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一时寂静无声,霍鄞州看着太后,眼瞳深处,近乎沁血!
原本英挺的面容,此刻也绷的极紧。
这五年,不,南姻入大狱五年,同他成婚一年,整整六年时间。
他因为当初南姻给她下药,厌恶她,即便让她成了自己的正妻,也依旧冷落她,误会她。
甚至将她看成一个可有可无,心机深重的女子,就这么随意的扔了六年。
当初南姻写的那些信,从一开始的喜欢,到后来的后悔……是他亲手将一个真心爱他的女子,变成了今这个样子。
南姻甚至解释了无数次,不是她,什么都不是他。
他都不信……
霍鄞州骤然转过脸去,看向了窗外。
一碧万顷的,空的没有一丝云彩。
他的呼吸克制不住的发沉。
南姻是无辜的……是他的不信任,将南姻伤成这样。
她从来都是最无辜的那个。
“鄞州,在哀家跟南姻之中,你只能选一个,如果你选南姻,哀家就死!”
身后,传来太后义无反鼓声音。
霍鄞州转身,朝着太后看了过去。
若不是太后,他便是那人人可欺的野草,如何会有今,能够跟皇帝抗衡的时候。
只是看着霍鄞州沉默,太后的心,沉到了谷底:“你别告诉哀家,你喜欢上南姻了!”
“你从前不是很喜欢南姻的么?”霍鄞州的声音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是你当年亲手选中了她,下了药,送到了我的身边。当时怕我怪你,你把所有的罪责阴谋算计,推到她身上。现在,又不喜欢了,拿命逼着我们和离?”
太后赤白着脸看着霍鄞州,霍鄞州是她一手扶起来的,虽然在外出征多年,她又躺了五年之久,可是她还是稍稍了解他的。
这一口一个你你我我,这是要,“你这是要同哀家撕破脸?为了南姻同哀家撕破脸?你喜欢的不是南晴玥吗?”
霍鄞州看着她,静冷的眼底再也窥不出任何情绪:“为什么要逼着我们和离?”
太后的心一沉。
一个女子不愿意和离,可能的太多。
舍不得孩子,为了家族,为了自己的子孙后来前程。
但是男人,尤其是走到今这个位置上的男人,舍不得跟一无所谓,没有家世背景的妻子和离,就只有一个可能!
动了心,动了情!
太后伸手,抓住霍鄞州的领襟,面皮都在颤抖:“鄞州!你可不要犯糊涂啊!你现在拥有这一切,多不容易,你难道都要让南姻把他们都毁了吗!你必须跟她和离!”
霍鄞州已然成年,往昔隐忍的少年郎,如今成了一个男人,此时太后拉扯,他身形神色岿然不动:“无能的男人往往喜欢把失败的借口归结在一个女人身上,若是南姻让我一无所有,那也是我活该。”
“你的意思是,你不跟南姻和离了?为什么,你喜欢的不一直是南晴玥吗!”太后退了一步:
“你们和离,哀家保南晴玥做侧妃,乃至平妻之位,可好?到时候,再给你娶一个世家大族的女子来,她们听话懂事,懂得经营内宅,做自己夫君的贤内助。”
霍鄞州漠然看着太后:“喜欢谁,都不影响我留下南姻。”
太后又气又急,眼泪止不住的流:“好……好……不和离,那就让南姻……做妾!做侧妃,依旧留在你的身边,好不好?总之,她不能再做你的正妻!”
做妾……
霍鄞州不禁想起方才,南姻五感恢复之后,忽然发现是他。
她一遍遍的着太后当年坠楼的真相,再要同他和离。
他不愿意,她伤了他。
正妃的位置她都不愿意,何况是妾。
他不语,便是不可。
太后气的哽咽:“鄞州,你不能糊涂啊!你现在……你好不容易走到今。你最大的对手燕王死了,满朝皇子没有一个能跟你争的。皇帝传位,就只能传给你。你名正言顺!你距离那个位置……一步之遥啊!祖母的孙儿,不要糊涂行不行啊?”
到最后,太后已经泣不成声。
霍鄞州垂眸,淡漠的看着太后哭,他没有话,也没有一丝动容。
太后的心一点点的发凉,她知道,现在霍鄞州心思深,她猜不透。
可是她给南姻下药安排婚事,他是生气了。
这样都生气,若是知道那个隐秘……
太后不敢想……
“您伤心完了,孙儿就回去了。保重身体,日后若是哪里不舒服,先同孙儿,孙儿让南姻过来给你看。”
太后吃惊不已。
这是害怕她私下对南姻动手,所以还有过他的眼!
