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王氏仿佛头一回认识自己夫君一般怔怔的看着他。
良久，她才幽幽的问道。
“老爷，真到了这一步了？”
“是啊！”郑智楷也没了之前的笑容了，反而满是疲色的揉了揉太阳穴。
“那你觉着李世民会答应咱们什么条件？”
郑王氏没去什么自己娘家或者郑家不能卖。
她能执掌郑氏各种产业还打理得井井有条，本就不是个普通女子。
来好笑，任何一个五姓七望的嫡系子弟，在早年族学中受训的时候，一方面会教导他们自家多厉害，皇家啥也不是。
可与此同时，真正有资格执掌家族的嫡系子弟，还会接受一门传常
那便是，如何保住家族传承！
尤其是在皇家的打压下保住家族的血脉传承！
别看家族里头的口气贼硬。
可实际上，所有人都明白，皇家对于世家是必然要打压的。
而对上皇家，世家能做的顶多就是断尾求生。
没那个能力，也没那个本事！
可无论是皇家还是乱世反王，都会记得，千年世家藏了好多钱粮！
这事儿，已经发生很多次了。
因此，郑王氏对于这种卖了娘家和婆家存留家的事儿，她其实并不觉着奇怪。
她只在乎一点，能卖个什么价？！
可谁知，郑智楷却在这个时候了一句好悬没让人崩溃的话来。
“夫人，如果我，我不想跟那李世民谈条件呢？”
“什么？”郑王氏还真就惊呼出了声。
可她刚完就看到了自家夫君脸上那笃定的笑容。
顿时没好气的直接在郑智楷腰上猛的一扭。
“长本事了？”
“嘶……夫人，错了，我错了！”
要不怎么是郑家家主呢，瞧瞧这滑跪的速度和熟练度……
郑智楷这会儿也不敢卖关子了，反而拦着自家夫饶肩膀道。
“夫人，你，若咱家信然嫁给那李承乾，如何？”
“嗯？？你……你舍得？”
郑王氏一听事涉自家乖女本能的就要反对。
可才刚开口，忽然画风一转，就把问题甩到了郑智楷自己身上。
“是啊！”
“我怎么舍得呢！”
“我家信然从聪明伶俐还容貌出众，我怎么可能舍得？！”
“但……李承乾其实不仅是信然最好的归宿，同样也是我们一家的救命稻草！”
郑智楷前边的时候，还有些惆怅，可到后边，却已经满满都是算计了。
郑王氏皱了皱眉头，不自觉的扭头看了眼四周，眼见着早就把其他人打发出去的书房内确实没人在，她这才声问到。
“你真觉着年纪这么的太子，将来能……”
郑智楷玩味的一笑。
“要是其他人，不一定！”
“但李承乾？那是一定的！”
“嗯？你对他这么看好？”郑王氏满脸不解。
郑智楷笑着摆摆手：“我对他何止是看好啊！”
“我是真佩服他！”
“不是佩服他那些手段，是佩服他的心性！”
“他或许不是最优秀的那个太子，但绝对是最谨慎、最能活到继位那的太子！”
“更何况，人自己早早就安排了援手，还准备了功绩，这样的人，还能不是良配？”
郑王氏不话了。
她知道，既然自家老爷都这么了，那十有八九就是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情报，让他确信这李承乾是真的非常优秀了。
“可是……老爷，那李世民会答应？”
“他凭什么不答应？我家信然多好的孩子！”
不这个还好，郑王氏仅仅只是质疑了一句，郑智楷这女儿奴的嘴脸立马暴露出来了。
但他偏生还不是瞎闹，他是真有理由的。
“信然的出身不用了吧？”
“咱俩，一个郑家嫡脉家主，一个王家嫡女，就爹娘这两边而言，这世间能比的才几个？”
“而后，你别忘了，我可是要拿着一大堆筹码去换得信然的位子的！”
“我那些筹码，他家能拒绝？”
“呵……别人不好，至少李世民是绝对舍不得拒绝的！”
“如此一来，我家信然的中宫之位还能跑了？”
郑王氏不话了。
只是，原本兴致勃勃的她，这会儿多少有些颓然。
“老爷，就算一切如你所，可你之前不和李世民谈的意思是？”
郑智楷闻言得意的在郑王氏的手背上拍了拍。
“嘿，这就是老夫最得意的地方了。”
“既然老夫看重的是那位太子殿下，是他李承乾，那我为何不能跟他直接谈谈呢？！”
“这让人过一手，岂不是最后筹码都要少了不少？”
郑王氏这会儿终于明白了，什么九凤凰，什么拍卖会，郑智楷都不在乎。
毕竟顶多就是一些银钱和一点稀罕物的事情。
哪里有自己一家子饶存续以及女儿的未来重要？
但这拍卖会却是一个特别方便、特别合适的跟李承乾相处、沟通的机会。
再结合方才的问话来看。
呵，显然自家这位老爷，是真的要在李承乾身上下重注了。
不过，郑王氏不准备反对。
“既然老爷都决定了，那妾身自当支持！”
“可那丫头呢？”
“她知道这事儿以后，能答应？”
郑智楷面上一滞，咂咂嘴道。
“嘶……那看来这事儿还有点麻烦啊！”
“不过不要紧，那李承乾出身、长相、本事同样也是一等一的。”
“跟信然清楚以后，她应该会满意的。”
“而且，这么好的机会，她要是放弃了，那她怕是得后悔一辈子！”
郑王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显然，对于嫁入皇家成为东宫太子妃，不信然这姑娘本身的好处，光是给家里带来的好处怕就得一箩筐。
更何况，还有把其他家卖了之后的奖励呢。
这对于自己来，可太不容易了。
就冲着这个，怕是其他世家哪怕知道个一知半解的听到消息了，也得老老实实的等在信然后边。
郑王氏越想越觉着这段姻缘好得不能再好了。
而既然自家闺女预定好了，那其他人就绝对没机会！
无论闺女还是自己，都不会给其他人这个机会！
李承乾，郑信然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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