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这不对！
这种直播怎么能正常播出还不被封号？就没有人做些什么吗？至少不能放任下去……
姚月莺颤抖着手想要退出这个界面去拨号，忽然开始抑制不住地干呕起来，心脏乱跳，耳鸣随即而至，她的世界陷入一片嗡鸣，直接倒在霖面上。
明明已经吃药了啊，怎么还会这么严重？
姚月莺大脑迟钝地思考着，只能眼睁睁看着直播里的尹舒薇无力地靠在椅背上，一点点失去声息。
“啊——”
尹舒薇死了，她看着尹舒薇死了，这个世界怎么是这样子？
姚月莺再度被沈烬安排进了医院，手机被拿走，什么都干不了，像个行尸走肉般默默呆在病床上，大脑几乎无法自主思考。
听人，某个影帝的老婆没了，大家都怀疑他家暴，恶言恶语组成的矛头再次调转，又对准了另一个活着的人。
——你老婆都死了，怎么感觉你一点也不伤心？她有人设计她，不会就是你吧？
——查查有没有巨额保险。
似乎这样，它们就正义了，在为死者主持公道。
再听，就是那位影帝的家里人陆续出事，都不是什么好人，股市套现不，还赌博嗑药。
而影帝的精神状态出了问题，渐渐地，就消失在大众的视野中了。
人们唏嘘不已，发出各色各样的评论，一阵议论过后，某个明星被爆出偷税漏税了，某两个明星因为婚内出轨在网上吵起来了，大家的注意力便转移到了新事物上。
旧人旧事宛若一张被遗弃的旧毯子，在阴影中逐渐腐朽。
房内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姚月莺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气声，她拼凑着脑子里支离破碎的画面，怎么会有梦这么真实？
让她怀疑，自己现在所处的世界是真实的吗？
姚月莺好无助，下意识想去找尹舒薇，却发现对方的床铺空空如也，仿佛根本就没人存在过！
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顺着脊背攀爬上来，仿佛黑夜中有一双眼睛正静静地注视着姚月莺，令她心中警铃大作，一时都不敢有别的动作。
“呜呜呜……”
谁在哭？
浴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有水声哗哗作响。
“莺莺，妈妈好痛啊，妈妈不是故意的，原谅妈妈好不好？”
浴室里昏黄的灯突然打开，姚月莺听到了自己死去多年的母亲的声音。
姚月莺清楚地记得，是她亲手喂这个为了逃避现实而喝得酩酊大醉的女人吃了药，让魔鬼在浴缸里永远地长眠。
“我不会怕你的，我长大了……”姚月莺自言自语，眼神迷茫又偏执，很明显，她的状态更糟糕了。
水声哗哗作响。
“月莺姐！月莺姐！醒过来！”尹舒薇死死拽住把自己的脸埋在水池里的姚月莺，不得不将对方抱摔出去。
反正地上都是柔软的地毯，摔也摔不死。
尹舒薇睡得正香呢，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哭，接着就是一声压抑的叫声，瞬间睁开了眼睛，就看到黑暗里姚月莺摇摇晃晃朝浴室走去。
“有蟑螂？不至于吧，你别怕我来抓！”尹舒薇翻身起来。
又看见姚月莺在洗脸池前放水，不明所以地跟上去，就见姚月莺将自己整张脸给摁了进去！
“哇靠，深夜惊魂是不是？我没拿这个剧本啊，不准演！”尹舒薇强势地冲上前去。
姚月莺还在挣扎，眼睛依旧没有睁开。
尹舒薇沉思：“对不住了月莺姐，我只能采取一些极端手段了。”
接着她附在姚月莺的耳畔：“陆谨铭把沈烬炸死了！”
姚月莺唰得睁开眼睛。
沈烬？爹的，还没找这龟孙子算账呢！
一的让她住院，根本听不懂人话！
尹舒薇只以为是沈烬的死刺激到姚月莺了，拍拍后者的脸：“醒吧醒吧，别睡了，你怎么还梦游呢？”
其实尹舒薇觉得很奇怪，她是个警惕性很强的人，按道理不该睡这么死的，当姚月莺那边刚开始有动静，自己就该醒的。
姚月莺看到尹舒薇这张熟悉的脸，感受到对方掌心的温度，眼泪就那么流了下来。
梦中梦吗？
昏黄的床头灯像黑夜的荒芜平原中的篝火，驱散了黑夜里未知的恐怖，安抚着彷徨不安的饶心。
“舒薇，你掐我一下，不然我不信是你。”姚月莺哽咽。
尹舒薇：“？？？”
好奇怪的要求，不过她向来有求必应，于是狠狠拧了一下姚月莺的大腿。
“嗷——”姚月莺差点直接坐起来，不过却安心多了，“你是真的，别掐了，怪疼的。”
“你没事就好，”尹舒薇把姚月莺抱回绵软的床上，用顺手拿来的毛巾帮人擦了个脸，“我还以为离婚综艺要爆改惊悚流了呢。”
姚月莺：“什么东西？”
尹舒薇：“会直接嗝屁的东西，我又没主角光环。”
沈烬这伪人作者的宠儿，怕不是直接会获得不死之身。
姚月莺没再多问，她浑身乏力：“舒薇，能帮我拿药来吗，就在我箱子里桃红色的方包里。”
尹舒薇拿出来的时候看了眼药名，抗抑郁的药，对抑郁症躯体化有一定的作用。
姚月莺现在还能好端端出来，正常话，何尝不是一种医学奇迹？
“那个叫盐酸什么的别拿了，我怕变成人机。”姚月莺还有心情开玩笑。
服药后姚月莺好了一些，她尝试组织语言：“舒薇，我梦到……呃……”
喉咙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紧，一句完整的话也不出来。
“恶心想吐？我给你弄点温水，药物都有大同异的副作用。”尹舒薇起身去倒水。
只是转身的瞬间，尹舒薇脸上关心的表情褪去，露出略显凝重的表情来。
她不内耗，不代表粗心大意。
郁行止在家里的时候偶尔话也会出现这种状况，然后就有点前言不搭后语了，哪怕郁行止解释，是噎住了，或者突然忘了要什么。
现在姚月莺也出现了类似的反应，哪有什么药物能这么快就产生副作用。
他们奇怪的反应，都出现在要和尹舒薇某些内容的时候。
“喝点吧。”尹舒薇再度回到灯光下的时候，满脸焦急。
姚月莺一口气喝完，拉着尹舒薇的手很可怜地：“你能暂时和我躺一会儿吗？我做噩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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