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翠花，“……啥？”
“啪嗒……”
“啪嗒……”
随着鸡蛋落地，围观的村民全都涌进了院儿，震惊的看着母鸡一刻不停的下蛋。
“娘诶，又下一颗！”
“真稀罕，这是什么鸡呀，恁能生？”
“个头比寻常的母鸡要大出一圈儿了，怪不得能生蛋！”
……
在众饶惊叹声中，母鸡俨然成了一位战斗英雄，发红的鸡屁股炮弹般涌出十来只白晃晃的鸡蛋。
鸡蛋的个头也明显比家养的土鸡蛋大了不少，赶鹅超鸭。
“一，二，三……十、十一只！鸡能下这、这么多蛋？”
芬娘数着地上的鸡蛋，感觉好像在做梦，整个人都懵圈儿了。
卓灵捂嘴偷笑。
基因改良，科技与狠活儿喂养出来的超级母鸡，母鸡中的战斗机，能不厉害吗？
“啪嗒……”
什么东西碎了。
“妈呀，我的蛋！”
范翠花一声惨叫，拿着鸡蛋的手被伸长脖子看热闹的虎碰了一下，掉在地上摔了个稀碎。
橘黄色的蛋液摊了一地，散落的蛋壳比她的心还要碎。
她又急又气，抬手就是一巴掌，戳着儿子的脑袋破口大骂，
“你个讨饭命的孬货！没头没脑的瞎你娘的乱拱什么，母鸡下蛋有个甚好看！
知不知道现今鸡蛋多金贵，你爹好容易偷摸拿一只回来给你吃，你个没福享的穷酸命！
看看，这下没的吃了吧！”
她为了一个鸡蛋吵的翻地覆，转眼人家家里就有了只下蛋的母鸡。
怎么这么扎心呢？
虎疼的捂着耳朵哇哇大哭，“疼！疼……娘，我的鸡蛋……哇……”
“吃你娘的jio！你个穷命鬼，吃屎你都赶不上热乎的！给我家去！”
范翠花脸上挂不住，揪着虎的耳朵要回家。
村里人顿时哄堂大笑。
“虎，来大娘这儿。”
芬娘忽然冲虎招了招手，把一颗鸡蛋塞进了孩子手里，柔声，“不哭了，大娘送给你吃。”
虎抽泣着看着她，“大、大娘……”
“听你长安哥你又欺负我家灵儿了？”
芬娘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细语的，“灵儿也是虎的妹妹，你们是一家人，当哥哥的不可以欺负妹妹，知道吗？”
“大娘，我以后不、再也不、欺负傻丫头了……”
虎握着鸡蛋哭的一抽一抽的，鼻子里一个劲儿的冒鼻涕泡。
“妹妹不叫傻丫头，她叫灵儿。当哥哥的要护着妹妹，亲人之间应该互相照应才对，是不是？”
芬娘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回家吃鸡蛋去吧。”
“略略略……”
卓灵嫌弃的冲他吐了吐舌头。
虎这智商，以后指不定谁欺负谁呢，白瞎一颗鸡蛋。
以德报怨，顺便教育了一下孩子，芬娘的心胸，倒是让她很敬佩。
因为她做不到。
“这是咋的了？散了，散了。”
卓家老爷子拄着拐杖，背着手蹒跚着过来，“都家去吧。”
“爷爷。”
芬娘忙迎过去，“您吃了没？”
“太爷爷！”
三个孩子也赶紧过去搀扶老爷子。
“吃了，吃了。”
老爷子看了孩子们一眼，神秘兮兮的使了个眼色，“进屋。”
卓灵悄悄打量着他。
六七十岁，一身补丁洛补丁的粗布短衫，身形佝偻的厉害，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虽然苍老的厉害，可面容却很慈祥。
原主碎片化的记忆中，这个太爷爷经常偷摸给她塞点儿吃的，有时候是半块窝头，有时候是一把炒黄豆，萝卜干什么的。
“啥事儿呀太爷爷？”
卓长安搀扶着老爷子进屋，刚想话，就见老爷子伸出背后的手，张开枯枝般的手掌，手心里藏着一颗鸡蛋。
芬娘忙问了一声，“太爷爷，您这是……”
“没啥。我刚在村头歇着，听人丫头吃了虎的鸡蛋，老二家的又闹起来了。
芬娘，老二家向来那德性，你性子好，别跟她计较。”
老爷子把卓灵揽到腿上，摩挲着她的脑袋，“这是我去村长家借的，你拿去还了老二家吧，省的她闹的不成样。”
听见消息他就拄着拐去了村长家，根本不知道家里有了一只特别能生的大母鸡！
“爷爷，您老是这么照看我们。”
芬娘吸了吸鼻子，连忙托住老爷子的手，“鸡蛋我们还了，不用您的。”
“拿去，跟爷爷客气啥。”
老爷子以为她不好意思要，连连推着，“老大躺炕上一个多月了，家里家外全靠你和长安，吃都不够吃，拿什么还？”
“真的还了，”
芬娘不由哽咽了一下，“老让您替我们操心，我们做辈儿的总没什么孝敬您……”
老爷子叹气，
“啥叫没孝敬？我身上这衣裳不是你缝缝补补，家里不是你帮着洗洗涮涮？
柴火、水不是长安日日给我挑回来？孝敬不孝敬不在嘴上，爷爷心里有数……”
“咕咕咕……咯咯……”
话音未落，一只体型肥硕通体黝黑的大母鸡，迈着骄傲的步子踏进了门槛。
四下瞅瞅望望，在地上东啄一下西啄一下。
“啥？这是……啥？”
老爷子的嘴长得比鸡蛋还大，“娘诶，这是啥鸡，咋个长恁大？”
“太爷爷，这是我家的母鸡！刚下了好大一堆蛋呢！”
卓长富抢着伸出十根脏兮兮的手指头，“我娘数了数，一共下了十一个鸡蛋呢！”
“放你爹的屁！”
老爷子假模假样的给了他一棍子，忍不住笑，“诓你太爷爷呢！母鸡了不得一一个蛋，一次下十一个鸡蛋，那鸡屁股不得肿成箩筐？”
卓长富摸着脑袋一脸憨笑，
“太爷爷，这母鸡真下了十一个鸡蛋！我娘赶紧还了二婶一个，又拿了一个给虎吃，还剩……嗯……好几个！”
他不会算数。
老爷子不可思议看向卓长安，“长安，你这孩子成稳，他的是真的？”
“太爷爷，长富的是真的，真的下了十一个蛋！”
卓长安连忙点头，“这只鸡藏在我家干草垛里，是灵儿发现的。”
“丫头发现的？我就这孩子是个好福气的！”
老爷子搂着卓灵连声惊叹，“我的娘诶，活了六十多年，还是头一次听母鸡能下这么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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