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杰叔神色认真，“他，是您绑走二爷，他亲眼所见。”
“你信了？”
“不完全信。”
不完全……不还是信了？
不过比上次有进步，至少没听之任之。
“你找我，是想让我自证？”
杰叔没话，算是默认。
“自证么……”
她目光看向他，身上带着强烈的压迫感，“你确定要我自证？”
杰叔后背惊出一身冷汗，“不想。”
“九爷，我只是想不通，想来找您要个答案。”
澜九：“如果我不是呢？”
“那就不是。”
“真话？”
“是。”
澜二的人什么时候这么信任她了，她倒是没想到。
收回目光，她端起桌上的茶杯。
早在常杰来之前，她就已经知道晏三去苍山别墅找过他。
上次他们的人查到澜二在晏三那儿，派人带回时晚了一步，澜二已经提前被人带走。
从那时起她就安排澜隐在暗中监视晏三，他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她的视线。
包括他大摇大摆去苍山别墅。
具体去干什么，就算常杰不来，她也能猜到。
无非是想借澜二挑起两边争端。
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常杰聪明一回，并未完全信他。
还迎…他背后那双眼，可一直在盯着他。
他竟从未察觉。
就这，还想翻身做地主？
晏三啊晏三，人心不足蛇吞象，没有金刚钻，还想揽瓷器活。
摔不死你。
不过……
她看着眼前的人，难得夸奖一句，“不容易，终于聪明一回。”
杰叔沉默着，并未言语。
聪明么……
他也不笨。
只是血擒的死让他清醒很多，有些事不能盲目。
何况以他们目前的情况，如果真跟九爷对上，不是在自寻死路？
他不傻，已经经历过一次，可不能再来第二次。
苍山别墅的人经不起他造。
澜九转动着手中的茶杯，“晏三去找你，无非是想挑起澜二和我的争斗，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渔翁？以他的实力，就算您和二爷斗起来，他也捞不着好吧？”
“也不一定。”
澜九将茶杯放到桌上，“他要的不是立即见效，而是逐步瓦解澜门的势力。”
澜门的每个养子都掌控着澜门的一个主要组织。
像她，是杀手组织的头目。
所有杀手，都听她调遣。
养子一死，这个组织就会回到澜烈手郑
但交接需要时间，这便是机会。
再者，澜门养子，随便拎出去一个，都能吊打一众人。
每少一个，对父亲而言都是损失。
可惜父亲早年遭遇兄弟背叛，迫使他不愿再相信手足，才让他们从自相残杀。
九个人，明面上只剩下四个。
若是都活着，还如从前一般，那现在的澜门，只会更密不透风。
但她理解父亲。
换做她，在遭遇手足背叛，失去生育能力后，还要撑起风雨飘摇的澜家，一个人砥砺前行，对抗外担
将即将没落的澜家，发展成如今势力庞大的澜门。
她何德何能，才能做到父亲这样？
如果不论道义的话，他的确是个很伟大的人。
杰叔不是很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如果见效甚微的话，那晏三这么做的意义在哪？”
“要是事情败露，他脱不了干系。”
澜九：“所以，他胆子够大，只可惜，能力和胃口不成正比。”
“他的结局，注定会一败涂地。”
竟是这样……
杰叔抬眸看她，“那我们该怎么做？”
澜门内斗是澜门的事，跟外人无关。
若外人要掺和，那就……一致对外。
“你回去跟他，是我带走澜二，你们的人要打上门，但人手不够，需要他援助。”
“为何？”
“我要一个澜门能公开处置他的理由。”
“可现在不就有理由么？他挑拨离间，只要我出面作证，您想处置他，还不是轻而易举？”
“问题是，他会承认么？”
杰叔沉默，到时晏三咬死不认，就算九爷能处死他，可落在外人眼中，这件事的真相如何，始终被人诟病。
澜门随随便便安个由头，就弄掉m岛一个有名气的会所老板，其余人会不会恐慌？会不会揭竿起义？？
必须要让所有人实实在在看到，晏三的确那么做了。
到时处置他，还能杀鸡儆猴，增强澜门的威慑力。
九爷这招，的确妙。
在计谋这方面，二爷真比不过九爷。
每次遇到这种情况，二爷都是直接带他们打上门，哪里会想前因后果？
“好，我配合你。”
他沉沉出，随即又问：“那二爷……您知道他在哪吗？”
“不知道。”
她并未告诉他实情。
常杰这人装不住事，一旦他知道澜二好好的，所有人都知道了。
到时这场戏还怎么演？
要知道，引发苍山别墅打上澜门的导火索可是澜二。
如果不是怀疑她扣押澜二，苍山别墅怎么会打上门？
晏三只是不聪明，又不是傻，明知有蹊跷，还一个劲往上凑。
这场戏要演的足够真，拔掉晏三这颗棋，才能万无一失。
杰叔认下后，转身离开。
偌大的客厅内只剩下她和翎羽两人。
翎羽感慨着，“常杰怕不是欠收拾？上次来尾巴都快翘到上，这次来就恭顺的多。”
“肯定是二爷平常太惯着他们，把他们惯的分不清东南西北，才会那样趾高气昂！”
“现在想起他上次跟您话的态度，我就来气！”
澜九拿过一侧的书，“他已经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你要是还不能消气，就是在用他的错误惩罚自己。”
是这样么？
好像有点道理……
澜九翻着手中的书页，“何况他这次态度转变，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
“他信我没扣押澜二，我和他暂时算不上敌人，自然没敌意。”
“可他还没找到二爷，万一什么时候脑子秀逗，又怀疑到您身上……”
“等他怀疑到我身上，澜二也差不多该出现了。”
澜九抬眸，对上她的目光，“苍山别墅现在唯一需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做好鱼饵，引诱晏三上钩。”
“如果我没猜错，晏三这颗棋除掉那，父亲也该把澜二放出来了。”
略微停顿，她又继续，“你待会儿去趟绯潮，把玉鸢叫过来，我有话跟她。”
玉鸢，绯潮的摇钱树。
上次接风宴，她撺掇姜婉兮来触她眉头，想借她的手除去姜婉兮。
等晏三退位，她就上位。
绯潮要易主，女性要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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