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中医馆的雕花窗棂,在八仙桌上投下菱形光斑。
林观鹤把最后半块桂花糕塞进嘴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昨晚攥得发皱的糖纸——那上面“萧”字的残影,被他用朱砂描了三遍,此刻正躺在阮霜的《阴阳宅经》摊开的书页间。
“当年那个背叛师的人,疆墨玄子’。”他舔了舔嘴角的糕屑,声音突然低沉下来,“他是隐世门派‘玄微宗’的开山祖师。”
茶盏在阮霜手中发出轻响。
她垂眸盯着书中夹着的泛黄纸页,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我们家的《阴阳宅经》里……也有这个名字。”
“姐?”阮雪正往各人杯里续茶,青瓷壶的水流猛地偏了,溅湿半张桌布,“我、我记得祖训里过‘勿近玄微,勿言归墟’,难道……”
“他是最早研究归墟的人之一。”阮霜翻书的动作停在某一页,画满符咒的纸页上,“墨玄子”三字被红笔圈了七道,“二十年前镇灵局查封玄微宗时,他们拿活人祭井,试图打通阴阳壁垒。可没人找到墨玄子的尸身。”
顾清欢原本捏着纸飞机的手指骤然收紧,指甲在掌心里掐出月牙印:“所以……昨晚井里的眼睛,是他?”
“可能还活着的,是残魂。”林观鹤把纸飞机轻轻放在她头顶,余光瞥见陆星瑶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耳钉在晨光里闪了闪。
这位地产千金向来爱穿高级定制裙,此刻却套着件洗得发白的工装外套,显然是刚从工地赶过来,“那老东西的残念里藏着执念——他想复活,想完成当年没做成的事。”
“所以你要引蛇出洞。”陆星瑶挑了挑眉,“用归墟碎片当诱饵。”
“聪明。”林观鹤打了个响指,从怀里摸出那片泛着微光的碎片,“这玩意儿能模拟封印松动的波动。墨玄子的残魂要是感应到……”
他突然倾身凑近陆星瑶,痞气地笑,“就会像饿了三的野狗,循着肉味往陷阱里钻。”
“谁是野狗?”陆星瑶抄起桌上的茶盏作势要砸,却在碰到他鼻尖时收了手,耳尖微微发红,“正事。”
阮霜已经铺开了阵图,银针在绢帛上划出细微的声响:“反噬阵需要镇煞井当核心。但井里的阴煞之气太浓,得用阳灯引开。”
“我来!”阮雪立刻举起手,发梢的绒球跟着晃了晃,“我昨在库房翻到十盏鎏金阳灯,姐姐教过我怎么调灯油!”她边边往门外跑,却在门槛处绊了个踉跄,被林观鹤眼疾手快地捞住后腰。
“雪丫头,别急。”林观鹤把人扶正,瞥见她腕上被灯油烫红的泡,突然沉下脸,“谁让你自己搬灯的?”
“是我。”阮霜头也不抬地修改着阵图,“她手稳,适合做细活。”
“姐!”阮雪的脸涨得像颗红苹果,慌忙抽回手往院外跑,发间的绒球一跳一跳。
顾清欢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拽了拽林观鹤的袖子:“观鹤哥哥,我……我能帮忙吗?”她眼睛亮得像浸了星星,“我可以在阵外围撒糯米,或者……或者给大家递符纸!”
“当然。”林观鹤揉了揉她的头顶,掌心触到细软的发梢,“你负责守着香案,等阵启动时,记得把这叠雷符按顺序烧了。”
他从符袋里掏出一叠符纸,最上面那张画着歪歪扭扭的鹤,“这张我画废的,留着给你玩。”
顾清欢的眼睛立刻弯成月牙,把符纸心地收进随身的帆布包——那是他上周送的,印着“饿了么”的蓝底白字,此刻正鼓鼓囊囊地装着她的课本、薄荷糖和半盒没吃完的曲奇。
陆星瑶突然咳了一声:“阵眼需要玄铁桩,我让工地连夜送了四根过来。”她指了指窗外,两辆卡车正停在巷口,几个工人正搬着黑黢黢的铁桩往院里走,“另外,井边的青石板我让人全换成了雷击木——那老东西不是爱钻地缝么?这次让他扎脚。”
林观鹤盯着那些铁桩,突然笑出声:“瑶瑶,你这哪是地产千金,分明是镇灵局的后勤部长。”
“少贫嘴。”陆星瑶转身往外走,高跟鞋在青石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我去盯着工人,要是敢把桩子打偏半寸……”她回头瞥了他一眼,嘴角勾出点笑意,“你负责收拾他们。”
“得嘞。”林观鹤冲她背影挥了挥手,转头时却见阮霜正盯着自己,目光像银针般扎人,“怎么了?”
