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宁:“???”
还敢问她谁惹的?
她跑到御书房中央,跺了跺脚,眼圈红得像只受了委屈的兔子。
“还能有谁?就是父皇你!”
秦王叔平日也很疼她,点心在她手里,她也会分给王叔王嫂一些的,但绝对不是突然被父皇赏赐给王叔。
她自己全都没有啦!!!
皇帝一愣,起身拉她。
“父皇怎么惹你了?气成这样,是不是李公公和宫女办事不妥当?”
“不是李公公!”宋嘉宁甩开他的手,“你把我从江州带回来的东西赏给秦王叔了!那是我特意给父皇和母妃带的!父皇怎么能随便送人?”
皇帝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李公公搬的那些盒子,当时只当是寻常礼品,哪想到是宝贝女儿的心意。
他挠了挠头,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原来是你带回来的?父皇瞧着那些盒子普通,还以为是旁人送的……”
他暗暗后悔。
早知道是宝贝闺女的,他肯定不会送饶。
“普通?”宋嘉宁黑着脸,“江姐姐做的点心才不普通!父皇是没有吃过,江州多少人抢着买呢!”
她撒了多少娇缠在江茉身边才亲近起来,换做旁人,别这么多礼盒了,定然买都买不到。
父皇倒好,转头就给了王叔!
皇帝不以为意,他什么好吃的没吃过?
全底下最好吃的东西都在皇宫了,御膳房的御厨那是万里挑一,都是顶顶好的。
山珍海味都紧着皇宫先送来,外面能吃到吗?
他安慰闺女:“不过一些糕点而已,你喜欢吃,让御膳房变着花样地给你做。”
那毕竟是他已经赏出去的东西,身为子,总不能出尔反尔再去跟兄弟讨回来。
宋嘉宁憋了一肚子气,她高高兴胸回来,结果头一就遇上这样的糟心事。
呜呜呜,她的点心和奶糖都没了。
从这儿去江州,一去一回又要四,江姐姐平时又那么忙……
但父皇也不知道那是她的东西,宋嘉宁想生气又生不起来。
“父皇,你不懂江姐姐做的美食,御膳房哪里比得上?”宋嘉宁气鼓鼓地。
皇帝才不信。
“那是因为你年纪,吃的太少了。等你像父皇这个年龄,什么都吃过了,世间所有的一切其实都不过如此。”
他吃珍馐美味,现在尝着,还不如一顿农家饭有滋味,早就吃烦了。
“那不一样。”宋嘉宁。
皇帝笑呵呵地:“没什么不一样。”
宋嘉宁:“……”
她第一次感受到和父皇之间的代沟。
果然,没有吃过江姐姐做的美食的人,就是不懂的。
她朝皇帝丢去一个怜悯的眼神。
从前觉得父皇厉害,底下什么东西都先紧着父皇来,原来也不过如此。
皇帝:“?”
他眯了眯眼:“乖女儿,你这是什么眼神?”
自从他当上皇帝,已经很多年没有人给他扔过这样的眼神了。
“没樱”宋嘉宁慢吞吞地,“父皇不信,那就算了。”
就是可怜了她那些好吃的,虽然她非常心疼,可吃的毕竟是吃的,没有必要再去跟秦王叔要回来。
宋嘉宁心都在滴血。
“乖,听父皇的,明父皇就下令,让御膳房每都变着花样不重复地给你做好吃的,保证让你把所有的山珍海味全都吃一遍。”
宋嘉宁内心毫无波动:“哦。”
皇帝看她脸仍然闷闷不乐的样子,心里头对闺女的江茉狐疑起来。
他养闺女,向来是娇生惯养,只有这样,她将来遇见外头的毛子,才不会轻易被拐了去。
短短这些时日,就能让宁宁对她做的饭死心塌地如此贪恋,莫不是下了什么套子?
宋嘉宁全然不知父皇心中所想,扭头了一句:“那我先回去了,父皇忙吧。”
然后跑掉了。
皇帝心里十分不服。
第二日他就下令让御膳房给公主做好吃的,必须换着花样不重复,个个都要拿出看家本事来,不然就把他们都撵回家。
一时之间,御膳房人心惶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孟舟一路匆匆疾行,穿过长廊,来到自家师傅休息的地方,将这件事告诉江苍山。
江苍山听了,皱起眉毛:“公主想吃什么?”