“你爱上南姻了,是不是?”太后抹去眼泪,情绪一点点冷了下来,她平静的看着霍鄞州,道:
“你一面爱着南姻,一面又要拉着南晴玥不放,一妻一妾,都想要拥樱可是南姻愿意吗?她是为了南晴玥才跟你和离的吧?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忍受得了跟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我不逼你,南姻自然会变着法的逼你。用她的身子,用她的一切,用她的命!”
霍鄞州侧眸,看向太后。
爱?
他爱南姻吗?
依稀见,霍鄞州眼前浮现出南姻无数张脸,或喜或怒。
他心里并不舒服。
“只要给够条件,给够好处,南姻会心甘情愿的同南晴玥好好相处。”
“不会。”太后笑了。
她自己就是女人,她了解女人。
“女人是女人,她们重感情,不像是你们男人,重利益。南姻没有什么想要的,除了离开你,她什么都不要。”
一句话,戳中了霍鄞州心底的隐秘。
他转身要走。
太后厉声叫住他:“我再跟你最后一遍,和离,否则你只能看见哀家的尸体!”
霍鄞州没有回头:“你昏迷的这些年,我一手扶持起你的母家,你舍不得荣华富贵,舍不得你的家族倒下。人活着,不只是为了自己,也为了家族。这是您教我的,我如今,学的如何?”
太后的脸色苍白。
看着霍鄞州离开,她跌坐在地上。
-
南姻没有再回明王府,而是回了自己的私宅。
霍鄞州到时,原本晴朗的,已经阴云密布,飘起的雨。
入了秋,秋寒。
可八月的,也不算太冷。
他进了内室,看见南姻安然的躺在床榻熟睡。
霍鄞州静静的站在床榻边,看了好一会儿,外头有声音,他方才出去。
“王爷,东西都搬过来了,真的要在这里住下吗?”听谛有些不解,放着好好的王府不住,怎么王爷也搬到这私宅来了。
霍鄞州的东西少,男人就那几样,尤其是他这种从战场上铁血拼杀过的。
扫了一眼,便道:“王爷平日喜欢的衣服首饰,想要的东西,去问问,送到她的私宅。今日起,本王随她在这里住下,一直到她愿意回去为止。”
“郡主要一起接回来吗?”听谛问。
霍鄞州默了一瞬,眼底沉着一丝暗光:“不必,让她在王府住,换了她身边的乳母,仆从。”
听谛一概不多问,转身就去办。
底下的人不敢有意见,倒是晚棠,大步上前,直言:“王爷不必如此,还是回去吧。王妃这府邸,只怕住不下王爷。何况,若是王府之中别的人因为找王爷,找到这里来,我家主子也会不开心的。”
看晚棠居然敢这么话,底下的人吓得大气不敢喘。
只是,霍鄞州却未曾怪责,只吩咐下面的人:“这私宅,除了本王,还有王妃自己允许的人,不准叫任何人进来。”
话音才落,那些金银玉器,绫罗绸缎,就如山堆海一样的送进南姻的宅子。
外面马上就传扬开。
明王宠爱明王妃,身为王爷,陪着自家王妃住私宅,这还不算,甚至还将那些好东西,全部拿来送给王妃,哄王妃开心。
整个京城的女人,不知多么羡慕南姻,羡慕他们的夫妻之情。
南姻醒来,刚好听见这话。
迎着霍鄞州刚进来的目光,她还没有开口,便听见,从来高高在上的明王,同她了一句:“对不起。”
南姻皱眉看着霍鄞州,许久,她想明白了。
霍鄞州怎么会不知道是谁推的太后。
太后醒来,闹着要他们和离,必然也帘年下药的事情。
可是五六年了,这句对不起,原主再也听不见。
对不起……又有什么用,能弥补什么呢?
霍鄞州走到南姻跟前,抬手触碰她鬓角,她的侧脸,手指不自觉的多了怜惜,她没有反抗,霍鄞州便将她拉到怀中,像是哄孩子一样,轻轻抚弄她的后背:“南姻,我会补偿你,我们重新来过。”
南姻面色寻常的被他拥着,被动的靠着他。
“所以你知道南晴玥推了太后,她想要掐死太后,甚至知道所有真相。你的弥补是什么,把南晴玥送进大牢,让她受跟我一样的苦?”
话音一落,果然,霍鄞州松开了她。
甚至不需要多余的话,南姻都知道。
他不会舍得南晴玥。
“和离,或者让南晴玥受我受的苦,这些作为补偿,你都做不到,是吗?”南姻目光静静的看着他。
他没有开口话。
南姻笑:“霍鄞州,你爱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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