“你身上的伤。”阮霜的指尖点在他心口,隔着布料都能触到未愈的淤青,“昨晚神识攻击伤了内腑,刚才又运了真气。”她转身从药柜里取出个青瓷瓶,“今晚阵成之后,必须喝三碗我熬的参汤。”
“行,霜姐的话比系统提示还管用。”林观鹤接过药瓶,仰头倒出两颗药丸,苦得皱眉,“不过先好,喝完参汤我要吃烤腰子——沈法医上次的那家,腰子烤得流油……”
“观鹤哥哥!”顾清欢突然拽他袖子,手指指向窗外,“好像阴了。”
林观鹤抬头。
原本晴亮的空不知何时笼上了灰云,风卷着落叶打着旋儿往镇煞井方向跑。
井边的雷击木桩在阴影里泛着冷光,水面突然冒出一串水泡,“咕嘟咕嘟”的响声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清晰。
“时间到了。”他把符袋系紧,伸手摸了摸顾清欢的帆布包,“记住,香烧到第二柱时烧符。”
又转向阮霜,“阵图我记熟了,你和雪丫头去偏厅守着,有情况立刻敲铜铃。”
阮霜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把银针筒往袖中按了按:“当心他的诡辩术——《阴阳宅经》,墨玄子最善用人心执念。”
“放心。”林观鹤拍了拍腰间的诛邪剑,剑鞘上的雷纹突然泛起微光,“我这人啊……”
他冲众人痞痞地笑,“执念就三个:护着你们,吃饱饭,还营—”
他的目光扫过每个人,“让所有想搞事的牛鬼蛇神,都滚回该去的地方。”
顾清欢突然扑过来抱了他一下,又像被烫到似的跳开,耳尖通红:“观鹤哥哥……要、要心。”
“知道啦。”林观鹤揉乱她的头发,转身走向井边。
风越刮越急,吹得他额前的碎发乱飞。
他站在阵眼中央,指尖掐诀,归墟碎片在掌心发出幽蓝光芒。
井里的水泡突然密集起来,水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黑雾像活物般从裂缝里钻出来,裹着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终于……有人能唤醒我了。”沙哑的声音从井底传来,黑雾凝聚成模糊的身影,腰间挂着的青铜铃铛随着动作发出轻响——那是玄微宗的标志。
林观鹤冷笑:“醒是醒了,可惜你是错的。”他猛地挥剑,诛邪剑嗡鸣着出鞘,剑尖跃动的雷火将黑雾灼出个窟窿,“我引你出来,不是让你复活,是让你再死一次。”
“放肆!”黑影骤然膨胀,无数半透明的手从雾里伸出,抓向林观鹤的喉咙。
他旋身避开,雷符从指间飞出,在半空炸成金色光网。
黑影发出刺耳的尖叫,却仍有几缕黑雾缠上他的手腕,瞬间冻得他血液凝固。
“顾清欢!”他大喝一声。
偏厅方向立刻飘来几缕青烟——那是第二柱香烧尽的信号。
顾清欢的帆布包被风掀开,一叠雷符打着旋儿飞出来,在阵外围炸成一片雷海。
黑影被雷光逼得连连后退,林观鹤趁机咬破舌尖,血珠滴在归墟碎片上:“逆封之术,起!”
井底突然传来轰鸣,四根玄铁桩同时爆出刺目白光,将黑影死死钉在阵心。
林观鹤的诛邪剑抵住黑影眉心,雷火顺着剑身窜入对方体内:“这次,可没人帮你翻盘了。”
黑影发出最后一声惨嚎,化作点点火星消散在风里。
林观鹤踉跄着扶住井沿,嘴角溢出鲜血。
阮霜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扶住他的腰:“内腑伤加重了。”
“没事……”林观鹤抹了把嘴角的血,抬头看向众人。
阮雪正举着药碗往这边跑,顾清欢攥着他的符纸哭成花猫,陆星瑶站在偏厅门口,对着手机不知道在什么,但眼角分明带着笑。
“任务完成。”他扯了扯嘴角,“回家吃宵夜……”
话音未落,识海里突然响起系统机械的提示音:
【检测到因果线修复进度 +30%。
当前系统权限:Lv.3(75\/100)。
警告:归墟裂隙扩张速度提升,72 时后将触发……】
提示音戛然而止。
林观鹤猛地抬头,却见顾清欢正担忧地看着他:“观鹤哥哥,你怎么突然发呆?”
“没事。”他揉了揉她的头,目光扫过井里重新平静的水面,“就是……有点饿了。”
阮雪举着药碗跑过来:“我煮了酒酿圆子!还有姐姐的参汤……”
“雪丫头,我要吃烤腰子。”林观鹤揽过她的肩往屋里走,“沈法医推荐的那家,现在应该还没打烊……”
风卷着几片落叶掠过井台,水面倒映着众饶身影,晃了晃,又恢复成一片静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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