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大灯,室内乍然明亮,酒被泪水刺激过的眼球本就酸胀,闭上了眼,哭声却没停。
见她一时半会儿听不进去话,祝曲祺走到沙发旁,弯腰捡起一个一个空啤酒罐,扔进茶几边上的垃圾桶。
哭声终于停息,祝曲祺站直身拍了拍手:“吧,到底出什么事了?”
酒抹了一把脸,颓废地栽进沙发里:“付轻舟死了。”
祝曲祺抽了口气,坐去她身边,吃惊道:“啊?!你在什么??你俩今晚不是有约吗???他……他……”
酒抱着抱枕,顶着一张花猫脸诉:“约会中途,付轻舟接到一通电话,公司有急事得过去一趟就走了……”
饭都没吃上,酒对此没任何怨言。
付轻舟那行业,加班是常态,她已经习惯了。
她点了几个外卖,打车回家,准备一个人跨年。
到家时,外卖刚好送来,她吃饭的时候习惯看视频,在b站上浏览了一圈,没找到想看的,转战抖音,刷了几个视频,手指不心点到同城。
第一个视频就是身处“星期三”酒吧的顾客发的,底下带了定位,配的标题是“跨年夜的热闹不输之前的狂欢夜”。
视频发布者从进酒吧开始拍,沉浸式带观看视频的人体验现场热烈的气氛。
灯光闪烁,台上乐队燃爆了,镜头一晃,有人从拍摄视频的人身边擦过去。
视频拍得一般,点赞没几个,酒指尖一滑,进入下一个视频,思绪却在一霎那转过弯来,她滑了回去,拉动进度条到视频的最后,点了暂停,那个模糊的侧脸怎么有点像……她男朋友?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人有相似很正常。
尽管这么跟自己,她的肾上腺素还是在一瞬间飙升,身体有些紧绷。
她反复滑动进度条,倒退、快进,只为了截到一张相对清晰的图。
酒那会儿额头都冒汗了,越看越觉得那人像付轻舟,不仅长相,连穿着都像,黑色高领毛衣,宽松牛仔裤,不过脖子上多了一条金链子。
顾不上吃饭,她心念一动,拿上外套出门,打车去“星期三”酒吧。
她没有进去,径直奔向停车场。
那么多辆车,她拼着一口气一辆一辆地找过去,终于在一个角落找到了付轻舟的奔驰GLc,她亲手选的毛绒酒杯挂件还在里头悬着。
酒对着那个的挂件莫名笑了下。
骗她加班的男人,在约会中途把她丢下,来酒吧潇洒了。她竟然还体谅他工作辛苦,给他打包了一堆吃的。
看这情形,他哪儿有空吃啊,大概被他扔进了哪个垃圾桶。
他要想来酒吧玩,跟她一声,她能不陪他来吗?他们本来就是在这家酒吧认识的,为什么要瞒着她?
除了他变心了这个答案,恕她脑子笨,想不出别的原因。
哪怕气愤上头,她也没有冲进酒吧找付轻舟对峙,她平静地回去了,在区外的便利店买了一提酒,回到家才释放情绪,一边喝一边流泪。
明知道为这种人流泪不值得,但她是泪失禁体质啊,一难过鼻涕眼泪一块淌,堵都堵不住。
听完了酒抽抽噎噎断断续续地述,祝曲祺垂下眼帘沉默了几秒,原来她的“死了”是骂人。
“你确定吗?会不会是特殊情况?比如他朋友在酒吧里遇上事了,他过去帮忙处理,又怕你多心,所以随口扯了个理由……好吧,我知道我假设的情况有点牵强,但也不一定就是你想的那样,会不会是其中有误会。”
酒:“……你觉得我误会聊概率有多大?”
祝曲祺回答不上来,叹了好长一口气:“唉——”
酒抹抹眼泪,眼皮都肿了,一抹就疼,她瓮声瓮气道:“这种情况我有经验,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出意外了。”
祝曲祺:“……”
打量了酒一眼,祝曲祺虚心请教:“出什么意外?”
“劈腿啊,还能是什么意外?”酒发现自己嗓子哑得厉害,放下抱枕,倒零水喝,“你脑子丢下水道里啦,我半你怎么还没明白。”
祝曲祺:“……”
润了润喉咙,酒倒进沙发里,悠悠地:“这件事细究起来,其实早有征兆,是我身在局中没看清。上次,我和付轻舟一起吃饭,纸巾盒在他那边,我弯腰伸手去拿,他就跟被人踩到了尾巴,扔了筷子,快速拿起手机装进兜里。”
当时空气静了一瞬,付轻舟自己也觉得反应有些过,讪讪地笑了下,扯了个理由糊弄过去。
祝曲祺:“那你现在想怎么办?”
酒摇摇头,眼皮低低垂下去,神色有些疲累。
祝曲祺挪过去一点,抱着她的肩拍了拍。酒顺着这个姿势靠在她身上,眼睛一闭,一股酸楚从鼻腔里冒出来,声音又不自觉带上哽咽:“我挺喜欢他的,为什么非要犯贱惹我不痛快。我不够漂亮吗?我不够有钱吗?我上个月稿费买他那辆车都够了。”
“不是你的问题。”祝曲祺,“都是他的错。”
“我知道,我就是搞不懂这狗男人在想什么。”酒吸了吸鼻子,“不提他了,我眼睛好痛。”
心也好痛。
祝曲祺知道她没出口的话,柔声哄道:“不提了,咱不提了,想点开心的事,睡一觉,明再想怎么解决了他。”
“不我了,你吧。”酒在她怀里仰起头,视线盯着她的嘴唇。
“我什么?”祝曲祺声音清脆、上扬,带着疑惑。
“你嘴巴怎么回事?口红都糊了。”
“啊?”
“别装傻了鸟老师。”
祝曲祺生出一种被人看穿的感觉,有些忸怩,转移视线望向落地窗外,声如蚊呐:“和谢闻亲了下。”
没等酒审问,祝曲祺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是不心!是意外!不是我主动的,更不是他主动的!”
酒本来挺难受的,看她这着急解释的样子,“噗”的一声笑了,冒了个鼻涕泡,她拿纸擤了擤鼻涕:“我随便一诈你就全交代了,你好傻哦鸟老师。”
祝曲祺:“……”
找回理智,祝曲祺拍了她一巴掌:“你烦不烦。”
是她自己心虚,没有细想,嘴唇只是挨了一下,怎么可能蹭掉口红。
“谢闻是特意来帝都找你的?”酒问。
祝曲祺点零头,语气却很坚决:“但我们没有确定关系,还是维持原样。”
酒一点也不惊讶,一脸麻木道:“行了,俩唇爱战士。”
祝曲祺:“……”
经过训练,祝曲祺已经学会了抢答:“我知道,嘴唇的唇是吧?”但这次真的是上开的玩笑,不是她的问题。
酒:“也是他送你过来的?”
祝曲祺瞅着她,在撒谎和实话之间摇摆了一下,选了后者,缓缓地点一下头。
从失恋情绪里抽离的酒智商回归,从沙发上起身,走到落地窗边,眼皮一垂,路灯下一辆豪车映入视线:“那是不是谢闻的车?”
祝曲祺侧目,满眼的不信,谢闻还没走?
怕是酒又在耍诈。
“我骗你干什么。”酒双手环抱胸前,偏了偏头,“自己过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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