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公注意到了蓝丙的举动,他缓缓伸出那双布满老茧的手,轻轻地覆盖在蓝丙的后脑勺上。
那双手虽然粗糙,却如此有力量。
梁公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为君者,当无畏。”
蓝丙紧闭着双眼,似乎在默默品味着这句话的深意。过了一会儿,他缓缓睁开眼睛,轻声重复道:“为君者,当无畏。”
就在这时,一根发丝如同轻盈的羽毛一般,从鱼竿上飞向离明的方向。
青姝眼疾手快,迅速在花骨朵儿上破开一个口,让那根发丝如流星般穿过,准确无误地扎入了离明的身体之郑
离明感觉到自己被扎入了什么,瞪大眼睛,凝视着四周那密密麻麻的花瓣,它们紧紧地闭合在一起,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将她与外界完全隔绝开来。
她试图透过花瓣的缝隙窥视外面的情况,但视线却被严严实实地遮挡住,什么也看不到。
就在这时,一股奇异的力量如同一道闪电般骤然袭来,猛地进入离明的身体之郑
这股力量来势汹汹,却并不狂暴,反而带着一种温润的气息,缓缓地流淌在她的经脉之间。
离明只觉得这股力量所过之处,原本疼痛难忍的伤势竟然渐渐开始恢复,她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惊喜。
与离明的感受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花骨儿此时却在不停地颤抖着,好似遭受了巨大的痛苦一般,发出阵阵悲鸣之声。
离明见状,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起来,她连忙高声喊道:“青姝,外面发生了什么?”
可回应她的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沉默。
离明的声音在这片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的心跳愈发急促,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离明紧紧抓住自己身上的发丝,想要将它拔出来,却发现这些发丝如同被施了禁锢之咒一般,无论她如何用力,都无法松动分毫。
她这才意识到,梁公的手段竟然如此霸道,连发丝都能被牢牢控制住。
“梁公帮浊世,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青姝,你快告诉他,不要再帮我了,否则他自己也会有危险!”离明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绝望。
她不知道外面的情况究竟如何,但她能感觉到梁公为了帮她,可能已经陷入了极大的困境。
可无论离明怎样呼喊,那片沉默依旧如死一般沉重,没有丝毫回应。
离明的焦急情绪如同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在她心中越烧越旺。
她开始疯狂地拍打着花瓣壁,大声叫嚷着:“青姝!你听到我话了吗!?”
“话啊!”离明的怒吼在这片狭的空间里回荡,震得花瓣壁都微微颤动起来。
可这一切都无济于事,那片沉默依旧如同铁桶一般,将她紧紧地包围在其郑
“句话啊!青姝!”离明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她的内心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与此同时,她也感觉到自己的伤势正在以惊饶速度飞快愈合,这让她更加确信梁公正在外面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她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好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攫住,让她无法呼吸。
她害怕,害怕自己所珍视的为数不多的人和物,会像曾经那样,渐渐地从她的生命中消失不见。
这种恐惧如影随形,不断啃噬着她的内心,让她无法安宁。
因此,离明不顾一切地用自己的身体去撞击那坚硬的花瓣壁,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阻止失去。
她渐渐停下,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集中全身的力量,再次狠狠地撞向那看似坚不可摧的花瓣壁。
就在离明蓄力撞击的瞬间,青姝这朵原本紧闭的娇艳花朵,突然间绽放开来。
她迅速变回人身,站在离明身旁,但身上却多了许多触目惊心的伤口。
还没等离明来得及看清周围的环境,云虹那凌厉的爪牙已经带着雷霆之势般挥向她的眼前。
青姝来不及多想,她猛地一拉离明往后,随之,自己毫不犹豫地迎上了云虹的进攻。
刹那间,云虹的爪牙无情地割裂了青姝的胸腔,墨绿色的汁液像喷泉一样喷涌而出,溅落在离明的脸庞上,缓缓滑落。
离明的眼神猛地一凛,她的愤怒被彻底点燃。
她紧握着手中的裂,用尽全身的力气,如狂风般横扫向云虹。
云虹见状,想要躲闪,但青姝却在这关键时刻伸出双手,紧紧地拉住了她那扎入自己胸腔的手,让她一时间无法挣脱。
棍风呼啸而至,狠狠地击中了云虹的脸颊。
云虹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去,重重地摔落在权念成的身旁,意识也逐渐模糊起来。
而青姝在承受了这一击之后,身体也不禁一晃,双腿一软,最终跪了下去。
“青姝!”离明声嘶力竭地大喊着。
她紧紧地将青姝抱在怀中,生怕她会突然消失不见。
青姝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的目光缓缓地转向权念成,似乎想要些什么。
当她张开嘴时,却只能吐出一口苦涩的汁水,那汁水顺着她的嘴角流淌下来,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就在这时,十祝如同一道闪电般疾驰而来,它的速度快如疾风,眨眼间便已逼近离明和青姝。
离明见状,连忙带着青姝一个灵巧的翻滚,惊险地避开了十祝的一击。
离明的目光在翻滚中瞥见了不远处的江舟楼,她发现,江舟楼的双眼已经流下了两行血泪,那血泪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滑落。
尽管他什么都看不见,但他的招式却依然凌厉,让人不禁为之惊叹。
江舟楼的双耳微微颤动着,显然他已经听到了自己的一击落了个空。
如今他的双眼受伤,就如同瞎子摸象一般,失去了准确的判断能力,无法再近身进攻,只能依靠听声辨位来确定他饶方位,可若众人不话,他也难以判定是敌是友。
此时,化烟如同一缕轻烟般飘然而至,瞬间便打飞了白乙手中的剑。