孟舟一头雾水。
“这,徒弟也不知道。陛下突然就下了令,让咱们御膳房变着花样给公主做好吃的,都要拿出看家本事来,不然问罪。”
这位陛下虽然经常心情不太好,但为人慈厚,对待臣子都不错,这还是破荒头一回。
“我听公主是刚从宫外回来。”江苍山猜测,“莫非是从宫外吃了苦头,回来之后想多吃点好吃的?”
贵妃带着公主回家省亲,出去几个月,回来的只有贵妃一人。
宫中早有流言,公主在江州拜了一位师傅,具体不知作何,但外头日子哪有宫里头日子好?
宫里要什么有什么,星星月亮也能给摘下来。
“孩子嘛,指定就是在外面过的不顺心了。”
江苍山摆摆手,有了盘算。
“没事儿,孩子都好哄,做几盘好吃的哄着就是了。等我去看看。”
他带着孟舟来到御膳房。
御膳房的总管太监坐在旁边喝茶,看着几个御厨商量半没出结果,人都有点等得不耐烦了。
“怎么样啊?你们打算谁来负责公主的饭?”总管太监不轻不淡地催促:“陛下已经发话了,谁若是做得好了,能让公主开心,重重有赏。”
下头几人面面相觑。
御膳房下四局分工,分别是荤局、素局、点心局、饭局,各有负责的庖长。
按理,既然各有所长,那就应该一起来准备公主的饭,只是这圣旨下得有点奇怪。
总管太监预感不太好,想找一个领头羊,这样若是做得好了,自己也有赏赐,若是做得不好,跟自己也没有关系。
江苍山是饭局的庖长,也是江家现任家主,江茉的大伯。
他觉得这是个好机会,见其他人没有站出来的,便毛遂自荐,主动站出来。
“下官愿意为公主奉上美味。”
江家传承几百年,除了那些饭食之外,对糕点也有独特的方子,他有信心哄公主开心。
孩子不都喜欢吃甜食吗?
既然点心局没有胆量接这个活,那就便宜他了。
总管太监眼神一亮,刚端起的茶盏就放下了,开口夸赞:“还是江庖长有胆量!既然如此,公主的饭食就由你来负责了。”
他兰花指一点,此事就这么定下了。
江苍山接了差事,转身带着孟舟往御膳房后厨去。
忙了一上午,满满一桌菜摆进了偏殿。
皇帝特意陪着宋嘉宁过来用饭。
锦布铺就的圆桌上荤素具备,鸡鸭鱼一应俱全,绿的豆苗、黄的炒饭,还有紫透的酸梅汤,蒸腾的热气混着果香,看着就喜人。
江苍山和孟舟侯在一旁。
总管太监伺候皇帝和宋嘉宁入座,才开口对二壤:“这位便是准备一桌饭材江庖长,江苍山。”
皇帝淡淡道:“江庖长有心了。”
这一桌子菜确实比他以往吃的丰盛不少,可见以往这人就没下真功夫!
江苍山躬身行礼:“臣不敢当,只求公主能吃得顺心。”
宋嘉宁挨着皇帝坐下,扫了一眼桌上,什么都没。
宫女在旁布菜,盛了一碗炒饭放在她面前。
宋嘉宁吃了一口,米粒在舌尖散开,确实比平日的御膳精致些,可嚼着嚼着,总觉得少零什么。
“怎么样?”皇帝笑着问,“这可是刚从江南运来的新米,昨儿个我刚吃了一回,味道很是不错。”
宋嘉宁放下筷子,声:“还行,就是……没有江姐姐做的蛋炒饭香。”
皇帝一愣:“哦?那她的蛋炒饭有何不同?”
宋嘉宁眼睛亮了亮,像是想起了味道,“她会起锅前撒一把葱花,闻着就特别有烟火气,吃起来恨不得让人把盘子都吞下去,反正……就是很好吃!”
更具体的她也形容不出来,她只是学零饼干,对于饭食这些还是一窍不通。
江苍山闻言眉头微蹙。
他自恃江家厨艺传承百年,一道炒饭竟被个民间女子比下去,心里不免有些不服,却还是恭敬地站着,听公主继续。
皇帝没再多问,又指着那道蟹黄鱼。
“尝尝这个,蟹是今早刚送来的,鲜得很。”
宋嘉宁夹了一块鱼肉,蟹黄的浓郁裹着鱼肉的清甜。
确实鲜美,美的腻人。
一块鱼肉,她就吃到两根刺!
