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泽伦张了张嘴，想再些什么。
可看到吴禾蜀那副认准了，绝不放手的模样，他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余泽伦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这位爷的脾气，一旦上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只是……他又想起叶秋转身前那个眼神。
冰冷，锐利，像一把藏在鞘里的刀，看似平静，却能在瞬间出鞘见血。
那种眼神，绝不是普通人或者异能者该有的。
但转念一想，或许是自己太过敏感了？
毕竟在这乱世里，谁还没点防身的手段呢？
“我知道了。”余泽伦最终还是应了声，指尖在膝盖上轻轻点零，“回去我就去安排。”
吴禾蜀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重新靠回椅背，目光又投向窗外叶秋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阴狠。
车窗外的风还在刮，卷起几片枯叶打在车窗上，又被疾驰的车速甩开。
余泽伦看着后视镜里逐渐缩的荒废公园入口。
心里隐隐觉得，这次要查的人，恐怕没那么简单。
但查就查吧，至少弄清楚她的来路，也好让吴禾蜀死了那份心。
或者……他再找个别的的女人送过去，让吴首长彻底断了打那个女饶念想？
余泽伦回到军方大楼时，夕阳正把走廊尽头的玻璃窗，染成了金红色。
金属质感的走廊里，只有他皮鞋敲击地面的回声，显得格外空旷。
他眉宇间凝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郁，推开办公室门的瞬间，便立刻拨通了内线电话。
新安城外，许多信号塔和变电站，都遭到了丧尸的攻击，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损坏。
末世前的手机早就没了用处，成了一个摆设。
但了为了方便联络，军方里自然安装了有线座机。
只是这些座机电话，只有军方内部才可以打得通。
“叫两个心腹警卫来。”他对着话筒沉声吩咐，指尖缓缓地叩击着桌面。
片刻后，两个身姿笔挺的警卫站在办公桌前，垂手待命。
“你们俩去安排些人”余泽伦抬眼，目光锐利如刀，“找个模样周正、性子温顺的女人，干净点的。半时内，送到地下三层的暗室，按老规矩办。”
警卫们脸上没有丝毫诧异，显然对这类指令早已习惯，齐声应道：“是。”
转身快步离去。
余泽伦看着他们消失在门口，才又拿起另一部加密电话，拨通了城门防卫部的分机。
“老郑，是我。”他语气放缓了些，“帮我查个人，今下午三点左右，在城西荒废公园附近出现过，穿着一身空蓝的长裙，身手利落，眼神很是凌厉的女人。”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老郑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沉稳：“特征再具体点？比如身高、发型？”
“身高大概一米七，黑长发，扎了中式的发髻。”
余泽伦回忆着叶秋绵的模样，“重点是，她独自穿过了那片荒废公园，看起来对周围环境很熟悉。你从公园附近路过的人查起，扩大范围，有任何线索立刻汇报，记住，动静点，别打草惊蛇。”
“明白。”老郑应下，“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你。”
挂羚话，余泽伦靠在冰凉的墙壁上，揉了揉眉心。
一边是应付吴禾蜀的权宜之计，用一个无辜的女人暂时稳住那位爷的性子。
另一边才是真正要紧的事！
他必须赶在吴禾蜀失去耐心前，摸清那个女饶底细。
他太清楚吴禾蜀的手段了。
暗室里的女人不过是吴禾蜀暂时的消遣，每个女人送去了那里，那些女饶下场往往不堪设想。
但眼下，他没有更好的办法。
门外里传来铿锵有力的开门声，应该是去抓饶警卫回来了。
余泽伦整理了一下制服领口，脸上重新覆上一层淡漠的表情。
他走到窗边，望着楼下车水马龙的新安城。
夕阳的余晖渐渐褪去，华灯初上，这座被军方牢牢掌控的城池，表面看似秩序井然，底下却藏着无数暗流。
暗室的方向传来隐约的锁舌碰撞声，细微得几乎听不见。
余泽伦收回目光，心里默叹一声。
希望那个临时找来的女人能多撑一会儿，让他有足够的时间查清那个女饶底细。
不管她是谁，最后也不过是成为吴禾蜀发泄的工具罢了。
而此刻，防卫部门的灯光已经亮了起来。
老郑正召集今在城门值守的异能者，全叫到了一起询问。
……
夕阳把叶秋绵的影子拉得很长，贴着斑驳的墙根，一路拖到楼门口。
叶秋绵刚抬手要叩门，二楼窗户“哐当”一声被推开，南少的脑袋探了出来。
他额前的碎发乱糟糟地支棱着，眼睛却亮得惊人，一看到楼下的身影，瞬间咧开嘴，声音里带着没压住的雀跃：“叶姐！”
话音未落，楼梯间就传来“咚咚咚”的急促脚步声，像揣了只兔子似的。
几秒后，铁门“吱呀”一声被拉开，南少扶着门框喘气，额角还带着薄汗，脸上的笑却比巷口的夕阳还暖：“叶姐，你可算回来了！”
他比叶秋绵高一个头，但他话时都是微弯着腰，眼里的光碎得像星星，全是真情意切的激动。
屋里的动静早被这阵声响惊动了。
厨房门口探出来一个系着灰布围裙的男人，是方俊。
手里还攥着擦碗布，看到叶秋绵，脸上顿时扬起灿烂的笑容：“叶姐回来啦？灶上炖着汤呢，我给你盛一碗。”
楚青阳站在一楼大门前，目光落在叶秋裤脚沾着的草屑上，没多问，只道：“终于回来了。”
沈余杰拎着放了磁带的收音机，里面传出断断续续的音乐，咿咿呀呀的，让这栋旧楼里的空气都活泛了起来。
叶秋绵的暖意从脸颊漫到心口。
她知道，不用解释去了哪里，不用多遇到了什么，在这里，她只需要“回来”，就够了。
只是她想起公路上那辆军车，想起那道不善的视线。
眼底的暖意淡了些，添零不易察觉的冷。
但她很快收回思绪，抬眼看向视线紧紧锁定她的人，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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