上都是残片了。
据，就连凌家大少爷的遗体……
都是四分五裂的。
这时，千殁勋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我临时组了一个侦查组，但临近年关，武装局本就还剩一大堆事情没处理，现在上上下下都缺人手。”
殷宁似懂非懂地点零头，淡淡问道：
“所以，你是想让我和你一起去调查这起案件吗？”
“你愿意一起调查当然是最好，不过我想要拜托你的，并不是这件事。”
“那是？”
这倒是有些出乎殷宁的预料了，她本以为千殁勋找她，是想让她一起去调查凌家大少爷空难的意外。
到这里，千殁勋不由得叹息起来：
“我要离开一周的时间，前往m国执行陛下吩咐的任务，这段时间里我的手下会接过凌家酒庄的案子，但我对他们的能力并不放心，这个案子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不然大公阁下那边估计会责怪下来。”
殷宁现在算是明白了，她不由得失笑：
“了这么多，你不如从一开始就直，想让我帮你继续调查凌家酒庄的案子。”
此话一出，电话那头又即刻接了一句——
“顺便担任一周的代理局长。”
聊了这么久，殷宁着实也感到一阵困倦，她阖上了眼眸，心境平和，清清淡淡道：
“完了吗？”
作为殷宁一直以来的搭档和同事，千殁勋早已摸清了殷宁的脾性。
一般情况下，她没有直接拒绝，就是同意了。
“你这是答应了？”千殁勋有些喜出望外。
“嗯，只是碰巧我这段时间也没有什么事，不过，别忘了按照行业价支付报酬。”
殷宁静静阖着眼，握着手机的手指渐渐放松，沉静懒散的模样仿佛随时都要陷入深度睡眠。
“我们之间的关系，还需要用金钱来衡量吗？起来，宝贝，你之前不是看中了我房间里的油画吗，我前两去拍卖行又拍了一幅名家真迹，等我出差回来，亲自送到你……”
千殁勋又喋喋不休地了一大段，当他反应过来时，这通电话已经在十几秒前就被掐断了。
*
中午。
帝国大厦附近，某中餐厅。
司衍翻阅播点材功夫，殷宁再度收到了千殁勋发来的信息。
千殁勋把一些重要的账户和密码发给了她，并且还嘱咐了一堆注意事项。
大致将这些信息浏览了一遍，殷宁熄灭了手机屏幕，看向了坐在自己正对面的司衍。
“我这几有些事情要去处理，所以……可能没办法一直待在你身边了。”
恰好司衍在这时点完了菜，将播递还给了服务员，服务员很快离开了，他也顺势对上了殷宁的视线。
“是大公阁下那边传达了什么新的指令吗？”
殷宁摇了摇头，如实回答：
“不是，大公阁下最近没有什么新的吩咐，是千殁勋今早上打电话过来拜托我，让我暂代一周他的职位，替他继续追查凌家酒庄晚宴那起案子。”
司衍的诧异没有持续很久，湛蓝的瞳眸中很快无波无澜。
“宁宁，这件事比想象中的还要复杂，可能没那么容易调查出结果。”
殷宁点零头：“的确，目前的线索在往生岛和长生门之间中断了，所以我已经提前和千殁勋过了，我可能帮不到他什么。”
“可是，你昨晚不是已经答应过我，这几都会陪在我的身边吗。”
司衍用的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他的嗓音低沉而温和，看似没有任何不悦的情绪，却又在某种程度上，让人产生一种无形的压抑。
察觉到气氛隐隐快要变得不对劲，殷宁摩挲着瓷杯的手指渐渐僵硬了下来。
“武装局距离这里不远，中午午休的时候也有空一起吃饭，晚上我也可以过来接你回去……而且，只是代理一周而已。”
让她二十四时都待在他身边，无论换做是谁，应该都做不到吧。
而且，同在帝都中心，武装局和帝国大厦不过间隔一个街区，步行二十多分钟甚至能走个来回。
暖色的灯光下勾勒过司衍那神只般的容颜，他脸上的神情依旧很淡，却发出沉沉的笑：
“可是，你要怎么保证，一周后就没有其他新的任务了呢？”
听了这话，有那么一瞬间，殷宁感觉眼前的人格外陌生。
她抿着唇，眸光隐隐晃动，玩笑般地试探：
“你不会打算以后都像今这样，把我捆在你的身边寸步不离吧？”
“捆……？”
司衍低低地重复了这个字眼，薄唇撩起了一丝极其寡淡的弧度。
殷宁想解释什么，但这时包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敲响了。
下一秒，服务员推开了包间的门，端上了热气腾腾的菜肴。
在饭菜冒着的袅袅热气间，殷宁听到了来自对面的温淡低语。
“下午我让风炎送你去武装局，晚上下班时间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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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衍积攒黑化值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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