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昊的手，突然变大，一阵金光闪耀——“啪”。
“想步后尘，也要先成为真正的道啊！我都还没取而代之，为什么要担心这个！”
硬挨了剑昊一巴掌的旧道，愣了一下。
“啪！”
剑昊转了一圈，狠狠地第二巴掌糊上去。
旧道的金瞳里，那抹阴冷的笑意终于微微龟裂。
被剑昊连扇两记，旧道看到的，却不是未来，仿佛回到了洪荒纪元时代，整个世界，由第二代神统治，世界秩序混乱，不同的种族，只有永无止境地争斗、吞噬。
世界没有安宁，只有逐渐毁灭。
祂就是在这样的混乱之中诞生。
刚诞生的道，比眼前的剑昊，还要，面对的麻烦比剑昊还要多。
世界的求生欲望，向祂沉沉地压去。祂没有庇护，只出生就要面对的各种牛鬼蛇神。祂要做的是，为了存在下去，让洪荒时代结束。
那个时候，哪有什么碧海宫，那个时代的大能，根本不在乎什么芸芸众生。神灵之间，为了自己无尽的私心，屠戮生灵。
旧道发出了凄凉的笑声：“你一个世界制造出来的傀儡，懂什么是道？真正的道，有且只有一个，活下去，就是唯一的道！我何曾失道！”
剑昊周身，金光灿烂，整个无妄船，似乎都在回应剑昊。
“活下去，是指，所有人！都能活下去啊！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你逼死了这个世界上的生灵，破坏着这个世界的规则，你知不知道，世界毁灭了，你自己！也！会！死亡！”
剑昊的巴掌，狠狠地击穿晾的身体！
“现在的你，就连生之道！都失了！”
剑昊的话，比剑还利，直直扎入晾灵魂。
祂是道是本源，在这一刻，却恍然发现，祂……错了。慈悲的面容终于出现一道淡金色的裂痕，里头溢出的不是血，而是无数扭曲的符篆与死寂的光。
这一刻，祂终于意识到，自己，失道了。
这个念起的瞬间，旧道眸中隐约浮现暴戾，下一瞬，整艘无妄船剧烈震动。
两股道之力纠缠成狂潮，崩塌的咒文、倒卷的流照之河水幕、那层层破碎又自我修复的镜面，被他们硬生生撕开一道裂口！
无妄船残破的船舱内，咒文残片还在虚空中游弋，映照着昏暗的灵光。
剑昊与旧道杀意与威压更胜！
音尘绝立于船舱内，衣衫染着破碎的符文灰烬，金色的瞳孔深处倒映着流照之河那无底的幽暗涌动。
他缓缓抬手，袖口垂落，一面刻满“封”“镇”“轮回”古篆的玉印浮现，灵光晃得崔韶川六人几人心神微颤。
音尘绝的声音低沉，念诵着真言法咒。
他们要在剑昊和道打成一团的时候，提前结束这场“降世”。
崔韶川最先踏前一步，长剑斜指船底，剑尖点地时，一道纵横交错的剑阵蔓延开来，符光如龙蛇游走，将整艘无妄船环绕。
宋夜雨举起手中的枪剑，啪嗒一声，一排符文雷管与灵火流转的炸裂刻印接入剑阵边缘，枪械与灵符彼此共鸣，令整个阵心微微作响。
东方岚负手而立，袖口翻飞，十几面玲珑飞符“叮叮”作响，悬在半空围绕船体急速旋转。
符阵与剑阵交缠，飞符在剑气间自燃，像一圈圈封印之火，将生死鉴镜死死压在甲板中央。
夏旭宁抬手扯下颈间的合欢绶带，滴血为引，一缕缕花影散开，化作灵络，衔接崔韶川的剑阵与宋夜雨的机械符文。
夏语棠闭眸，合欢印记在眉心浮现，轻声呢喃着合欢宗自古相传的咒文。
暮雨彤则走到生死鉴镜前，纤手点在镜面上，掌心溢出一缕纯净的真火。
火焰没入镜中，令镜面流动的力量，逐渐平静，像是将过往无数的执念烧去最后的余孽。
音尘绝袖袍一挥，玉印落入阵心，落下时，万道咒文自流照之河底涌起，像是无数条淡金色锁链，裹住无妄船与生死鉴镜。
“镇。”
众人齐声低喝。
下一瞬，剑阵回旋，符阵燃尽，灵火吞吐，机械符爆裂。
正在相争的剑昊与旧道的身影如同陨星对撞，猛地轰破船舱穹顶，带着无数咒文残片和碎裂的命符链，一路撞入绵延的流照之河内！
“——剑昊！！”
无妄船下，夏旭宁等人抬头，只见漆黑的星渊中，两道身影翻飞厮打，几乎看不清谁是人形，谁是光焰，只有一抹抹湮灭与新生的道则化作雷霆，在深空中绽放。
此时，无妄船船体如同流光碎片，在符文锁链中剧烈颤动，船体与生死鉴镜缓缓沉没，直直坠入流照之河那幽暗无底的河心。
咚——
一道若有若无的涟漪，整条河面归于死寂。
唯一剩下的，是河底那团微光，逐渐被无尽轮回吞噬，再不见踪影。
就在无妄船沉入水中的瞬间，流照之河上，突然伸出锁链，缠住音尘绝几人，瞬间就将几人拖出了流照之河！
生死鉴镜“降世”结束，旧道眼看无法获得生死鉴镜的力量，从而掌控生死，扭转败局，全身力量开始暴走。
剑昊一掌捏碎旧道甩来的残碑之影，手中化出一柄长剑，金光长虹直劈旧道的肩头，将那具白发金瞳的躯壳从肩到腰生生劈开一道血痕般的符文裂口。
旧道却像是丝毫不觉疼痛，森白的掌骨猛地探出，扣住剑昊的肩头，瞬间便有无数残破秩序的黑光涌入剑昊体内，妄图逆转祂的气机。
剑昊的八岁儿童体型和旧道的成人体型，对比之下显得尤为明显！
“你想吞我？！”
剑昊冷笑，抬手猛砸自己肩头，一声闷响，连人带旧道一起翻滚着撞进了流照之河。
规则之河的水光飞溅，灵光横飞，旧道却死死扣住剑昊的手腕，低声笑道：“剑昊，等你失道……你会知道，什么叫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旧道，彻底堕落。
剑昊双眸冷冽，猛地抬膝，重重顶在旧道的腹部，反手又是一记横肘，带着凌厉剑意将旧道再度逼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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