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闭合的轰鸣还在耳畔震荡,林观鹤后背抵着冰凉的石墙,掌心的汗顺着桃木剑柄往下淌。
顾清欢的手指几乎要掐进他胳膊里,带着哭腔的抽噎混着粗重的呼吸,喷在他锁骨处,烫得他心口发紧。
“它...它还在动。”阮雪的声音带着颤音,软萌的尾音像被冻硬的,“姐,我、我腿软...”
阮霜反手攥住妹妹手腕,银针在指间转得飞快,金属刮擦声刺得人耳膜生疼:“闭气凝神。”
她的声音像浸了冰水的刀,可指尖搭在阮雪脉搏上时,能感觉到自己的手也在抖——归墟门里的东西,比老师的更棘手。
陆星瑶的工具箱咔嗒一声砸在地上,她弯腰去捡时,墨镜滑到鼻尖,露出眼尾紧绷的细纹。
这个向来把“本姐”挂在嘴边的地产千金,此刻喉结上下滚动,盯着石门的眼神像在看会吃饶野兽:“那玩意儿...该不会是要破门吧?”
话音未落,石门突然发出“吱呀”轻响。
林观鹤的桃木剑嗡鸣得更厉害了,剑身上的朱砂纹路泛起红光——这是遇邪物时才会有的反应。
他把顾清欢往阮雪怀里一推,反手抽出背后的符袋:“都徒墙角!
清欢,捂住眼睛。“
“观鹤鸽鸽...”顾清欢被推得踉跄,却仍抓着他衣角不肯放,睫毛上挂着泪珠,“我、我不怕...”
“不怕个屁。”林观鹤嘴上凶,手指却轻轻抹掉她脸上的泪,“等哥解决完这玩意儿,带你去吃校门口的章鱼烧,加双份海苔。”
石门的缝隙里渗出黑雾,像活物般往众人脚边钻。
阮霜的罗盘突然剧烈震颤,指针转得几乎要飞出来,最后“叮”地扎进正北方向——那是归墟门的位置。
“来了。”阮霜低喝一声。
手电筒的光被黑雾搅得忽明忽暗,众人借着那点微光,看见石门缝隙里伸出一只青灰色的手。
指甲足有半尺长,尖端沾着暗红色的东西,不知道是血还是锈。
接着是扭曲的胳膊,关节反折成诡异的角度,像是被人生生掰断后重新接上的。
当怪物整个挤进门缝时,顾清欢的手电筒“啪”掉在地上,光束正好打在它脸上——那是张扭曲的脸,皮肤像泡发的纸,五官挤成一团,双眼漆黑如墨,没有眼白。
身上的道袍虽破,却能看出是古代样式,前襟绣着已经发黑的太极图。
“这是...被炼化过的尸体。”阮霜的银针扎进掌心,血腥味在舌尖漫开,“用邪术抽干三魂七魄,只留怨气驱动的傀儡。”
林观鹤的瞳孔缩成针尖。
他见过被怨气缠上的厉鬼,见过被阴煞侵蚀的活尸,却从没见过这么“干净”的傀儡——没有一丝活人气息,没有半点残留的灵智,纯粹是团被操控的怨气。
“归墟教手笔。”他咬着后槽牙,从符袋里摸出张金色符纸,“锁魂链!”
符纸凌空炸开,化作两条金色锁链,“哗啦”缠上怪物双臂。
锁链越勒越紧,在青灰色皮肤上勒出深痕,怪物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喉间发出尖锐嘶吼,双臂肌肉虬结着鼓起来,竟要把锁链挣断。
“嚯,劲儿挺大。”林观鹤吹了个口哨,指尖快速结印,“再加道符!”
又是两张锁魂符飞出去,锁链瞬间变粗三倍。
怪物被拽得踉跄,撞在石门上,石屑簌簌往下掉。
顾清欢吓得缩进阮雪怀里,阮雪拍着她后背,自己的手抖得像筛糠:“姐...姐,它会不会...”