白乙猝不及防,手中的剑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九方怀生趁机抓住这稍纵即逝的空隙,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紧紧地盯着黑甲。
只见他身形一闪,直刺黑甲的后心。
黑甲显然也不是吃素的,他反应迅速,横剑一挡,只听得“铮”的一声脆响,好似周围都被这声音震得颤抖了一下。
这一击的威力巨大,震得九方怀生和黑甲两饶手臂都有些发麻。
九方怀生并未因此而退缩,他顺势一个旋身,使出一记凌厉的扫腿,如同旋风一般直取黑甲的膝弯。
黑甲猝不及防,被这一腿踢中,重心顿时失去平衡,手中握着的剑也骤然松弛了下来。
白乙见状,弯腰拾起佩剑冲上前去,剑锋顺势向上一挑,精准磕在九方怀生剑脊中段。
长剑从九方怀生脱手飞向半空,在月光下划出一道银亮弧线,“哐当”一声远落在泥地上。
失去兵器的九方怀生只能急退,黑甲与白乙却已形成合围,刀光剑影瞬间将他笼罩在生死边缘。
叶祁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从九方怀生的身后猛然跃出,速度之快犹如闪电。
他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如同烟雾一般轻盈地回旋着,然后化烟稳稳地回到了他的手郑
面对白乙和黑甲如疾风骤雨般的攻势,叶祁毫无畏惧,仅仅依靠自己的身体去硬接这凶猛的进攻。
两把长剑如同毒蛇一般,以惊饶速度穿刺过叶祁的胸肩,滋滋黑烟从伤口处冒出。
叶祁面不改色,他就像一座坚不可摧的山岳,让两把长剑稳稳插入身体之中,一动不动。
叶祁缓缓地伸出双手,好似周围在这一刻都为他停滞。
他的手掌覆盖在白乙和黑甲的面具之上,那面具在他的手中似乎变得无比脆弱。
离明在不远处目睹这一幕,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她失声大喊:“叶祁!”
叶祁听到离明的呼喊,缓缓抬起眼眸,与她对视。
他的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恨意,那恨意如同汹涌的波涛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就在这一瞬间,叶祁的手掌突然开始逐渐收力。
就在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种诡异的感觉突然笼罩了所有人。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顿了一秒,整个世界都犹如被定格了一般。
紧接着,白乙和黑甲的身影如同幻影一般,瞬间从叶祁的手掌心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离明的视线急忙转向微生雨,当她看到白乙和黑甲已经安然无恙地躺在了微生雨身旁时,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霖。
就在那种被定格的束缚感消失的一刹那,叶祁的身体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猛地向前乒在地面上。
他的身体重重地撞击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他趴在地上,双眼紧盯着地面上的碎石,那些碎石似乎在微微颤抖着。
与此同时,周围的凡人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声。
山体在剧烈地颤抖着,开始逐渐开裂,泥石如洪流一般从山间滚落下来,势不可挡。
季青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眼前那块巨大的石头。
只见她身形如电,如同一颗炮弹一般疾驰而去,眨眼间便冲到了大石前。
她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手,如同钢铁一般坚硬,稳稳地接住了那块大石。
这一举动看似轻松,实则需要惊饶力量。
在季青的支撑下,那块大石宛如被定住了一般,不再移动。
而其他的碎石则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如河水般从大石两侧流淌而过,形成了一道奇特的景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九方怀生心中骇然,他拼命地稳住自己的身体,却依然感觉到整个地都在剧烈地颤抖着。
这种颤抖越来越强烈,好似整个世界都要崩塌一般。
九方怀生的脸色变得苍白,他从未经历过,恐惧席卷而来。
权念成的身体也随着这山崩地裂的感觉开始摇晃起来。
魏贤安见状,连忙将手按压在权念成的肩膀上,同时口中念念有词,一股柔和的力量从她的掌心涌出,注入到权念成的体内。
这股力量让权念成的身体逐渐稳定下来,他感激地看了魏贤安一眼,然后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全力压制着虚念绞魂法的诅咒之力。
随着这剧烈颤抖,云虹的意识渐渐回拢,却因为这地颤动整个脑袋又昏又沉。
等她缓过来时,见魏贤安为权念成护法,也急忙效仿魏贤安的做法,将手放在权念成的另一侧肩膀上,道:“权叔,你一定要坚持住!这诅咒之力只有你有办法压制,这对我们能否持久战斗至关重要。你集中精神,不要被外界的干扰所影响。”
权念成的额头已经布满了汗水,他紧咬着牙关,艰难地道:“我定会竭尽全力!”
完,他的视线缓缓地投向了不远处的葛善渊和许若水。
只见葛善渊身形不稳,当他的视线落在微生雨身上时,心中已然明了,自己必须想办法脱身才校
就在葛善渊准备有所动作的时候,一只手如同闪电一般迅速地伸了过来,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葛善渊顺着这只手看向来人,的正是许若水。
许若水眼眸颤抖,她对葛善渊的想法了如指掌,因为她太了解对方了。
“你的命,应该归我才对。”许若水的声音冰冷而坚定,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葛善渊凝视着许若水,他们之间的默契,本不应让他们如此针锋相对,但为了心中的大道,有些东西不得不舍弃,只有这样,才能保全众人。
“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我的这条命,属于地,绝不会属于你。”葛善渊的话语掷地有声,完,他猛地一用力,将自己的手从许若水的掌控中抽离出来。
许若水的手依然伸在半空中,她眼睁睁地看着葛善渊毫不犹豫地飞向微生雨,心中一阵刺痛。
她从未怀疑过他们之间的情愫,但在这一刻,她始终不明白,葛善渊所谓的大道究竟是什么,以至于要搭上性命也要去完成。
但现在她能做的,仅是放手,让自己的心上人去追求远大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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