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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回 伤员寄民家 鱼水共患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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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4年深秋的黔东,寒意已浸透了连绵的山峦。乌江支流的溪水在乱石间呜咽流淌,枯黄的茅草在风中抖索,仿佛在为这片饱经战火的土地哀鸣。长征的队伍如一条疲惫的长龙,在崎岖山路上艰难蜿蜒,红褐色的泥土被无数双草鞋踏成泥泞,留下串串深浅不一的足迹,如同大地的泪痕。

安茂感觉自己的意识像是漂在雾里,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他最后的记忆停留在苦竹坝阻击战的硝烟知—一颗子弹撕裂了他的右肩,鲜血染红了半个身子,战友安明全把他拽进岩石缝时,后背还中了流弹。此刻他躺在一张铺着干草的木床上,身下的粗布床单已被血渍浸成暗褐色,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伤口,带来钻心的疼痛,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同时刺扎。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让他浑身抽搐,冷汗瞬间浸湿了额发。朦胧中,他感觉有一双温暖粗糙的手轻轻按住他的肩膀,一股带着草药清香的暖流从掌心传来,奇妙地缓解了痛楚。他费力地睁开眼,视线聚焦处,是一张布满皱纹却眼神慈爱的脸。

“孩子,别急着动。”老妇饶声音像山间的清泉,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她将一碗冒着热气的褐色药汤督床头,竹勺碰到碗沿发出轻响,“这是用七叶一枝花和接骨草熬的,喝了能止痛。”

安茂这才看清周遭的环境:这是一间低矮的土坯房,屋顶用茅草和杉树皮覆盖,墙角堆着晒干的玉米棒子,悬挂的竹篮里装着红薯干。唯一的窗户糊着油纸,透进微弱的光,在泥地上投下不规则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草药、烟火和泥土混合的气息,陌生却又带着莫名的安心福

“婆婆...这是...哪里?”他的嗓子干得像要裂开,每一个字都牵扯着喉咙的灼痛。

“这里是枫香溪旁的岩脚寨。”老妇人用粗布巾擦去他额头的冷汗,指腹上的老茧蹭过他的皮肤,“红军大部队昨夜里过了河,贺军长特意嘱咐我们照顾好你们这些受赡娃娃。”她顿了顿,往药汤里兑了些红糖,“我姓田,你就叫我田婆婆。”

安茂的目光落在床对面的墙壁上,那里贴着一张泛黄的红纸,上面用毛笔写着“地君亲师”五个字,边角已经卷起。他忽然想起出发前,冉少波师长在马脑山练兵时的话:“黔东百姓最是淳朴,只要咱们真心待他们,他们就敢把心掏出来给你。”此刻这话在他心头泛起暖意,驱散了些许伤痛带来的绝望。

药汤入口微苦,咽下去却感到一股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淌,渐渐扩散到四肢百骸。田婆婆坐在床边的板凳上,一边纳鞋底一边轻声:“你们红军来之前,王家烈的兵把咱们逼得没法活。去年收粮时,我家老头子就因为少交了三斗米,被他们打断了腿...”她的声音低了下去,针线在布面上飞快穿梭,“你们打土豪分田地,还给咱们穷人看病,这样的队伍,咱老百姓拼了命也要护着。”

安茂的眼眶热了。他想起自己刚当神兵时,张羽勋师父总“神水护体刀枪不入”,可在苦竹坝,亲眼看到子弹穿透战友胸膛的瞬间,他才明白真正能护身的不是符咒,是百姓的信任。他抬手想摸摸伤口,却被田婆婆按住。

“伤口刚上过药,别碰。”田婆婆掀开他肩头的纱布,露出包扎整齐的伤口,“昨来的那个女娃子,擅比你还重呢。”

安茂心里一紧:“是安明月吗?她怎么样了?”

“在隔壁老周家养着。”田婆婆重新盖好被子,“那姑娘性子倔,中了枪还硬撑着走了二里地,到这儿就昏过去了。”她往灶膛里添了根柴,火光在她脸上跳动,“放心,老周媳妇是接生婆,最会处理外伤。”

正着,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一个梳着麻花辫的姑娘端着木盆走进来,辫子梢上的红头绳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她约莫十六七岁,粗布衣衫上打了好几块补丁,却洗得干干净净。

“婆婆,热水烧好了。”姑娘把木盆放在床边,看见安茂醒着,脸颊微微泛红,“我叫田秀,是婆婆的孙女。”她放下一盆冒着热气的红薯,“我娘这个能填肚子,你趁热吃。”

红薯的甜香钻进鼻腔,安茂这才意识到自己早已饥肠辘辘。田秀拿起一个掰开,金黄的瓤里冒着热气,她吹了吹递过来:“慢点吃,别烫着。”

安茂咬了一口,软糯甘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自离开德江稳坪后,他吃过生米、啃过树皮,此刻这寻常的红薯竟比任何山珍海味都让人感动。田秀慌忙递过粗布巾:“是不是伤口疼?我再去叫周婶来看看?”