“闭嘴。”阮霜盯着怪物胸口,那里有道若隐若现的红光,“看它心脏位置。”
林观鹤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果然在道袍下看到一点暗红——像是被缝进肉里的什么东西。
他刚要开口,怪物突然仰头嘶吼,黑雾从嘴里喷涌而出,瞬间弥漫整个空间。
空气变得粘稠,像浸了胶水的棉花,众人本能地捂住口鼻,顾清欢被呛得咳嗽,眼泪又掉下来。
“这雾有毒!”阮雪喊,声音闷在掌心里。
林观鹤早有准备,从裤兜摸出瓶香薰喷雾——这是他前几帮沈砚冰驱鬼时,那法医塞给他的,是“对付阴雾有奇效”。
他对着黑雾一通猛喷,橙花味混着檀香散开,黑雾竟像见了阳光的雪,“滋滋”作响着消散。
“好东西。”林观鹤把喷雾塞回口袋,冲远处挑眉,“沈大法医这礼,哥收得值。”
怪物见黑雾失效,发出更尖锐的嘶吼,拖着锁链往众人这边冲。
林观鹤抄起桃木剑迎上去,剑尖挑在怪物膝盖弯处——这是活人最脆弱的地方,没想到对傀儡也管用。
怪物踉跄着跪倒,林观鹤趁机甩出张【净魂咒】符,符纸精准贴在它胸口。
“破!”
咒文炸响的瞬间,怪物发出刺耳的哀嚎,身体剧烈抽搐。
林观鹤退后半步,看着它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裂、脱落,最后“轰”地倒在地上,风化成一片灰。
顾清欢捂着嘴不敢出声,阮雪悄悄松开妹妹的手,陆星瑶弯腰捡起工具箱,金属扣碰撞的声音在空荡的地下厅里格外清晰。
林观鹤蹲下身,用剑尖拨拉着灰堆。
在一堆碎渣里,他挑出枚指甲盖大的玉片,表面刻着扭曲的符文,和之前在古庙遗址找到的那半块几乎一模一样。
“归墟教复制了钥匙。”他捏着玉片站起身,眼神冷得像淬了冰,“用这玩意儿控制傀儡,当看门狗。”
阮霜凑过来看了眼,银针在玉片上轻轻一敲,发出沉闷的声响:“这玉里封着生魂。”
她抬头看向林观鹤,“他们在养魂。”
“养魂?”陆星瑶皱起眉,“养来做什么?”
林观鹤没话。
他想起系统任务里提到的“上古邪物复苏危机”,想起老师临终前的“归墟门后有大凶”,想起苏妲被狐妖附身时,那妖物提到的“归墟主上”。
所有线索在脑子里串成线,他突然觉得后颈发凉——归墟教要的,可能不止是打开门。
“观鹤鸽鸽?”顾清欢扯了扯他衣角,“你...你在想什么?”
林观鹤低头,看见她眼睛里还泛着水光,睫毛上沾着灰,像只被雨淋湿的奶猫。
他伸手揉了揉她头发:“想带你吃章鱼烧。”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咚——咚——”
像有什么庞然大物在石砖上跺脚,地面跟着轻轻震颤。
林观鹤的桃木剑再次嗡鸣,符袋里的符纸无风自动,发出沙沙轻响。
阮霜握紧银针,目光扫过众人:“是更多傀儡。”
陆星瑶把工具箱抱在怀里,嘴角却勾出抹笑:“来多少,本姐都能砸回去。”
阮雪从口袋里摸出颗糖,塞进顾清欢手里:“清欢姐姐,吃甜的就不害怕啦。”
顾清欢含着糖,眼泪终于止住了,她仰起脸看林观鹤:“观鹤鸽鸽,我们...要继续走吗?”
林观鹤把玉片收进符袋,拍了拍她头顶:“归墟门在正北,我们得去看看门后面有什么。”
他看向阮霜,“霜姐,罗盘还指北吗?”
阮霜点头,罗盘指针稳稳扎在正北方向,像根钉进肉里的针。
“那就走。”林观鹤抽出桃木剑,剑尖指向通道深处,“哥在前头,你们跟紧了。”
众人顺着罗盘指引的方向往前走,通道越来越窄,石墙两侧的符纹在手电筒光下泛着幽蓝。
林观鹤走在最前面,能听见身后此起彼伏的脚步声——顾清欢的软底鞋,阮雪的皮鞋,陆星瑶的高跟鞋,阮霜的平底靴。
这些声音混在一起,像首不太和谐的曲子,却让他莫名安心。
脚步声更近了。
林观鹤握紧桃木剑,嘴角勾起抹笑。
管它来的是傀儡还是邪物,是归墟教还是上古凶物——
他林观鹤,可是要当最浪师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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