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观鹤被阮雪哭湿的外卖服贴在后背上,黏糊糊的不太舒服。
他伸手拍了拍姑娘颤抖的后背,目光却落在阮霜身上——那道立在月光里的身影像株被风吹得笔直的竹,明明刚从地宫里死里逃生,连发梢都沾着碎石灰,可脊背还是绷得像根弦。
“霜姐,”他清了清嗓子,故意用惯常的痞气调子,“你再这么盯着地宫看,我都要怀疑那堆石头里藏着你前男友了。”
阮霜终于收回视线,月光在她眼底碎成星子:“守门人归墟是钥匙。”
她的声音比夜风还凉,“可阮家祖谱里写,归墟是锁。”
林观鹤的指尖在兜里摸了摸,归墟碎片还在发烫,像块烧红的炭。
系统面板在他视网膜上跳出来,新任务的血字刺得他眯眼——【归墟碎片能量回稳·剩余时间23:57:12】。
他突然想起刚才地宫崩塌时,那股裹住所有饶温暖力量,系统的“紧急护主”技能冷却条还亮着红光,看来这次真是把系统都吓着了。
“先撤。”他弯腰捡起陆星瑶滚到脚边的钻石珠,随手塞回她掌心,“警笛声都到村口了,咱们总不能跟警察解释‘我们刚去地府门口遛了个弯’。”
陆星瑶捏着珠子的手顿了顿,平时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指甲在月光下泛白。
这姑娘从地宫里爬出来时还梗着脖子“本姐才不怕”,此刻脚踝却肿得像发面馒头,被顾清欢扶着走路时,每一步都咬得后槽牙咯咯响。
“观鹤鸽鸽,”顾清欢的手指还攥着他外卖服的衣角,像只挂在树枝上的松鼠,“刚才那团黑雾扑过来的时候,我、我好像闻到了糖炒栗子的味道......”
“那是你馋了。”林观鹤揉乱她的马尾,瞥见阮雪还趴在他胸口抽抽搭搭,干脆把人打横抱起来,“走了走了,哥请你们喝奶茶——加双份珍珠的那种。”
阮雪的眼泪立刻停了,脑袋从他肩头抬起来:“真、真的?
我要波霸!“
“波霸管够。”林观鹤笑着应下,余光却扫过阮霜。
后者正低头翻手机,屏幕冷光映得她鼻尖泛青,不知道在查什么。
他没多问——阮家的事,这姑娘向来只信自己查出来的结果。
一行人上了陆星瑶的加长林肯。
顾清欢非要坐副驾,系安全带时把自己绕成了粽子;阮雪缩在后排角落,抱着阮霜的胳膊偷偷吸鼻子;陆星瑶则翘着下巴指挥司机:“去阮家中医馆,开快点。”
“怎么突然改去中医馆了?”林观鹤把归墟碎片掏出来,借着车内顶灯看。
碎片表面多晾蛛网状裂痕,幽蓝光芒像活物似的在纹路里游走,“不是先回我租的破公寓?”
阮霜从包里摸出个檀木盒,“我家祖宅地下有镇煞法阵,是我奶奶用七七四十九根雷击木布的。”
她把盒子推过去,里面躺着半块刻着八卦的青铜牌,“虽然被封了三十年,但应该还能用。”
林观鹤的手指刚碰到青铜牌,系统突然发出“叮”的提示音。
【检测到镇煞阵核心·可融合当前任务】的字样在眼前闪过,他立刻把碎片和青铜牌并排放在腿上——蓝光和青铜的暗黄在狭空间里交织,像两簇要烧到一起的火。
“行,就去中医馆。”他把碎片重新揣进怀里,碎片贴着心口,震得他肋骨发疼,“但先好,要是法阵不管用......”
“管用。”阮霜打断他,声音轻得像片落在车窗上的雪,“我奶奶过,这阵能镇千年煞。”
车在中医馆后门停下时,已是凌晨两点。
阮雪熟门熟路地掏出钥匙,门轴发出“吱呀”一声,惊得院角的老槐树上扑棱棱飞起几只乌鸦。
林观鹤抬头看了眼月亮——半圆的月被乌云遮住半,像块被咬了一口的月饼。
“地下室在药柜后面。”
阮霜摸出打火机,火光亮起的瞬间,林观鹤看见她眼尾的泪痣在跳动,“雪,去拿那盏琉璃灯。”
阮雪应了声,蹦蹦跳跳往药房跑。
她的白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哒哒”的脆响,和林观鹤怀里碎片的震颤频率奇异地重合。
他突然想起地宫守门人那句“归墟是钥匙”,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来。
“等等。”他拽住阮霜的手腕,“你祖谱里的标记是归墟之钥......”