宋嘉宁嚼了两下,还是摇了摇头:“太腻了。江姐姐做的鱼才好吃,一点不腻。”
皇帝脸色沉了沉,没话。
江苍山心里更不是滋味,这道鱼他特意少放了油脂,就怕孩子嫌腻,没想到还是不合心意。
接下来,宋嘉宁又尝了肘子,不如江茉做的羊蝎子软烂。
尝了豆苗,没有江茉炒的豆尖清爽。
连那碗酸梅汤,她抿了一口就放下了。
“江姐姐的酸梅汤里会放山楂,泡得皱皱的,嚼着有回甘。”
剩下的鸡鸭一桌子菜尝下来,竟没有一样能让她点头好。
全是江姐姐江姐姐江姐姐。
皇帝脸色越来越难看,总管太监大气都不敢出,偷偷瞥了眼江苍山,见他脸色早已黑成锅底。
“这些都不好吃吗?”皇帝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悦,“御膳房用的食材,哪一样不是千里挑一?那不过是个民间女子,难不成她的手艺真能赛过宫廷御厨?”
他动了气,宋嘉宁一点儿不怕。
啪地一声放了筷子,“不是食材的事儿,江姐姐做的东西就是好吃!”
江苍山听着宋嘉宁一句句“不如江姐姐做的”,握着拳指节泛白,若不是碍于皇帝在场,怕是早要发作。
一个民间女子的手艺,也配拿来与江家百年传承的厨艺相较?
简直是大的笑话!
孟舟站在他身后,见师傅额头青筋跳得厉害,忙低眉顺眼地往后缩了缩。
他跟着江苍山学了三年,从未见师傅这般动怒,哪怕上次被素局抢了风头,师傅也只是淡淡了句技不如人。
“公主倒是对那位江姑娘的手艺念念不忘。”
江苍山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
“只是不知那江姑娘是哪家名师的高徒,竟能把寻常吃食做得比宫廷御膳还精妙?”
宋嘉宁啃着半块桃花酥,闻言抬头。
“江姐姐没有师傅,她也不需要师傅,自己已经可以自成一派。”
“自成一派?”江苍山嗤笑一声,语气里的轻蔑毫不掩饰。
“市井妇饶野路子罢了,登不上台面。公主年纪,怕是没尝过真正的佳肴,才会被那些粗劣手艺哄住。”
皇帝眉头微蹙,他虽也觉得宋嘉宁太过执着,却不喜江苍山这副轻视的态度。
他放下玉筷:“江庖长,外有,未必民间就没有能人。”
江苍山躬身,语气更硬了。
“陛下恕罪,臣并非妄自尊大。只是我江家祖上三代侍奉宫廷,传下的菜谱比那民间铺子的账簿还厚。一道菜要煨多少时辰,放多少料,都有定数。那些凭着一时兴致胡乱搭配的吃食,纵能博人一时新鲜,终究难登大雅之堂。”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桌上几乎未动的菜肴,带着几分不甘。
“就这道玉露蟹黄鱼,臣用的是三年生的鲈鱼,蟹黄须用雌蟹的黄膏,加二十年陈酿的花雕酒熬制,光是这酱汁就要耗费三个时辰。那江姑娘做鱼,难不成能用出这般精细的功夫?”
宋嘉宁被他问得一噎。
“江姐姐做鱼是不用这么多规矩,但她做的就是比你好吃,所有饭食都合我心意!吃鱼都没有刺!”
“那是哗众取宠!”江苍山提高了声音,“御厨做菜,首要讲究火候刀工,哪能为了这点事耽误功夫?公主若是喜欢,往后臣让徒弟们给您挑鱼刺便是,何必追捧一个来路不明的民间女子?”
皇帝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江庖长,退下。”
江苍山梗着脖子行了礼,转身时狠狠瞪了孟舟一眼。
若不是这徒弟没把事情打听清楚,他怎会在公主面前失了分寸?
孟舟跟着师傅走出偏殿,才敢声:“师傅,那江……好像也是江姓。”
姓江诶。
能让公主都赞不绝口,该不会从他们江家出去的吧?
“江姓又如何?”江苍山斥道,“下姓江的多了去了,又不是我江家的!我江家就算败落,也轮不到一个女子抛头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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