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观鹤把顾清欢从背上放下来时,出租屋的顶灯正晃着昏黄的光。
丫头的奶茶杯在茶几上磕出轻响,发梢还沾着墓群里带出来的草屑,却顾不上整理,踮起脚扒着他的手腕看:“观鹤哥哥的玉佩戴得更亮啦!”
腕间玉简的震动突然加剧。
林观鹤垂眸,淡金色纹路正沿着皮肤往手背攀爬,像活过来的金线。
他扯了扯被划破的道袍,喉咙发紧——这东西从激活系统起就安分地待在识海,从未如此躁动过。
“清欢去烧壶热水。”阮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不知何时已卸下柳叶刀,葱白般的指尖正搭在他的腕脉上,“脉搏乱了。”
“霜姐手劲比萧宁还大。”林观鹤抽回手,却没躲开,“我自己有数。”
他掀开沙发上的旧毯子,露出藏在底下的牛皮纸袋——里面是从镇灵局档案室顺来的泛黄卷宗。
阮雪立刻凑过去,发顶的兔耳发绳晃了晃:“观鹤哥过这些是宝贝!”
陆星瑶抱着手臂倚在门框上,高跟鞋尖点着地面:“本姐的酒店套房不香吗?非要挤在这破出租屋里。”
话虽这么,她已经掏出手机照亮,冷白的光落在阮雪翻开的纸页上。
“停。”林观鹤突然按住阮雪的手。
泛黄的纸页上,“虚空之渊”四个朱砂字刺得人眼睛发疼,旁边画着一团模糊的漩涡,与归墟之心的纹路有七分相似。
他喉结动了动,想起归墟闭合时柳青衣的话——“你以为你是钥匙?”
“这玩意儿……”他用指节敲了敲纸页,“可能附在我身上了。”
阮霜俯身细看,发间的青玉簪子碰在茶几上:“镇灵局记载,虚空之渊是上古邪物,意识可依附活物。”
她抬眼时眸色沉了沉,“你体内的系统玉简……”
“所以我贴了这个。”林观鹤突然扯高衣领,胸口的黄符在汗湿的外卖服上格外显眼,“刚才在墓群里画的净魂符,镇不住大的,防个寄生应该够。”
他冲阮雪笑了笑,丫头正捧着他的道袍缝补,针脚歪歪扭扭,“雪雪别担心,哥皮糙肉厚。”
窗外的月光突然被乌云遮住。
林观鹤手腕一热,玉简的震动变成灼烧感,他猛地站起来,木椅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去城隍庙。”
“现在?”陆星瑶挑了挑眉。
“归墟之心在墓群,系统异变的源头在城隍庙。”林观鹤扯过挂在椅背上的外套,道袍下的外卖服logo在黑暗里若隐若现,“我下午送外卖时路过,那破庙的香灰味不对。”
阮霜已经抄起柳叶刀,刀鞘撞在玄关柜上发出闷响:“我开车。”
阮雪把缝好的道袍塞给他,指尖还沾着线头:“观鹤哥心。”
顾清欢追着把保温杯塞进他怀里:“里面是我煮的姜茶!”
林观鹤转身时,看见丫头眼睛里闪着水光。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清欢在家等我们,要是害怕就给萧宁打电话——她肯定开着定位呢。”
深夜的城隍庙泛着青灰。
林观鹤踩过满地香灰时,鞋底黏糊糊的,像踩着凝固的血。
阮霜的车灯在身后熄灭,黑暗里突然响起陆星瑶的嗤笑:“你确定不是送外卖送糊涂了?这破庙连个鬼影都——”
“嘘。”林观鹤突然蹲下。
他从兜里摸出半包辣椒粉,撒在神像底座周围。
月光重新漏下来时,一圈暗红色符文正从辣椒粉里浮出来,像被血浸透的藤蔓,“刚才在墓群里见过这纹路。”
阮霜的柳叶刀出鞘,寒光掠过他耳畔:“归墟入口。”
“所以柳青衣那老女人没错。”林观鹤摸出三张雷符捏在指缝里,“我是钥匙,可这庙……”
他用指尖敲了敲神像开裂的额头,“是锁眼。”
玉简的灼烧感突然变成刺痛。
林观鹤踉跄一步,后背撞在神像上,碎石簌簌往下掉。
他抬头时,空中浮起一道半透明的影子——是归墟之心闭合前那团重叠的虚影,此刻却凝成了穿玄色长袍的男人,眉眼与柳青衣有三分相似。
“你以为封印完成了?”虚影的声音像刮过砂纸的指甲,“这只是开始。”
林观鹤抹了把嘴角的血,突然笑出声:“你这套台词真该换换,上回柳青衣过一模一样的。”
他手腕翻转,雷符腾起蓝光,“不过……”
他盯着对方身后若隐若现的符文,“你比她弱。”
虚影的瞳孔骤然收缩。
林观鹤却没动手,反而闭上眼——识海里的系统玉简正在发烫,那些淡金色纹路突然活过来,钻进他的经脉。
他想起归墟闭合时每掉一件物品,玉简就轻一分;此刻每疼一次,玉简就重一分。
“原来如此。”他睁开眼时,眼底泛着金芒,“你附在我身上,是想借系统的壳子重生?”
他屈指弹向空中,雷符炸成蓝色光网,“可惜啊——”
光网里传来刺耳的尖剑
林观鹤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识海里“咔嗒”一声,眼前浮现出无数流动的光点,像被风吹散的星图。
最中央有个闪烁的坐标,他甚至能“看”到那地方的气息——潮湿的青苔,腐烂的木梁,还有若有若无的檀香。
“归墟观测者模式?”他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摸向胸口的黄符。
那坐标突然变得清晰,像有人在他脑子里刻晾印记。
虚影彻底消散时,远处传来低沉的钟声。
林观鹤抬头,城隍庙的飞檐上,铜铃正随着钟声轻晃。
阮霜的手搭在他肩上,带着体温的触感让他回神:“走了。”
“嗯。”林观鹤应了一声,低头看手腕——玉简的纹路已经褪去,只留淡淡金痕。
他摸出手机拍了张坐标的照片,屏幕蓝光映得他眼底发亮。
陆星瑶的车大灯突然亮起,刺得人睁不开眼。
她在驾驶座上按喇叭:“发什么呆?本姐的宵夜要凉了!”
林观鹤坐进副驾驶时,手机在兜里震动。
他点开相册,那个坐标正安静地躺在照片里,像颗等待发芽的种子。
夜风从车窗灌进来,吹得他的道袍猎猎作响,他摸了摸胸口的黄符,轻声道:“看来……”
后座传来顾清欢的声音:“观鹤哥哥在什么呀?”
“没什么。”林观鹤回头冲她笑,“在想明吃什么。”
车尾灯消失在巷口时,城隍庙的铜铃又响了一声。
某个被遗忘的角落,暗红色符文重新沉入香灰,像从未出现过。
林观鹤的手机屏幕微微发亮,坐标上的数字正在缓慢跳动,仿佛某种存在,终于等到了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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