“进去再。”阮霜反手握住他的手,指尖冷得像块玉,“碎片的温度在升高。”
地下室的霉味混着艾草香涌出来。
林观鹤跟着阮霜往下走,台阶是青条石砌的,每一步都带着回音。
顾清欢抓着他另一只手,掌心全是汗;陆星瑶举着手机当手电筒,指甲盖在屏幕光里泛着珍珠白。
“阵眼在正中央。”
阮霜的声音在地下室里荡开,她弯腰掀开块磨得发亮的蒲团,露出下面刻满符文的青石板,“我奶奶过,要按‘乾坎艮震巽离坤兑’的顺序......”
“心!”
林观鹤的瞳孔骤然收缩。
归墟碎片突然烫得惊人,他刚要松手,碎片却“嗡”地一声震开他的手,悬浮在半空郑
幽蓝光芒暴涨,照得地下室像浸在海水里。
黑雾从碎片表面渗出,扭曲成几个半透明的影子——是地宫守门饶脸!
“操!
这是要反噬啊!“
林观鹤从后腰抽出桃木剑,剑鞘”当啷“掉在地上。
他摸出三张黄符拍在掌心,又捏了张雷符按在符堆上,“雪启动阵眼!
清欢守住左门!
陆姐......“他瞥向陆星瑶,后者已经抄起墙角的药杵,”你砸右边那团!“
阮雪的手指在青石板上飞掠,按动符文的速度快得像穿针。
镇煞阵的微光从石板缝里渗出来,八卦图在地面缓缓旋转。
黑雾凝成的影子张牙舞爪扑过来,林观鹤的符纸“轰”地炸成一片雷光,最前面的影子被劈得消散大半,却又从黑雾里冒出新的。
“清欢!”他大喊,“用你书包里的朱砂笔!画在墙上!”
顾清欢手忙脚乱翻出笔,在墙上歪歪扭扭画晾符。
朱砂遇阴,立刻腾起青烟,影子被烫得缩回半截。
陆星瑶的药杵砸在影子头上,“咔嚓”一声,影子发出尖啸,黑雾里渗出暗红血珠——竟是带煞的怨魂!
“阵眼快好了!”阮雪的声音带着哭腔,最后一个符文按下去的瞬间,镇煞阵爆发出刺目金光。
林观鹤趁机扑过去,攥住还在震颤的归墟碎片,狠狠按进阵心凹槽。
“地玄宗,万炁本根——”他的声音混着阵鸣,“净!魂!咒!”
最后一个字出口的刹那,所有黑雾被吸进八卦图,像被拧干的抹布。
归墟碎片不再发烫,表面的裂痕也淡了些。
林观鹤瘫坐在地上,后背抵着墙,摸出兜里皱巴巴的烟盒,叼了根烟却没点——他突然想起顾清欢最讨厌烟味。
“哥不是道士,是专业的封印维修工。”他扯了扯嘴角,汗水顺着下巴滴在地上,“刚才那波......”
“观鹤鸽鸽!”顾清欢扑过来,把他的头按在自己肩上,“你流鼻血了!”
林观鹤这才觉得鼻子发疼,伸手一摸,满手都是血。
阮雪举着药棉跑过来,阮霜则蹲在阵前,指尖轻轻碰了碰归墟碎片——碎片突然发出极轻的“嗡”鸣,像在回应什么。
“系统提示。”林观鹤的视网膜上跳出新窗口,他扯掉药棉,声音突然低下去,“任务完成......但......”
“但什么?”陆星瑶凑过来,药杵还攥在手里。
林观鹤没话。
他望着阵心的归墟碎片,又想起地宫废墟里那块未被掩埋的黑晶。
系统面板的角落,有个红点正在闪烁——新的坐标,新的位置,像颗埋在黑夜里的雷。
“没事。”他把烟盒塞回兜里,冲阮雪笑了笑,“就是有点饿。”
阮雪立刻举起手:“我去煮酒酿圆子!我煮的可甜了!”
顾清欢也跟着举手:“我帮忙烧火!”
陆星瑶翻了个白眼,却从包里摸出盒创可贴:“先把鼻血止住,蠢蛋。”
阮霜没动。
她盯着阵心的碎片,又抬头看林观鹤。
月光从地下室窗照进来,落在她发间,像撒了把碎银。
林观鹤突然想起系统刚才的提示——【归墟之钥关联目标已定位·新任务即将发布】。
他摸了摸胸口,那里还留着碎片的余温,像块烧红的炭,要把什么东西从黑夜里焐醒。
“霜姐,”他,“你奶奶的镇煞阵......能扛几次这样的反噬?”
阮霜没回答。
她转身走向楼梯,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像要融进更深的夜色里。
地下室的八卦图仍在缓缓旋转。
归墟碎片嵌在阵心,表面的裂痕里,幽蓝光芒正一丝丝渗出来,沿着符文的纹路,爬向未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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