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渺渺皱紧眉头，盯着冯倩那副柔弱的面孔，不耐烦地催促道：“有话快！别在这儿绕弯子！我现在真的是受够了李朝阳。他都被那个狐狸精迷了心窍了。”
冯倩心底闪过一丝冰冷的得意，但脸上还是那副受气包的样子，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状似紧张地又往外瞅了瞅，才道：“我——我以前去过一个地方——离这儿不算太远，是个后勤补给点？里面——堆着好多箱子，有一些物资，甚至好像——好像还有密封的医药箱——”
“当真？”苏渺渺眼睛刷地亮了，心咚咚直跳，“快！在哪？真看清楚了？你确定吗？”她连珠炮似的追问，身体都无意识地向冯倩倾过去。
冯倩用力点头，手指在地面上快速画着：“就在西边！大概开车十多分钟，那边有几栋楼和一些仓库，就在其中的一个仓库里——我打包票——”
冯倩猛地抬头，眼睛里闪着孤注一掷的光，死死盯着苏渺渺：“渺渺姐，你想啊——现在九州——”
敏锐地捕捉到苏渺渺听到“九州”时眼底闪过的寒光，冯倩果断地换了称呼，“我是陆队——陆队长他们对苏姐言听计从，不就是她能弄到物资吗？可如果——陆队他们队能在你的帮助下收获这个物资点——他们是不是就会对你刮目相看？以后队伍里话，谁不得先看看你的脸色。”
这番话像一把滚烫的钥匙，瞬间捅开了苏渺渺心底那扇名为“不甘”和“野心”的铁门。
压制苏荷！掌控话语权！冯倩描绘的未来很美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苏渺渺的心上，几乎冲昏了她的头脑。
然而，苏渺渺眼中的狂热倏地冷却，狐疑的目光钉在了冯倩脸上，声音带着审视的冷意，“平白送我这么大好处？你到底图什么？”她盯着冯倩，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上掉馅饼的事，她不信，“你想要什么？
冯倩的身体猛地一颤，仿佛被这质问刺伤。她的眼眶立刻红了，泪水来就来，声音瞬间变得破碎而卑微：“渺渺姐——我——我不敢贪图什么——”
她急切地吸了下鼻子，真切地乞求：“我只求您一件事——等您走的时候——离开这个鬼地方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只要能离开这鬼地方，我什么都肯干！求您——给我条活路！这对您就是抬抬手的事儿，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您！”
这事儿对她来，确实不算难——
苏渺渺心跳得像打鼓，血直往头上涌。她迎上冯倩那充满期盼的眼神，眼底闪过一丝狠劲儿，猛地抓住冯倩的手腕，“成交！只要你能帮我办好这事——”
她斩钉截铁，声音压得极低，“只要东西到手——”她盯着冯倩的双眼，“你的活路，你的事包我身上。可若是没有东西，你该知道下场——绝对不是你能承受的。”
冯倩被攥得手腕生疼，顺从地低着头，“渺渺姐，你放心，我绝对不敢骗你。”她脸上的泪痕还没干，但眼睛里的软弱瞬间收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冰冷的算计和一丝即将挣脱牢笼的兴奋。
“谅你也不敢。”苏渺渺冷冷看了冯倩一眼，将她的手一扔。
两人隐在墙角阴影里，语速飞快地约定了行动的细节，什么时候抛出话题，以及如何服陆九州信任这个“情报”并立即行动。
墙角的阴影笼罩着两人，她们心照不宣地沉默下来，各自藏着盘算。
*
谁也没想到，机会来得那么快。
接连几日，陆九州队在镇里的收获急剧减少。镇内游荡的丧尸几乎已经被清剿干净，留下满目疮痍的街道和一种虚假的、紧绷的安静。
这下午，太阳还没西沉，两辆车拖着疲倦的烟尘，早早驶回了临时据点。整个团队所有队友，聚在充当临时指挥室的客厅里，复盘战况和规划后续的行动。
“这些日子，镇上能搜的地方，角角落落都快刮干净了。”李朝阳的声音打破沉寂。他指关节烦躁地敲击着桌面，发出单调而令人焦灼的“喀哒”声，“今拢共就几十颗晶核，外加几袋过期饼干。其它的东西要不就是腐烂了，或者是被污染了。能吃的东西——越来越少了。”
这话像块沉重的石头，砸在每个人心上。一股无形的压力让空气都稀薄了几分。
角落里刚清点完物资的李明达脸色也不好看，声音低沉地补充：“朝阳的没错。我们的存粮满打满算就够五，接下来要着重注意收集物资。”
现在据点里剩下的这点东西，别是离开这里，继续朝着S市行驶。只怕是五后，他们就已经断粮了。
短暂的沉默后，一个略显年轻的队员带着些微侥幸声嘀咕：“不是——不是还有苏姐吗？她那边还能换——”
话没完，就被李朝阳一声嗤笑打断，“她就算是有囤货，也不见得能养那么多人！”他烦躁地提高了音量，“你们都忘记了吗？前几，她院子里剩下的蔬菜和果子，全都铲了！新的都还没种下？指望它们救命？下个月都够呛！”
李朝阳的话像一盆冰水，浇灭了那刚升起的一丝侥幸之火。众人面色又是一变，确实，前几日他们还都吃过那些东西。末世发生后，还是头一回吃上了新鲜的果子和蔬菜。
这回确实是难办了。
一股沉重的气息笼罩了狭的空间。
苏渺渺就坐在角落的阴影里，手里无意识地捻着一截衣角。当听到物资短缺时，她感觉胸口那根无形的弦猛地绷紧了。
时候到了！
她将积攒已久的冲动压下去，脸上换上一副带着些犹豫的神情，声音不大却刚好清晰：“九州哥哥，其实——冯倩——”
她顿了一下，眼神飞快地瞥了李朝阳一眼，“她今跟我提了一嘴，她瞥见过一个隐蔽的仓库，里面有一些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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