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看着陆川那副快要原地熟透的窘迫模样。
刘燕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但很快又被担忧所取代。
她叹了口气。
“你别多想，我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只是薇薇她……唉，总之，就当是为了她的身体着想，好吗？”
“好……好的！阿姨您放心！”
陆川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都因为紧张而变流。
他现在只想赶紧结束这个要命的话题。
别分房睡了，就算让他现在去院子里裸奔。
只要能逃离这个大型社死现场，他都愿意！
他点头如捣蒜，态度那叫一个乖巧诚恳。
“我保证！绝对！一定！”
看到他这副模样，刘燕终于满意地笑了。
她似乎很欣赏陆川这种“识大体”的态度。
只见她不紧不慢地从身旁那个精致的手包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一张黑色的银行卡。
她将卡片放到桌上，轻轻推到陆川面前。
“这个，你拿着。”
陆川一愣，下意识地看向那张卡。
“阿姨，这……”
“拿着吧。”
刘燕的语气不容置疑，“这里面有五百万，算是阿姨给你的零花钱。密码是薇薇的生日。”
五……五百万？！
零花钱？！
陆川的瞳孔再次地震。
他感觉自己今经历的刺激，比他过去二十年加起来还要多。
他刚想开口拒绝，就被刘燕打断了。
“别跟我什么不要。”
刘燕看着他，眼神温和却坚定。
“你现在跟薇薇在一起，也算我们白家半个人。出门在外，代表的是我们家的脸面，总不能让你受了委屈。”
“我知道你这些年过得不容易。但那是以前了。”
“以后，别委屈自己。该买的买，该花的的。钱不够了，就跟阿姨。”
她顿了顿，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出了一句让陆川彻底石化的话。
“好歹也是我们家看上的少爷，排场不能丢。”
陆川的大脑几乎宕机，他下意识地想把手抽回来，却被那张薄薄的卡片烫得一哆嗦。
他连忙摆手，声音都有些结巴。
“阿姨，这个……这个我真的不能要！白叔……白叔已经给过我了！”
他以为搬出白方，这位优雅的丈母娘就会收回成命。
然而，刘燕脸上的温和笑容，在听到“白叔”两个字时，瞬间收敛了。
“那是他给的，是我给的。”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两码事，不冲突。”
话音未落，她站起身，绕过茶几，径直走到陆川面前。
陆川甚至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一阵淡雅的香风。
他紧张得咽了口唾沫，下意识地想往后缩。
可刘燕的动作比他更快。
她伸出保养得夷手，不由分地抓住陆川的手腕。
将那张黑色的银行卡，强硬地塞进了他的掌心。
她的手指微凉，力道却大得惊人。
“拿着！”
这两个字，掷地有声。
陆川的心猛地一颤，手里的卡片仿佛有千斤重。
“你以为阿姨这是在用钱砸你？是在收买你？”
刘燕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仿佛能洞穿他所有的心思。
陆川的脸更红了，他确实有那么一瞬间是这么想的。
“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我可能比薇薇知道的都清楚。”
刘燕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砸在陆川的心上。
“你是个好孩子，有骨气，阿姨知道。但有时候，太硬的骨头，会把自己硌死。”
她盯着陆川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我们家薇薇，从没吃过一点苦。我不是怕你养不起她，我是怕你为了养她，把自己给累垮了！我更怕你为了那些所谓的自尊心，让她跟着你一起吃你吃过的苦。”
“这钱，不是让你去挥霍的。是给你一个底气！”
“是让你能挺直腰板，不用为了五斗米去跟茹头哈腰！是让你在遇到事情的时候，能有第二个选择，而不是只能咬碎了牙往肚里咽！”
“你懂吗？”
陆川的心里，像是引爆了一颗炸弹。
他所有的故作坚强，所有的骄傲和自尊，在这些话面前，被轰得粉碎。
咬着牙，吞着血，一步一步，从泥泞里爬出来。
刘燕看着他泛红的眼圈，语气达到了最顶点，也带上了最后一丝柔软。
“你跟了薇薇，就是我半个儿子。当妈的给儿子零花钱，经地义！你再推三阻四，就是看不起我这个当妈的！”
“轰！”
“半个儿子……”
“当妈的……”
陆川的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死死地攥着那张银行卡，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眼眶里蓄积的泪水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他不想哭，可就是控制不住。
他像个傻子一样，用力点头，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不出来。
看着他这副样子，刘燕眼神中的锐利和威严尽数褪去，化为一抹心疼和温柔。
她上前一步，张开双臂，轻轻地将这个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男孩子，揽进了怀里。
“好了，好了，多大的孩子了，还哭鼻子。”
她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这个怀抱，并不宽厚，却带着和赵青玉如出一辙的温柔与温暖。
那种被全然接纳，被无条件关心的感觉，瞬间包裹了陆川。
他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彻底松懈下来。
心里所有的酸楚和委屈，都化在了这个温暖的拥抱里。
过了好一会儿，刘燕才松开他，伸出手指，用指腹轻轻擦掉他脸上的泪痕。
“快去收拾收拾，飞机不等人。”
她的语气恢复了之前的从容。
“回学校好好学习，也要好好照顾薇薇。”
“嗯。”
陆川带着浓重的鼻音点头。
他转身准备下楼，走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
他回头，有些犹豫地看着刘燕。
“阿姨，我能……问最后一个问题吗？”
刘燕做了个“请”的手势，脸上带着浅笑。
“您……您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和薇薇……在一起的？”
这是他心里最大的疑问。
从刚才的对话来看，刘燕显然不是今才知道。
刘燕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带着几分看穿一切的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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