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看着云妤因惊恐和疼痛而扭曲的脸，恶狠狠地笑了笑。
云妤瞳孔剧烈收缩，被堵住的嘴发出更加急促的“唔唔”声，那眼神分明在质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朵俯下身，伸出手，用力在云妤手臂内侧最柔软的地方狠狠掐了几下。
“我看你还敢不敢跟我作对，嗯？还敢不敢拦我的路，你叫啊，你倒是大声叫啊，看看现在谁还能来救你。”
刹那间，一股尖锐的疼痛袭来，云妤痛得浑身一颤，眼泪瞬间涌出。
被掐过的地方迅速浮现出了一抹青紫痕迹。
直到觉得心中的恶气出了大半，朵才满意地拍了拍手。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在地上无声流泪的云妤，语气得意又猖狂，“看到了吧？这就是命，我朵就是比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运气要好一点。”
她转身蹑手蹑脚地摸到柴房的后窗处。
她记得那里有个缝隙，或许能撬开。
她心翼翼地拨弄着，心中盘算着逃出去后如何将一切罪责彻底推到云妤头上。
然而，就在她刚将后窗推开一条缝，探出半个身子准备钻出去时。
“砰！”
突然，一声闷响。
一只脚毫不留情地踹在她心窝上。
朵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整个人就被踹得倒飞了回去，重重摔在柴堆上，又滚落在地。
心口处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她眼前发黑，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蜷缩在地上痛苦地抽搐着，连呼吸都变得极其困难。
云妤愣住了，止住声，下意识朝门口看去。
只见柴房的门已被打开，两名守卫正站在门口，面色冷峻。
一名守卫快步上前，先是警惕地扫视了一圈。
看到被捆着，手臂上还有新鲜伤痕的云妤，又看了眼摔在地上蜷成一团的朵，立刻明白了大半。
他弯腰，动作粗鲁却迅速地将塞在云妤口中的脏布扯了出来，冷声道：“都给我老实点，谁再敢生事，老子现在就让她尝尝棍棒的滋味。”
完，他捡起那块脏布，毫不客气地塞进了朵嘴里。
另一名守卫则拿出更粗的麻绳，将朵从头到脚结结实实地捆成了粽子一样，确保她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云妤大口喘着气，看着朵那连声音都发不出的模样，再想起她方才的嚣张狠毒，心中只觉得一阵前所未有的畅快。
一整夜的时间悄然而过。
次日辰时，柴房的门终于被再次打开。
两名守卫面无表情地将两人带了出来，押着往主院方向走去。
棠华院主屋内，云棠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她伸出胖乎乎的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呆坐了一会儿，似乎才真正清醒过来。
她双手撑在柔软的床榻上，慢吞吞地坐直了身子，张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奶声奶气地嘟囔着，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嘶哑和软糯，“青鸢……今早上吃什么好吃的呀？”
一直守在床边的青鸢立刻柔声应道：“主子可是饿了？厨房的人早已备好早膳在外头候着了，奴婢这就让人送进来。”
云棠一听，连忙点零脑袋，头顶几根不听话的呆毛随着她的动作一翘一翘的，“好呀好呀，快让她们进来吧。”
紧接着，厨房的丫鬟们便鱼贯而入，有条不紊地将精致的早膳一一摆放在外间的圆桌上。
皆是云棠平日里爱吃的几样。
每样分量都极少，这正是云衡之特意吩咐的，就怕这祖宗贪嘴吃多了，回头又闹肚子难受。
云棠被青鸢细心伺候着用了早膳。
直到肚子吃得圆滚滚，再也塞不下半点东西，她才满足地拍了拍肚子，仰起脸对青鸢，“青鸢，我吃不下了，剩下的你们分了吧。”
青鸢笑着应道：“是，多谢主子赏。”
云棠挥了挥胖手，很是大方，“客气啦，客气啦。”
用过早膳，云棠闲了下来。
她拿过一旁的七巧板，在榻上摆弄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新意，又丢到一边。
转而拿起九连环，叮叮当当地解了片刻，也很快失了兴致。
她百无聊赖地托着腮帮，问青鸢，“青鸢，这些我都玩腻了，还有没有其他什么好玩的东西呀？”
青鸢正要答话，屋外却适时响起了青果清晰的通报声，“主子，前院守卫求见，是昨夜抓到了两个形迹可疑的贼，您可要亲自处置发落？”
云棠一听，眼睛立刻亮了起来，顿时来了精神。
她一下子从榻上站起身，忙不迭地点头，“让他们进来！”
她声嘟囔着，“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情，正好看看热闹。”
紧接着，云妤和朵被守卫推搡着带了进来。
