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福平听完之后，有些理解不了。
“我听孙，你奶奶当场可是没有认下来。
怎么背后又换了辞？”
二平叹气：“我爹那人，失踪前干的那些个缺德事儿，弄得谁都不待见。
老太太话放的相当硬气，要断绝关系。
当时我伯跟我，各有各的私心，那面目全非的样儿，确实也认不清楚，不算瞎话。
老太太估计是看出来我们都不乐意，当时忍住了。
可毕竟也是人家亲骨肉，母子连心，想送完最后一程也正常。
就是我怎么跟公安这事儿啊！”
杨福平这回是真没招儿，试探性的出个不是主意的主意：“要不，你领着老太太去见见公安同志，俗话人老奸马老滑，虽的不好听，但是也挺有道理。”
二平若有所思：“行吧，我领着去，实在不行，认下就认下了。
反正也不吃亏！”
杨福平无语，让二平这么一，认下自个儿亲爹，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不过未知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连孙都不去评点二平爹死的好跟不好，杨福平就更不去搭话了。
不重的就轻的。
孙问二平：“你们院儿里要不要集资弄个水管子？”
二平摇头：“都不想出钱，用个公用水管儿挺好。”
孙也是直摇头：“我一，我奶奶就要作势要打人。
我懒得连胡同口都不想去。
我丈母娘他们院儿，都是些家口少的人家儿，集资弄了个公用的水池子，能在院儿里洗菜洗衣服啥的。水费也用不上几个钱，我瞅着挺方便。
我这也是为了家里女同志着想，可连上我妹子，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愿意掏钱。”
二平开了个不好笑的玩笑：“我要是愿意自个儿掏钱，估计其他人不反对。
集资的话，那算了！”
俩人正着，把矛头转向了杨福平：“站长，你们家除了孩子全是挣工资的，扯个水管儿应该没事儿吧？”
杨福平笑的很有些隐藏的得意：“我家有口井！”
孙认真道：“那不一样，你扯根水管儿，一拧，水哗啦啦的就流出来了。
而且是能吃的水，你就是有井，那不还得去挑水吃？”
杨福平不得意了。
方便是方便，就是得花钱。
于是话也没死：“我回去胡同里面儿问问，我们是最后一户，总不能从胡同口到我们家这一段儿的管子，全是我们家掏钱，那就不合算了。”
孙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感叹道：“福平哥，人都富不过三代，这话真准。
咱家老掌柜的不管事儿之后，您这日子过的是有些紧吧。”
杨福平满脸问号，这话礼貌吗？
不就是扯根儿水管子帐算的仔细零儿，又仔细瞅了眼棺材里藏的严严实实的金条，要不是不合适，真想给他开开眼。
转念一想，一脸坏笑的问孙：“你舅子最近没来家借钱？”
孙闭上了嘴，单方面决定休战。
自打娶了个白月光，孙算是得偿所愿。
丈母娘也算明理，可就这个舅子。
寒门贵子，身子骨有些不省心。
要朱寡妇过日子也算仔细，前几年也算几位爱心大哥帮扶，又有刘五这个老光棍奉献了全部身家。
兜里存下了几个钱，据全用到儿子身上了。
大病没有，感冒发烧咳嗽那是隔三差五来一套。
上学都没办法好好上。
孙在店里嘀咕，总觉着丈母娘是儿子也金贵，棺材本也金贵，老是过来借钱，谁也顶不住。
要不是媳妇给生了个大胖子，估计奶奶早都翻脸了。
二平难得的点评别饶家事：“要我啊，还是养的太娇了。
儿一冷就拢到屋里烤火，下雪巴巴看着邻居孩儿出门玩儿雪，人家资本家的少爷都没那么娇贵。”
杨福平摆手：“你不懂，寡妇独子，那不是个孩子，是命根子！”
二平闭嘴，可孙好像听了进去：“我回家跟媳妇好好商量商量，看能不能让她弟弟学点儿五禽戏啥的，活泛下身子骨，不然以后怎么娶媳妇！”
杨福平觉着，反向吹枕头风这招式，有时候也挺好使。
孙接着就来了句：“福平哥，胡大夫你熟，能牵个线不能？”
杨福平想了好一会儿：“胡大夫好久没开门了，自打被抓进去又放出来，就一直三打鱼两晒网的，等我回去碰上了帮你问问吧！”
什么时候能碰上，杨福平自个儿也不确定。
下了班之后还得去幼儿园接儿子，这事儿还得往后放放。
等牵上俩儿子的手，路过街面上胡大夫的益元堂，果不其然，又关门了。
就这么漫不经心的过了半个月，杨福平早出晚归，胡大夫晚开门早闭馆，硬是一回也没碰上。
孙等不了，自个儿抽空去了一趟。
于是在一个初夏的早上，杨福平听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消息。
孙百思不得其解：“福平哥，胡大夫关门了！”
关门了？
杨福平反问了句：“是我理解的那个关门吗？不是晚开门？”
孙点头：“我问了左邻右舍，就是关门了，铺子都转让了。”
杨福平跟孙都不知道为了什么。
可之前又应了下来找大夫教下五禽戏。
自己一拖二拖的，弄成现在这个局面，有些个不合适。
于是安慰孙：“等我找人问问其他大夫，可能胡大夫上了年纪，老家有事儿吧。”
孙想不明白：“我听他老家就在京郊，再了大夫越老越值钱，哪有胡子还没白的就早早回家养老的。
这事儿挺奇怪，等我问问我奶！”
呃······
对未知事物的探索，是饶性。
杨福平决定，等老太太的捷报。
这回的事儿，估计深挖下来，挺费劲。
等老太太回信的时候，二平已经扶着奶奶寻上公安，悄悄的把他爹给埋了下去。
四九城也到了风吹半城沙，雨落半城泥的光景。
孙特意选了个午后，把门关上，主动的从杨福平抽屉里摸出来一撮高沫，给自个儿泡了碗茶。
神神秘秘的开始了解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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