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学校出来,李果多迫不及待地去到那个她已经很熟悉、永远也忘不聊地方。
放晴了。蓝幽幽的空上,太阳闪亮亮地刺眼,二十八楼在雪光蓝的映照下,显得端庄秀美。李果多站在楼下,仰望着从一楼到二十八楼的安全通道。曾经很多个清晨,她站在这里看着那安全通道窗口的灯光明明灭灭地从上到下,那灯亮的地方就是他在的地方,他就这样踩着灯光,从高处跑到她身旁的啊。酸涩的泪水朦胧了李果多的双眼。
他还在家的吧,那他今早上晨练了吗?吃早餐了吗?李果多突然无比的想见到他。
一辆黑色的车从地下车库驶出,那是简明阔的车子。李果多下意识地躲到柱子后。车子的窗玻璃开着,李果多像是想抓住他似的,睁大双眼紧紧盯着简明阔。车子很快消失在拐弯处,李果多久久地朝着那个方向,泪水奔涌。他依旧衣着整洁,面色冷峻。只是他的落寞忧郁让李果多心疼。
回到二十八楼,房间依旧很整洁。空气中还有简明阔的气息。桌上,火红的玫瑰都已经绽放,妩媚妖娆。一片败落的花瓣落到鱼缸里,漂浮在水面上,鱼啄食嬉戏,花瓣轻轻荡漾。阳光从玻璃窗照进来,屋里亮堂堂暖融融的。家,就是这样的啊。被父母抛弃的意念从一记事开始就根植在李果多的心里,家,对于李果多来,是一种梦一样的存在。可是在这里,在这短短的三个月,李果多真切地体味到爱与被爱的幸福,还有家给予的心灵的安宁。这里的每一处,都是牵挂和不舍。
今是三个月合同的最后一。李果多抹去眼泪,开始打扫。房间的每一处都是美好的回忆,李果多在回忆中打扫,在打扫中回忆,伴着泪水和微笑。电视旁边的盒子里,那八百块钱还在,她想起和他的第一次相遇。对于那次相遇,简明阔,是他去世的妈妈心疼他,把李果多带到他身边的,还,等什么时候要带李果多去给妈妈看。那时,他搂着她,在她耳边细语。一幕幕,让李果多失声痛哭。
在他的卧室,有他刚换下的衣服,这也许是她最后一次给他洗衣服了,衣服上似乎还有他的体温,李果多抱着他的衣服,感觉自己的心就要碎了,她蹲在地上,忍着悲伤,用脸摩挲着他的衬衣,像是要把他的气味留在心底,那如同草木般清新的气息。
她真的好爱他,要不然怎么会这么痛,痛得几乎要死去。可他有责任为那个尚未出生的孩子撑起一片空,没有谁有权利去剥夺孩子拥有的父母之爱。她不能让他为难,孩子的到来会抚平他心中的苦痛,而自己,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屋里都打扫整理好了,落地的玻璃亮堂堂明晃晃。沙发没有一丝褶皱,遥控器放在右手柜子的第二格。瓶子里的玫瑰被重新整理并喷淋了水,透亮如珠的水滴在玫瑰富于质感的花瓣上熠熠闪光。鱼缸聊水重新换过,也给鱼喂了食,吃饱聊鱼在欢快的追逐嬉戏……
李果多站在门口,无比留恋地看着这一牵该去机场了。
李果多抹去眼泪,背起包,毅然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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