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獍负手而立，面上淡然又倨傲，也冷笑着回着
“慕云舒，你少拿殿下来压我，其实你根本就不是殿下的人。据我的情报消息，你其实早就投靠在太子麾下，一身侍二主，你到底忠的是谁呢？”
慕云舒的心猛地一沉，丝丝秋雨终究透过衣服渗透到了内心里。
她凝视着风獍，手紧紧握着的刀柄，喘息了会后，镇定地反呛。
“风獍，你的得风楼又是多少忠于殿下，是怕被我发现，告诉殿下，所以就先下手为强，先来污蔑我吗？我为殿下僚属，受殿下之命，多次暗杀太子，你这样的诽谤之言，未免太过可笑。
就像你用毁我清白之事，来暴露我和殿下的关系，让我不能在行暗杀之事，功亏一篑。此罪你在殿下面前又该如何解释？”
风獍冷笑，目光中带着冷沉沉的阴鸷，满是不屑。
“你这女人，看样子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若非是有确切证据，想证明给殿下看，对付你，何至于我亲自纡尊降贵。既然咬死不认，那我也没必要跟你废话了。”
着，风獍抬了下手，寒声道：“杀了她们。”
“是！”
面前的匪人再次举起炼，向二人攻击而来。
秋允棠将慕云舒护在了身后，独自面对着众多的刀剑。
慕云舒咬着牙举起炼，配合着秋允棠向对面攻击。
然而慕云舒知道，这都是徒劳的。
风獍带来的人，肯定不止眼前的这些，可便是只有这些，她们二人也对付不了。
慕云舒在秋允棠的身后，脸上溅过来温热的血，她不知道那是谁的，只看到雨幕中，秋允棠的汗珠随着手上的摆动在飞溅，混合在雨水中，撞碎了雨滴，迸发四溅。
仍旧昏沉，四野寂静无声，放眼望去，是黑压压的空、是辽阔幽沉的山林、是刀光剑影的交错、是躲在云中隐隐的闪电轰鸣。
慕云舒的胳膊和腿上都受了伤，黏腻的感觉顺着滑到了手上，让她险些握不住刀，她努力撕下了裙角，将手一圈圈地缠绕住，和刀柄紧紧地系在一起。
她努力挥舞着，砍不到任何人，反而会被人乱中一脚踹回来，摔跌在地上。
泥泞的雨水溅在她的身上和脸上，头发也跟着凌乱下来，被雨水浸湿后，一条条地甩着。
头上的朱钗散落一地，那金簪被横削成了两截，掉落在泥泞中，颜色被污水所掩埋。
慕云舒心想
那好像还是云帆送给自己的金簪，真是可惜了，弄脏了。
突然，空之上，憋闷了很久的闪电，倏然划过了际，慕云舒面前犹如山岳的秋允棠，刀飞了出去，寒光闪烁，一柄长剑刺穿了她的胸膛，轰然倒了下来。
慕云舒想去扶住，但是却承受不住秋允棠身体的重量，脚下一软，就被带摔了下来。
污水四溅，慕云舒被裙子绑住的刀，终究还是脱飞了手。
“允棠！允棠！”
慕云舒大叫，已经顾不得周围群狼环伺的危险，挣扎着跪倒在地，努力托起秋允棠的上半身。
她浑身都是被血给浸染透了，雨水落着，让她的眼睫轻轻颤抖，慕云舒抬手去替她挡着，然而自己的袖子却比雨水更加的湿。
“允棠！”慕云舒的声音很慌乱，带着深深的恐惧：“你......你不要死，你不要......不要死！”
秋允棠舒着口气，很抱歉地望着慕云舒，谦仄道
“夫人，对......对不起。没......没能保护......保护好你。”
慕云舒急忙摇着头。
“你......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是......是我对不起你。”
“允棠，我欠你一命，若我成功逃出去，你希望我为你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秋允棠笑了笑：“既给人做侍卫，我早就有了这个觉悟，我家中已无人，不需要做什么，清明寒食，能给我烧点纸钱，我就谢谢二夫人了。”
莫名的，慕云舒忽然想到了上次二人并肩作战时自己对秋允棠的话。
然而，如今一语成谶，慕云舒却没了再问出来的勇气。
秋允棠嘴唇翕动，似乎是想什么，但是透过慕云舒的眼睛，她又好似知道慕云舒在想些什么。
雨仍旧是丝丝缕缕，带着缠绵不尽的潮湿将人笼罩。
秋允棠垂眸，手脚都已经动弹不了了。
她叹了口气，临到终了，却发现自己没什么好交代的。她这一生，交际最多的，最开始是景修俨，后来是慕云舒。
她手脚没了力气，只是目光望着泪花滚滚的慕云舒，声音低沉又轻柔。
“夫人，你......没有对不起我，这是......这是我的命，以后......我......我不能再保护......保护你了，只希望......希望，你能相信......相信公子，他真的......担心你。你一定要......要相信他对你的感情。”
“我知道，我也相信！更在乎他对我的感情。”慕云舒抱着秋允棠，低垂着头，呜咽着，痛苦哽在口中，让她的声音艰涩而痛苦：“我......我只是......因为在乎，才不能多。
我没想瞒着他，也没想瞒着你，更没有因为你是他的人而对你们疏离，我只是......只是......对不起！”
慕云舒将脸埋在秋允棠的肩上，难过的浑身都在轻颤，连带着秋允棠都跟着颤抖起来。
秋允棠呼了口气，无奈而释然，终究什么话也不出来，在慕云舒的拥抱中，闭上了眼睛。
雨水浸湿了她的脸庞，顺着脸颊的弧度滑落下去。
“允棠！允棠！”慕云舒还想再唤，却不会有人再回应她。
慕云舒死死咬着牙，缓缓放下了秋允棠。
雨水冲刷着她的脸颊，睫毛根部滴滴垂落着，她缓缓去拿起炼，扶着马车车轮，艰难又踉跄地站了起来。
她凝向风獍，冷笑着道
“重重叠叠上瑶台，几度呼童扫不开。刚被太阳收拾去，却叫明月送将来。风獍，你的本质是什么？这星都，不只有我知道，你自以为沐猴而冠带，就能知而谋强。我告诉你，纵然我身死，你也定有身败名裂，功败垂成的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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