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纱窗在茶几上投下细碎光斑时,林观鹤正把最后一道朱砂线勾进梦引符的尾端。
顾清欢趴在沙发扶手上看他画符,发梢扫过他手背:“哥哥,这个符纸会疼吗?”
“疼的话它早叫了。”
林观鹤笔尖微顿,抬头时见她睫毛上还凝着昨夜的泪痕,喉结动了动,“等会儿进去后,不管看到什么都别怕——我牵着你。”
玄关传来钥匙转动声,沈砚冰抱着银色仪器推门进来,白大褂下摆沾着淡褐色血迹,显然刚从解剖室赶过来。
她把仪器往桌上一放,目光扫过顾清欢腕间的金纹:“生命体征监测仪连好了,脑波波动超过120hz自动报警。”
阮霜抱着一摞黄符从里屋出来,指尖夹着张镇梦符:“我在门外布了三重锁魂阵,除非大师亲自来,否则没人能干扰梦境。”
她的视线在林观鹤画到一半的符纸上停了停,“朱砂要兑三滴露水,你用的是自来水。”
“姐又在挑刺了!”阮雪端着青瓷杯从厨房跑出来,杯里浮着两颗枸杞,“哥哥昨晚只睡了三时,我煮了安神茶——清欢妹妹要喝吗?”
顾清欢刚要伸手,林观鹤已经先一步把茶推远:“喝了犯困,等会儿入梦要清醒。”他把画好的符纸对着光看了看,满意地吹了声口哨,“成了。”
沈砚冰扯了扯橡胶手套:“开始吧。我调凉计时,最多半时。”她的语气像在宣布解剖时间,“超时的话,你俩的脑仁会像被搅拌机搅过。”
顾清欢攥住林观鹤衣角的手又紧了几分,发顶的呆毛随着吞咽动作颤了颤:“鸽...鸽鸽,我要是在梦里走丢了怎么办?”
“走丢了就喊我名字。”
林观鹤屈指弹了下她额头,另一只手把符纸按在她后颈,“记住,这是梦,不是真的。”
淡金色的符光裹住两人时,阮雪突然扑过来拽住林观鹤袖口:“哥哥,要是遇到脏东西...用这个!”她塞过来个绣着并蒂莲的锦囊,“霜霜能镇梦魇的。”
林观鹤把锦囊塞进裤兜的瞬间,眼前的客厅像被揉皱的画纸,色彩与轮廓开始扭曲。
再睁眼时,他们站在那座漂浮的白玉宫殿前。
“和上次一样。”顾清欢仰头望着云赌飞檐,声音发虚,“可是...玉碑周围多了东西。”
林观鹤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原本空荡荡的玉碑四周浮着层黑雾,像团被揉碎的墨汁,正缓缓旋转着形成结界。
他摸了摸腰间的桃木剑,剑鞘传来细微的震颤——这是遇邪物的预警。
“我觉得...”顾清欢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掌心,“有什么东西在扯我脑子。像...像有人用线勒住了记忆。”
话音未落,空中突然窜出无数黑丝。
那些丝线细如发梢,却带着刺骨的寒意,眨眼间就缠上两人脚踝。
林观鹤拉着顾清欢后退半步,黑丝却顺着裤管往上爬,在他手腕勒出红痕。
“抓紧我!”他咬破舌尖,血珠落在掌心的雷符上,符咒腾起刺目蓝光。
掌心拍向地面的刹那,雷霆炸响,黑丝被轰开半丈远,却又像活物般重新聚拢。
“哥哥的血好烫!”顾清欢被震得踉跄,腕间金纹突然大亮,裹住她的黑丝瞬间焦黑断裂,“是不是...是不是我帮到你了?”
林观鹤没空回答。
他拽着顾清欢往玉碑跑,每一步都踩碎数根黑丝。
等冲到结界前时,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这黑丝的韧性远超寻常阴物,竟能在雷符下撑这么久。
“退后半步。”他抽出桃木剑,剑尖挑起道火符拍在结界上。
轰的一声,黑雾炸开个缺口,两萨进结界内。
玉碑背面的字迹在晨光中清晰起来,顾清欢凑过去念道:“梦启者,需以真念唤醒灵识。”她歪头看林观鹤,“真念...是我心里最想的话吗?”
