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衡语塞，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这种法术有违和，我自修炼之日起就向发誓，永世不碰这种邪门歪道。”
“不碰这种邪门歪道？”沈遵行语调微扬，嘴角牵出一抹冷笑，“好，那你就算算本侯现在所查之事。”
“这这这……这是窥探机……”
法衡支支吾吾半，还想寻个理由再次拒绝，冷不丁对上沈君行满是杀气的眼睛，被吓得呛了一口口水。
“我我我……我观武安侯眉目舒朗，眉宇间自有一股正气，定是光明磊落之人，就是窥探机也是为了下百姓。如此我就是耗尽心血，断绝修为，也要为侯爷探一探这机。不过，此法需要耗费十日，待十日一到，侯爷所问皆可解答。”
沈钧行冷笑一声：“十日？那本侯就给你十日，时间一到，不出来，本侯就按‘诈欺’和‘造妖书妖言’的罪名判了你。”瞥见匆匆赶来的韩君正，对他道，“把这人送去府狱，单独关押，不许任何人与他接触。郡君在何处？”
韩君正连忙回答道：“郡君带了人去敛尸房。”
话才出口，眼前的人已经大步离去，去的方向正是敛尸房。
法衡呆愣地望向渐渐消失的背影：“我还没完呢……”
韩君正看向被沈君行带回来的法横，瞧见他那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正要开口让差异带他去府狱，就听法横开口问道：“武安侯刚才的诈欺和妖……妖言什么，都是什么罪？”
“是‘造妖书妖言’。”韩君正纠正道，“诈欺这个你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按照你诈骗所得定罪，从杖刑到流放。”
法衡面色微变，声音发颤：“那个‘造妖书妖言’呢？”
韩君正道：“你可以理解为妖言惑众，这种一般都是女绞刑’，可以留个全尸。”
“全全……全尸！”法衡嘎嘣一下挺直后仰，倒到一半脑中灵光乍现，一把抓住韩君正的衣袖，“劳烦你给贺韵递个消息，让他来看看我。”
韩君正无情拒绝：“不成，侯爷交代了不能让你和别人接触。走吧，我送你去府狱。”
“贺韵不是别人，是我徒弟！我徒弟！”法衡两只脚努力钉在地上，扯着韩君正哀嚎，“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就相当于贺韵他老子！你帮我给他送个信儿！我给你钱！”
韩君正努力拽住自己的衣袖，免得弄出京兆府廨裸露事件，一面让差役帮忙把人拉开。
生死存亡之际，法衡干脆把人抱住，哭的眼泪鼻涕一块儿甩。
凭着这个招式，恶心的一众差役不想靠近。
正闹挺着，忽然传来一声轻笑：“不是出了命案，不去查案在这里演的是哪一出？”
“吏见过谢少卿！”韩君正一边护着衣服，一边艰难行礼。
谢景检身后闪出一人望着法衡惊讶道：“储钱？你怎么在这！”
法衡浑身一怔，眼泪也不流了，鼻涕也不甩了，头一撇松开抱着韩君正的手，用袖子盖在脸上：“储什么钱，什么储钱，你认错人了！”
杜可一瘸一拐的走上前，弯腰扒拉开法衡的手，看到他脸上的鼻涕和泪，先是嫌弃的咦了一声，跟着道：“少装！你储钱化成灰，我都能分得清哪是屁股哪是头！”
法衡拿袖子重新把脸遮上，一副我就不认识你的样子。
看到他这打死不认的模样，杜可气笑了，踢腿就是一脚：“娘的，咱俩时候一条裤子轮着穿，一个被子挤着盖，这才几年没见，你就在这跟我装不认识？”着不解气地又踢了法衡一脚，跟着看向韩君正，“这混蛋犯了什么事儿？”
韩君正望着满头泥一身脏污，仔细认了好一会儿下才认出这是谁，大吃一惊：“杜郎君，你怎么弄成这样？”
杜可挠挠鼻子：“碰到了个贼孙子。那事不急，这家伙是不是偷了什么东西？”指着法衡问道。
韩君正回答道：“侯爷让把人关到牢房里，他犯了‘诈欺’和‘造妖书妖言’。”
杜可对着法衡飞出第三脚：“出息了！犯的罪名我都没听过！韩记供，侯爷在吗？我有事禀报。”
“侯爷去了敛尸房，郡君也在那里。”
听到人在敛尸房，杜可低头看了眼自己，想了想道：“那我再等等，借我个地方收拾一下。”
旁边的差役立刻开口邀请他去吏舍。
杜可走出几步，一想到法衡装作不认识自己，噔噔噔掉头回来踹邻四脚：“你给我等着！”
法衡任他踢踹，只捂着脸一动不动。
谢景俭看着好笑，对韩君正道：“你们继续，我自便”。罢，不需要人领路，熟门熟路的往敛尸房走去。
敛尸房大门紧闭，门外立着数人，沈钧行视线从几人身后扫过，停在平安身上，递了一个眼色，提步往旁边走去。
平安立即跟上。
沈钧行注意力依旧留在敛尸房的方向，沉声问道：“郡君可在房中验尸？”
平安点零头，低声禀报：“那姑娘名唤吴雁是孔娘子的女儿，郡君担心认尸时把人吓到，要先为孔娘子整理一下。”
他朝吴留根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面上毫不掩饰自己对吴留根的厌恶：“那是孔娘子的夫君。”
看到吴留根站得离吴雁极远，脸上既没有悲伤之色，又没有对女儿的担忧低声问道：“那吴雁不是吴留根的亲生女儿？”
“应该是亲生的吧。”平安有些不确定，“属下在颁政坊打听消息的时候没听过吴雁的身世有问题。吴留根和孔娘子关系不好，吴雁身世要是不对，以吴留根的性子不定早用这事拿捏孔娘子纳妾了。”
沈钧行觉得有道理，望向平安的眼神透出些许赞赏：“跟在你们郡君身边，终于学会动脑子了。”
平安摊摊手：“没办法，郡君这三一案，五一大案的，就是看也看会了。”
沈钧行瞥见谢景俭，迈步迎上：“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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