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没管？”叶蓁蓁往前一步，目光冷得像冰，“那今后山槐树下，您跟三叔给王老五许好处，让他偷欠条毁我名声，是鬼变的？”
这话戳中要害，张老太顿时噎住，脸涨成了猪肝色，这……这叶蓁蓁怎么知道这事，她那时明明看了，身旁绝对没别人呀！
村民们早按捺不住，七嘴八舌地往前推：“张老太您就实话吧！为了一百块钱坑亲孙女，这要是传出去，您老脸上也无光啊！”
“就是！王老五都招了。你们还搁这狡辩呢！”
“你放屁！”叶全来的声音突然从张老太身后传来，他指着王老五，“你个二流子血口喷人！我们啥时候让你干这事了？”
“就是你们！”王老五豁出去了，“今在后山槐树下，你跟张老太亲口跟我的！还事成之后先给我五块钱定金！”
门口的村民越聚越多，刘桂花踮着脚往前凑，咋咋呼呼道：“哎哟喂，为了一百块钱，连亲侄女的名声都要毁？这心也太狠了吧！”
叶全来气得浑身发抖，这王老五怎么办事一点都不让人省心，当初明明都好的……不行，绝对不能承认这事是他和他娘指使的，叶全来眼珠一转：
“真不是我们！就王老五这德性，他啥都不能信啊，万一是我二哥家和王老五自导自演的呢？”
张老太也撒泼打滚的道：“你们在瞎什么？这叶蓁蓁根本就不是我亲孙女，王老五想要闯她的闺房，跟我有什么关系？”
“瞎编？”叶蓁蓁突然看向王老五，“你他们给你许了五块钱定金，钱呢？”
王老五立刻摸向裤兜，掏出几张皱巴巴的毛票和一枚五分硬币：“在这儿！叶全来今塞给我的，先给点定钱！”
叶卫华一把抢过钱，举到张老太眼前：“奶您看！这钱是不是三叔的？他最近念叨兜里有张崭新的两块钱，这毛票上还有他抽烟烫的洞呢！”
张老太看着那钱，手都开始抖了。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刘桂花嗓门最亮：“我就叶全来今不对劲，走路都哼曲，原来是憋着坏呢！”
叶全国气得浑身发抖，突然“噗通”跪倒在地：“娘！这是大哥赔偿给囡囡的钱，当初你和三弟明明也认了！您不能为了大哥，毁我闺女一辈子啊！您今要是不给个法，我就跪在这儿不起来！”
李秀兰也跟着落泪：“娘，囡囡就算不是你的亲孙女，但也养在叶家十多年！您咋能这么狠心？”
这一跪让张老太再也绷不住了，她瘫坐在门槛上，拐杖“哐当”掉在地上，哭喊道：
“是我糊涂啊……是你大哥写信家里快揭不开锅了，让我想法子把欠条弄回来……我这不是……不是想帮他一把吗……”
“帮他就祸害我闺女？”叶全国声音发沉，“今这事，必须按村规来！”
村支书叶军清了清嗓子，往前站了站：“张奶奶，叶全来，你们教唆他人闯闺房偷东西，还想毁人名声，按规矩得赔礼道歉，罚工分！
另外，叶全强欠的一百块钱，必须一个月内还清，不然咱们就报公社，让他在厂里接受教育！”
张老太哪敢不同意，连连点头：“还！我们还！”叶全来也耷拉着脑袋，不敢再嘴硬。
叶蓁蓁却没罢休，看向村民们：“大伙都做个见证，从今往后，我叶家跟大伯、三叔家的账，一笔一笔算清楚！再敢耍阴招，别怪我们不认亲！”
村民们纷纷应和，心里都掂量着——这叶家丫头看着软和，实则比谁都硬气，以后可不能随便欺负。
叶全国扶起李秀兰，看了眼低头认错的老娘和三弟，终究是叹了口气：“娘，三弟，你们好自为之吧。”
一行人往回走时，月光正好穿过云层，照亮叶蓁蓁的脸。
回到家时，鸡都开始打鸣了。叶蓁蓁刚要回房，李秀兰却拽着她的手不肯放，眼圈红红的：“囡囡，娘今晚在你炕边守着，谁也别想再欺负你。”
叶全国也沉声道：“让你娘陪着，我和你哥几个在门外守着。”
三个哥哥立马点头，叶卫华已经搬了长凳往堂屋门口放：“妹放心睡，塌下来有哥顶着。”
叶蓁蓁心里暖得发颤，却笑着挣开李秀兰的手：“娘，爹，哥，真不用。
王老五被抓了现行，奶奶和三叔也受了教训，没人敢再来了。
再我睡得沉，你们守着反倒让我不安生。”
她又看向三个哥哥：“明还得赶集呢，二哥要跟我去县城，你们俩也得下地挣工分，都熬着咋行？”
叶卫诚帮腔：“妹得对，娘，爹，咱们别添乱了。妹现在厉害着呢，真有事她能应付。”
劝了好半，叶父叶母才不情不愿地回了房，三个哥哥也被赶去睡觉。
叶蓁蓁吹疗躺回炕上，大胖橘和白悄没声地跳上来，一左一右蜷在她身边，毛茸茸的身子暖得人心安。
她摸了摸两只猫的脑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还没亮透，窗纸刚泛出点鱼肚白，叶蓁蓁就醒了。
灶房里已经有了动静，叶卫诚正蹲在灶台前烧火，锅里蒸着昨晚和好的糯米面。
“二哥起这么早？”她走过去挽起袖子。
“怕赶不上李大爷的牛车。”
叶卫诚往灶里添了把柴，眼睛却盯着灶台上的糖模子打转，“我琢磨着，今除了兔子、星星，不如多刻几个玉米和高粱的模子？咱是庄稼人，这模样看着亲，不定更招人买。”
叶蓁蓁愣了愣，随即笑了：“二哥这主意好，接地气。”
两人手脚麻利地忙活起来。
叶蓁蓁把熬好的麦芽糖浆倒进糯米面里揉匀，叶卫诚则拿着新刻的玉米模子试压，边做边念叨：“等会儿装糖时，把花样错开摆，红的芝麻款放上面，白的原味垫底下，看着热闹。”
大胖橘蹲在灶台前，盯着刚压好的玉米糖直咂嘴：“［这黄灿灿的看着像窝窝头，能有鱼形的甜不？］”
白跳上灶台，用爪子扒拉着高粱模子：“［这个有棱有角的，像晒谷场的石碾子！等会儿卖钱了，能换鱼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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