玉碑突然震颤起来,表面浮起细碎的金纹,像在回应她的问题。
林观鹤的系统在耳边叮咚作响:【检测到灵女血脉共鸣,建议引导目标释放真实情缚
“清欢。”他蹲下来与她平视,指腹抹掉她鼻尖的薄汗,“你心里最害怕什么?最想保护什么?出来。”
顾清欢的睫毛颤了颤,眼底浮起水雾:“我害怕...害怕哥哥不要我,害怕福利院的朋友再被抓走,害怕...害怕自己其实是怪物。”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可是...可是哥哥我是灵女,灵女是来保护大家的,对吗?”
玉碑的震颤突然加剧,金纹如活物般窜进顾清欢眉心。
她的瞳孔泛起淡金色,原本软糯的声音变得清冽:“我是顾清欢,我要保护所有人。”
“好样的。”林观鹤刚要笑,背后突然泛起寒意。
他猛地转身,只见一名穿月白古袍的女子悬浮在空中,面容被黑雾笼罩,却让他莫名想起阮霜翻古籍时的侧影——那种不属于现世的冷寂。
“你们不该来这里。”女子的声音像碎玉相撞,“她的记忆,不是你们能触碰的。”
“你是谁?”林观鹤把顾清欢护在身后,桃木剑出鞘半寸,“和归墟教有关?”
女子低笑:“归墟教?他们不过是棋子。”她抬手间,空中浮现出成排的黑影鬼兵,青灰色的指甲滴着腐液,“重要的是...她不该醒来。”
鬼兵们嘶吼着扑来,林观鹤挥剑斩开最近的一个,却见那黑影散了又聚。
他咬了咬后槽牙,开始念净魂咒:“地玄宗,万炁本根——”
“没用的。”女子指尖轻点,梦境突然剧烈摇晃,白玉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这是她的梦,也是我的局。”
系统提示音刺耳地炸响:【警告!
梦魇侵蚀度70%,建议立即退出!】
林观鹤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额角渗出冷汗。
他瞥见顾清欢正攥着阮雪给的锦囊,金纹顺着她手腕爬上他手背,暖意涌遍全身。
“再撑十秒!”他咬破食指在剑脊画血符,“清欢,抓住我手腕!”
金红相间的剑光劈开鬼兵群时,女子的面容突然清晰了一瞬——竟与顾清欢有七分相似。
她的声音里第一次透出慌乱:“当九门再开之时——”
“轰!”
梦境像被戳破的泡泡,林观鹤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已经躺在沙发上。
顾清欢蜷在他怀里,呼吸均匀,腕间金纹淡得几乎看不见。
“醒了?”沈砚冰的声音从监测仪后传来,她扯下耳机,眼底有淡淡的青黑,“脑波峰值150hz,再晚半分钟你们就该在梦里脑死亡了。”
林观鹤摸了摸顾清欢的发顶,手心里还残留着梦境里的温度。
茶几上,阮雪的锦囊静静躺着,表面绣的并蒂莲泛着淡金色。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机械音里带着少见的郑重:【“梦”仪式完成度100%。
最终仪式触发条件已满足——】
话音戛然而止。
林观鹤抬头看向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雨,雨丝里隐约飘来焚纸的气味。
他摸了摸腰间的桃木剑,剑刃正微微发烫——这是有大邪物临近的征兆。
顾清欢在他怀里动了动,迷迷糊糊地蹭了蹭他下巴:“哥哥...我梦见...梦见有个姐姐,和我长得好像。”
林观鹤低头时,正好看见她耳后淡金的血脉纹路,在晨光里泛着柔和的光。
他轻轻把她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目光落在茶几上那半块归墟图腾的青铜残片上。
雨越下越大,打在窗玻璃上,像某种古老的叩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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