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话音落下,空气像被骤然抽干,院长和孩子们都露出绝望的表情。
女人抱臂冷笑,高跟鞋碾进泥里,像把刀尖钉进土地。
胖男人揉着发红的手腕,趁机往地上啐了一口,嘴里不干不净:“识相的就赶紧跪——”
可白恩月却仍旧一副从容的神情,这不禁让姓陆的男人有些自乱阵脚。
“......只是一句道歉的问题,用不着闹到这个份儿上吧?”
白恩月冷着脸:“这就是你的手段?”
男人以为白恩月终于怯场了,他的语气恢复了最初的自信。
“我只在意结果,不在意过程和手段。”
白恩月抬手,从托特包里抽出一张极薄的黑色名片。
名片边缘镀着暗金,在暮色里闪出一线冷光。
她两指夹着,递到男人面前,声音淡得像一潭死水。
“这是我的法务,24时在线。”
“任何疑问,请直接拨打。”
男人下意识接过,指尖在触到那行烫金字的瞬间猛地一抖——
【鹿氏集团......】
女人笑容僵在脸上,高跟鞋“咯噔”一声往后踉跄半步。
胖男人更是脸色煞白,像被缺众扇了一耳光。
“江城......鹿……鹿氏?”西装男声音发颤,镜片后的瞳孔骤然收缩,“你是鹿氏的人——”
“这不重要,既然你这块地有历史遗留问题,你直接打这个电话就行了。”
既然对方都了不在意过程和手段,那白恩月也觉得没有必要再废话下去。
这名片是当初鹿鸣川给她的,就是以防她的合法权益受到侵犯,没想到竟然会在此时簇派上用场。
那个女人走上前来,强露出一抹笑容。
“这个名片不定她在哪儿捡的......”
虽如此,但她的语气却透露出不自信。
“而且一张破名片而已,能够证明什么呢?”
可拿着名片的男人可不这样想,从他那微微颤抖的手指就能看出这张名片的含金量。
男人一把将女人扯到自己身后。
“不好意思,刚刚多有得罪。”
空气陷入死寂。
远处蝉鸣忽然停了,只剩风掠过草叶,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女人攥紧手包,指节泛白,声音像被掐住脖子:“怎么可能……”
白恩月垂眼,指尖掸璃裙摆并不存在的灰。
“三分钟内,带着你的孩子离开。”
“否则——”她抬眸,目光像一柄出鞘的剑,“鹿氏法务部今晚就会收到一份关于‘未成年人寻衅滋事’、‘恶意诽谤’、‘涉嫌敲诈勒索’的完整证据链。”
“包括行车记录仪、现场音频、以及——”
她轻飘飘扫过男人腕上的金表,“你们刚才所有的威胁言论。”
西装男脸色由红转青,喉结滚动,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女人终于慌了,一把扯过还在发愣的男孩,声音尖得破了音:
“走!回家!”
“这样就想走了吗?”
“还没道歉呢。”
白恩月声音不高,却像一把钝刀,割得空气嗡嗡作响。
男孩缩着脖子,被西装男一把扯了过来。
“对、对不起……”
他声音像蚊子,视线飘忽,不敢看秋。
女人咬着后槽牙,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弧度:“误会一场,不好意思了。”
高跟鞋碾过泥地,发出不甘心的咯吱声。
黎院长抱着胳膊,蒲扇在掌心敲了敲,没话。
孩子们躲在院长身后,探出半个脑袋,眼里闪着又紧张又解气的光。
“错的不只是他一个人吧?”
在西装男凶狠的视线下,红鼻子男孩的几个同伙也灰溜溜走上前来道了歉。
“对不起......”
白恩月点点头,侧开半步,像给他们让出一条生路。
女人立刻拽着男孩转身,西装男也抬手去扶车门——
就在这一秒,白恩月忽然伸手,指尖精准地扣住男孩后脑勺的纱布结。
“咔——”
男孩尖叫一声,还想要捂着,但是一切都晚了。
纱布被白恩月一把扯下,连带着几根头发,在暮色里扬起。
没有血,没有疤。
空气瞬间凝固。
女人脸色唰地惨白,高跟鞋一崴,差点跪进泥里。
西装男愣了半秒,猛地转头,镜片后的瞳孔缩成针尖。
“这是怎么回事?”
声音不是质问,是咆哮。
男孩被吓得捂着头,立刻蹲到地上。
男人气得不轻,抬腿就要往孩子身上踹。
女人赶忙将他拦下,“算了,反正都已经道歉了,就不要追究了!”
而吓破胆的男孩缓缓开口,“后妈让我这样做的......”
女人踉跄后退,她惊恐地看着男人,声音尖得破了音:“我、我只是想给你个交代……”
“交代?”西装男抬手,第一巴掌毫不留情地甩在她脸上,“拿我当枪使?”
“啪!”
女人被打得偏过头,发髻散开,珍珠耳坠飞出去,在泥里滚了两圈。
第二巴掌紧随而至:“我儿子头破血流是假的,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搁?”
男孩吓得哇地一声哭出来,想扑过去护母亲,却被父亲一把推开。
女人捂着脸,妆容糊成一片,嘴唇哆嗦:“我、我只是想让他们低头……”
“低头?”西装男冷笑,指了指自己头顶,“现在低头的成了我!”
“你这不是在打我的脸吗?”
白恩月站在原地,指尖拎着那块纱布,像拎着一块脏抹布。
她垂眼,声音凉得吓人:“两巴掌,算轻了。”
女人瘫坐在地,高跟鞋陷进泥里,像两根折断的旗杆。
男孩嚎啕着去拽父亲衣角,被一把甩开。
西装男深吸一口气,转身,冲白恩月鞠了一躬——
这次,腰弯得极低,声音发颤:“对不起,教子无方,给您添麻烦了。”
白恩月没接话,只是抬手,把纱布扔进女人怀里。
“带着你的戏台,滚。”
“我不希望下次再在这里见到你们。”
女人哆嗦着爬起,拽着孩子,连滚带爬钻进车里。
车门“砰”地一声合上,像给这场闹剧拉上帷幕。
白恩月低头,拍了拍裙摆上并不存在的灰,转身——
孩子们忽然爆发出一阵的欢呼,像压抑了许久的气球终于炸开。
黎院长带着骄傲朝白恩月招了招手,“走吧恩月,我们回家。”
西装男此刻已经走到车前,在听到白恩月的名字后,他止住脚步,回过头来,声音抖得变了形。
“您是鹿家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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