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后韩晓成很少看到母亲对他露出如此严肃的表情，也知她接下来要的不是事。
他顺势在沙发上坐下，询问胡丽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白怀孕了，是你的吗？”胡丽英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盯着他，将他所有的表情变化都看在眼里。知子莫若母，看他的神情她基本就能确认了。
韩晓成只觉头上一个晴霹雳，脸色顿时都苍白了。
“是我的。”平复下来后，他缓缓地道。白芯蕊没名没分地跟着他，他也做不出诬赖她的混账事来，只好承认了。
“你糊涂啊，那你准备如何安置他们母子俩？”胡丽英打心眼里已经把白芯蕊腹中的胎儿当作是她的金孙了，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她的急迫。
可韩晓成心里想的却是旁的，他拉着胡丽英的手祈求道，“妈，这事能不能不要告诉佳昕？”
“你觉得白的肚子能瞒的住吗？还是你要让她平白去找一个孩子爸来骗佳昕？”
“妈，这个孩子也不是非生不可的。”韩晓成此话一出直接把胡丽英给干懵了，她怎么都没想到儿子第一反应就是要把孩子给打掉。
“你这话要是被白听到，她得多伤心啊？”
韩晓成想起白芯蕊泪眼婆娑的模样心头也是一紧，他确实对她也是怜爱，但到底露水情缘是比不过他和佳昕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的。
“妈，这事我会和芯蕊谈，孩子的事我们也会商量着来。”
“韩晓成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打掉我的亲孙，我就跟你断绝母子关系。”
有胡丽英这句话，韩晓成自然不敢轻举妄动，他比谁都清楚她对孙子的偏执到了什么程度。“妈，要是芯蕊生下儿子，由我和佳昕抚养你觉得可行吗？”
胡丽英目光闪烁，倒是真动了这个心思。她要的是孙子，谁的肚子生的她都无所谓，如果儿子喜欢那个沈佳昕，她也没话可。“只要能保住我的孙子，其他的我都不管你。”
得了她的这句保证，韩晓成也松了一口气。只要把知情人给稳住，他就有足够的时间去安排，只要确认白芯蕊腹中的是女儿，那他就不用让佳昕知道这事了。
上官馨儿听着母子俩的谋划，心里直犯恶心。她是第一次觉得韩晓成这人真卑劣，自己的骨血也能被他这样计划筹谋，甚至可以随意舍弃。
女孩就不是一条生命吗？难道只有男孩子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当着朵朵的面她也不好发作，等离开幼儿园她就猛踩油门发泄了一通。
沈曼曼看到她气势汹汹地冲进来，都没敢主动跟她打招呼。
“家里出事了？”整个公司也只有姚灏敢主动去询问她为何臭着一张脸，其他人都在观望。
“对不起，我不该带着个人情绪到公司。”上官馨儿知道自己的脾气有多臭，也一直尽量都憋着，但韩晓成真的把她恶心到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气。
“离上班还有10分钟，现在是你的私人时间。”
“灏，能聊个10分钟吗？”上官馨儿此时脑子里很乱，她又没什么朋友可以商量的。思琳人好但冲动，跟她完都怕她冲到韩晓成面前去揍他。
姚灏第一次听她在公司里喊他名字，可见是把他当朋友而不是领导，他自然是很乐意。
找了个会议室，他也没问，静静地等她开口。
作为沈佳昕上官馨儿觉得她此刻应该是尴尬的，把自己的伤口主动摊开给他看。但她能倚靠的人不多，也就顾不得什么自尊体面了。
“我遇到了一个棘手的事，在考虑如何体面又能出气？”
完，她把耳机递给姚灏，给他听了韩晓成母子早上的对话。
姚灏听完，只觉得她此刻如何发脾气都不为过，甚至佩服于她的自制力。要是换成别的女人，可能早就回家撕逼了。
“你想离婚，所以这是你手里很大的一个利器。”
“但是窃听的内容不能当做证据。”
“你不能把这当作对付韩晓成的证据，但是可以用它来拉拢白芯蕊，毕竟你们俩的目的其实是一致的。而且这段对话也会成为他们之间的一根刺，就算以后他们结婚了，她也会一直如鲠在喉。”
一举多得，不愧是领导，上官馨儿用一种欣赏的目光看着姚灏，赞同地直点头。
姚灏以为她很难接受和白芯蕊一个三联手，没想到她一点都没有迟疑和愤怒，很坦然地接受了这个方案。
“沈佳昕，你理智的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突然这样，也打散了上官馨儿脸上的笑意。
她忍不住失落，也再一次清醒地认知到，他在自己身上一直在找沈佳昕原来的影子。
“人终究是会长大的，过去的沈佳昕早就不在了。”你喜欢的那个沈佳昕不知在何处，我也不会委曲求全成为她待在你的身边。
姚灏觉得她的眼神突然破碎的可怕，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失去，但他怎么都抓不住。
上官馨儿突然勾起唇角露出浅笑，“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完她就起身离开了，利落的模样叫他咽下了堵在嗓子眼的话。
等她离婚就好了，他告诉自己，那样他就有理由有身份去追求她，告诉她自己的心意一直都没变。
回到办公室里的上官馨儿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和同事谈笑风生，就好像刚才的失控只是幻觉。
她发微信约了白芯蕊中午一起吃饭，那头也很快就答应了。
两人心照不宣，白芯蕊也有些猜测，沈佳昕是知道了她和韩晓成的关系。
午饭是由周雨桐送进来的，韩晓成忍不住询问，“白秘书呢？”
“白姐出去吃了，好像是有约了。”
“好，你出去吧。”
韩晓成看着桌上的饭菜有些心不在焉，看饭菜还是白芯蕊帮他订的，都是他爱吃的。
只是她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叫他有些害怕，每次想提及此事都被她给打断了，也猜不透她到底想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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