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自九曲江消失的二十年间,就连降雨都变成了一种奢望,咆哮的风沙与阴沉的空几乎代替了一切风和日丽,生活在这里的每一个少数民族都在思考着自己到底还有没有未来,是对着那繁茂丰厚的燕陇俯首称臣,还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抗争到底。
没有水,等于没有生命。
新月客栈,趴在茂眷空隐腿上歇息的倚楼忽然动了动耳朵,他猛地起身,仿佛被一场噩梦惊醒。
“怎么不睡了?”
茂眷空隐翻看着手里老旧的书信,他惊诧的抬起头,却看见倚楼将目光呆呆的投向敞开的窗外。
“世子,北疆的气息变了……”
闻言,茂眷空隐的愣了愣,他转过头,却感受到一点冰凉停在了自己脸上。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竟然是从窗外进入的一点雨。
“哗啦”一声,茂眷空隐将手中的书信搁置在了桌上,他不可置信的起身凑近窗外,却看见外面灰黄的土地渐渐被深色浸润,如同水面荡漾着的层层涟漪。
“滴答,滴答。”
又几滴雨水浇在了茂眷空隐伸出的手掌中,随即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哗啦啦……”
突然间,暴雨急促而来,落下的雨滴从未有过的洁净,它们不再夹杂着哭嚎的风沙,就连空气都失去了那一层灰黄。仿佛北疆迟来的客人,若是此刻还没有人注意到雨的来临,那轰鸣的闪电明雷便是它到来的最好证明。
客栈屋檐下的风铃不多时便垂下了积水,被拍打着发出激烈脆响,客栈内所有北疆民众都忍不住离开房间,似乎从未想过雨水突然而至。
“他们真的做到了……”
茂眷空隐喃喃自语,他分明看见远方地平线正消散着冲的金光,空气里终于不再是呛饶沙子,而是雨水清新的潮湿味道。
有人从客栈冲了出去,他们笑闹着沐浴降落的暴雨,而他们还不知道,此时此刻,一条汹涌的大河正在它干枯了整整二十年的河床中震颤轰鸣。
“胡尔!九曲江!”
一群貊羌人顶着巨大的暴雨,正站在貊羌领地的山腰处,他们被万骨山迸发的刺目金光吸引过来,却万万没想到能有幸见证九曲江的回归。
因为就在那山脚下,干涸完好的河道再次丰盈河水,那曾经被北疆少儿以为只是传的母亲河,就这样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了所有饶眼前。
热泪与冰凉的雨水混杂在这群激动的貊羌人脸上,他们不顾一切的挥舞手中的弯刀庆贺,纥干奉钕紧紧抱住城禁柳,她将脸埋在男人怀里痛哭。
九曲江带来北疆的风调雨顺,保佑它的孩子不受外族欺辱,永远快乐幸福。
捷阳一族的手下迅速为茂眷空隐带来了九曲江出现的消息,新月客栈有人甚至还不敢相信,但早有人迫不及待的奔向大雨回归自己的部落。
茂眷空隐却一直对着窗外的雨水发愣,他忽然转头,吩咐身边激动的上蹿下跳的倚楼。
“倚楼,你快去万骨山,保护两位恩人安全回到客栈。”
闻言,倚楼赶紧应了一声,他的身影化为一道灰色的影子,如同离弦的箭般冲进雨幕。
屋子里只剩下窗外剧烈的落雨声,茂眷空隐叹了一口气。
“如今亲眼所见,我才真正相信你的本事能做成这一番下大局。”
他伸出手,缓缓收拾桌上被雨水打湿边缘的书信,将其一一隆好,这才沉默着坐下,拿出纸笔书写一封新的信。
……
“我千算万算,没想到我们会以这种方式被困在这里……”
万骨山内,刚召唤完判官的辰佐正安详地躺在地上,江厌将脑袋探出两人来时的屏障,还没等他仔细看看外面什么情况,就被瞬间浇了一脸河水。
原因无他,恢复九曲江这件事其实很好解决,辰佐召唤出判官修复掌管九曲江的那一片死域,那片地方恢复了原本的生机盎然,外面的九曲江自然就会再次现身。
但是他们忘了另一件事,那就是九曲江流经万骨山,屏障之外就是丰盈波涛的河水。
那奇幻的地逐渐消失,两个人回到了最开始眼前的幽深山口。辰佐翻了个身,刚刚召唤判官消耗的精神力有些巨大,现在他将一切问题交给江厌解决,自己两眼一闭就是睡。
江厌少有的苦恼起来,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两人一旦踏出屏障,就会立刻被河水淹没,虽然自己会游泳,但是辰佐怎么办?
就在他思考着用什么道具能出去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江厌敏感的捕捉,他猛一转头,却看见一只灰色的狼正在自己身后。
它似乎被吓了一大跳,但是看到是江厌和辰佐,赶忙蹦跶着跑了过来。
“恩人!你们怎么没出去?这位恩人怎么了!是不是死了?”
认出眼前的狼就是倚楼,江厌不禁松了一口气。
“没死,就是睡着了,不过,你怎么进来的?”
他将呼呼大睡的辰佐打横抱起,有些诧异的问道。
闻言,倚楼赶紧点点狼脑袋,他越过地上的石头,朝着另一个方向伸伸爪子。
“万骨山还有另一个出口,走,我带两位恩人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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