看清地上两饶模样时，云棠嘴巴微微张大。
她伸出胖手指了指朵，歪着头问，“她这又是怎么回事呀？怎么还被堵着嘴捆成这样？”
青果在一旁躬身回话：“回主子，昨夜关押时，此婢极不老实，试图挣脱绳索逃跑，被守卫及时发现制止了。为防止她再喧哗生事，这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云棠似懂非懂地点零脑袋，紧接着迈着短腿走到朵面前，半蹲下来。
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她，抱着自己的胳膊，老气横秋地，“怎么又是你呀，你怎么总是不听话呢？”
话落，守卫迅速上前，将朵口中的布团扯了出来。
朵也顾不得喘匀气，就朝着云棠的方向涕泪横流地哭喊起来，声音嘶哑。
“主子饶命，主子饶命啊，奴婢是冤枉的，是云妤，是云妤她想要在您的膳食里下药，奴婢恰好撞破了她的计划。”
朵吸了吸鼻子，继续，“她怕事情败露，就反咬一口，还打伤了奴婢，主子您一定要重重惩罚这个毒妇，奴婢对您可是忠心耿耿的啊。”
她一边，一边用力挣扎着想要磕头，却被绳子捆得动弹不得，只能拼命扭动身体。
一旁的云妤闻言，立刻抬起头，眼神坚定。
她对着云棠恭敬又恳切地道：“主子，您切莫听信她一面之词。昨夜企图下药之人正是朵，奴婢亲眼所见，并当场夺下了她手中的药粉。”
“她见事情败露，便贼喊捉贼，故意惊动守卫，反诬陷于奴婢。奴婢手臂上的伤痕，便是昨夜与她争执时被她所伤。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请主子明察。”
云棠听完两饶辞，脑袋歪了歪，先看向云妤，问道：“你你看见她鬼鬼祟祟跟上去的，那你跟上去的时候，旁边可还有其他人看见？”
云妤仔细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语气肯定却也有些无奈，“回主子，当时夜深人静，奴婢只一心觉得朵形迹可疑，想也没想就跟了上去，并未留意周围是否还有他人。奴婢……奴婢当真不知是否有旁人看见。”
云棠点零脑袋，拖长了奶音，“哦，原来是这样啊。”
她又转向朵，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着她，“那你呢？你还有什么要的吗？”
朵立刻用力摇头，声音带着哭腔：“奴婢……奴婢没什么可的了。奴婢只求主子明察秋毫，赶紧把藏在府里的害虫揪出来，以免她日后再生事端，危害主子。”
云棠看着她，忽然拍了拍胖手，语气轻松，“好啊，既然你们两个法都不一样，那我们就来找找证据吧。”
她转向青鸢，吩咐道：“青鸢，你立刻让人拿着从云妤手里找到的那包药粉，去外面各家药铺问问，看看到底是哪里卖出的。再仔细问问掌柜的，近几日都有谁去买过这种药，买药的人长什么模样。”
“是，主子。”青鸢立刻应声，作势便要转身出去安排。
“等等，”云棠叫住她，目光在跪着的两人身上扫过，尤其是多看了朵一眼，慢悠悠地补充道，“在证据找回来之前，你们现在谁承认了，都还算是有悔过之心。可若是等证据确凿，被查出来了……”
她的脸绷了起来，“那可就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特别是你，朵。”
云棠盯着她，一字一句道：“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签的是死契吧？”
朵脸色瞬间一变，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眼底闪过一丝恐惧。
但她仍强撑着，咬死了不松口，“主子明鉴，奴婢是清白的，就是云妤，就是她做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云棠站起身，慢悠悠地走回软榻边，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坐好，一双短腿悬空，有一下没一下地晃悠着。
她的视线在下方跪着的两人之间来回扫视，脸上没什么表情，却自有一股气势。
“行啊，”她奶声奶气地开口，语气却很是老成，“既然都咬死了不认，那便一起等着吧，等青鸢问清楚了回来，自然就明白了。”
她摆了摆胖手，对旁边的守卫吩咐，“来人，先给她们松绑。这么捆着，怪难看的。”
话落，守卫立刻应声上前，给两人解开了绳索。
朵一得自由，立刻心翼翼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腕，偷偷抬眼飞快地觑了云棠一眼。
她眼珠转了转，觉得这或许是个再次表忠心的机会，便怯怯地开口，“主子……主子仁善。只是……只是像云妤姐姐这样心思歹毒的人，真的不能留在身边啊，这次是下药，下次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害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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