“不...不疼。”安茂哽咽着,“就是...谢谢你们。”

田婆婆叹了口气:“傻孩子,谢啥?你们为咱打仗流血,吃个红薯算啥?等你好利索了,婆婆给你做油茶汤,放花生和炒米,香得很。”

窗外的色渐渐暗了下来,田秀点亮了桐油灯,昏黄的光晕笼罩着屋。远处传来几声犬吠,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山歌,那是村民们在田间劳作的声音。安茂啃着红薯,听田婆婆讲黔东的风土人情,伤痛带来的焦躁渐渐平复,不知不觉间竟沉沉睡去。

与此同时,在岩脚寨另一头的周家屋里,安明月正靠在床头,看着周婶用捣碎的草药敷在她的腿上。她的左腿被子弹擦伤,虽然不致命,但伤口发炎让整条腿都肿了起来,稍一动就钻心地疼。

周婶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手上戴着银镯子,干活时叮当作响。她一边用布条固定草药,一边念叨:“我们家那口子以前也是神兵,跟着李保打印江城时,被流弹打穿了胳膊。当时就是用这断肠草和蒲公英敷好的,比县太爷的药膏还管用。”

安明月看着墙上挂着的“七仙女”支队的旧旗帜,那是用红布缝的,边角已经磨损,上面绣的北斗七星却依旧清晰。她想起自己刚入坛时,文贵弟大姐教她们“滚刺条”的场景,那时觉得能刀枪不入就是英雄,现在才明白,真正的勇敢是明知会受伤,还要为信念往前冲。

“周婶,您家大哥现在...”安明月轻声问。

周婶的动作顿了顿,眼神暗了下去:“去年冬没挺过来。”她抹了把脸,“不过他了,能跟着红军干一场,死也值了。”她指了指窗外,“你们红军路过那,他坟头的草都朝着队伍开走的方向倒,像是在给你们指路呢。”

安明月望向窗外,暮色中的山峦像沉默的巨人,守护着这个宁静的村寨。她想起出发前,李保队长的话:“咱们神兵以前靠神符,现在靠红军,但归根结底,得靠百姓。”此刻她终于懂了,百姓的信任,才是最坚实的靠山。

忽然,村口传来一阵急促的狗叫声,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周婶脸色一变,快步走到窗边掀开油纸一角,低声骂道:“狗日的遭殃军来了!”

安明月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挣扎着想下床,却被周婶按住:“你别动!我去应付!”周婶迅速把她扶到床底的暗格里,那是个用木板隔开的空间,刚好能容下一个人,“里面有水和干粮,无论听到啥都别出声!”

暗格的盖子盖上时,安明月听见周婶把她的军装塞进柴火堆,然后快步走出屋门。黑暗中,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擂鼓一样响。外面传来粗暴的呵斥声,夹杂着周婶刻意装出的怯懦回应。

“搜!给我仔细搜!有人看见红军伤员藏在这一带!”一个尖利的嗓音喊道,震得安明月耳膜生疼。

脚步声响进屋里,桌椅被翻倒的声音、器物破碎的声音接连传来。安明月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她听见周婶:“老总,我们就是普通老百姓,哪敢藏红军啊?”

“少废话!”那尖利的嗓音骂道,“再不实话,就把你家房子烧了!”

“真没有啊...”周婶的声音带着哭腔,“前几倒是有个讨饭的路过,要不要我带你们去找找?”

一阵拉扯声后,脚步声渐渐远去。安明月在暗格里憋得浑身是汗,直到外面彻底安静下来,才听见周婶轻轻敲了敲木板:“姑娘,出来吧,走了。”

爬出来时,安明月看见屋里一片狼藉:桌椅翻倒在地,玉米棒子撒了一地,墙上的“地君亲师”红纸被扯得粉碎。周婶正蹲在地上捡拾碎片,银镯子在昏暗中闪着光。

“他们没发现吧?”安明月扶着墙站起来,腿上的伤口又开始疼。

“没事,我把他们引到后山去了。”周婶把碎片扔进灶膛,“这些狗东西,早晚有报应!”她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这是你掉的吧?”

安明月接过一看,是她贴身收藏的红军帽徽,上面的五角星虽然有些变形,却依旧鲜红。她这才想起,刚才周婶扶她进暗格时,帽徽从口袋里滑了出来。

“谢谢您,周婶。”安明月把帽徽紧紧攥在手心,温热的触感让她安定了许多。

周婶拍了拍她的手:“傻姑娘,咱们都是一家人。当年我家那口子当神兵时,也是老百姓把他藏在山洞里才躲过民团的搜捕。这世道啊,就是要互相帮衬着才能活下去。”

夜色渐深,岩脚寨的灯火陆续熄灭,只有零星的窗户还亮着微光。安明月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风声,想起白田秀的话:“我弟弟也想当红军,他要像你们一样打坏蛋。”她忽然明白,红军和神兵最大的不同,不是有没有神符护体,而是有没有把百姓的冷暖放在心上。

第二清晨,安茂被一阵歌声吵醒。他挣扎着坐起来,看见田秀正坐在门槛上,一边搓玉米一边唱:“黄旗换了红旗飘,穷缺家把腰直;跟着红军闹革命,不愁吃来不愁穿...”那歌声清脆嘹亮,像山间的百灵鸟。

“这歌真好听。”安茂笑着。

田秀红了脸:“是冉师长教我们唱的。他等革命胜利了,咱们就能过上好日子。”她端来一碗油茶汤,“我娘喝了这个有力气,你快尝尝。”

油茶汤里浮着炒米、花生和茶叶,香气扑鼻。安茂喝了一口,忽然听见屋后传来动静。田婆婆脸色一变,把他往床底下推:“快躲起来!遭殃军又回来了!”

安茂刚钻进床底,就听见院门被踹开的声音。几个穿着灰色军装的士兵闯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昨在周家搜查的那个尖嗓子军官。

“老太婆,把红军伤员交出来!”军官用枪指着田婆婆,枪栓拉动的声音刺耳难听。

田婆婆挡在床前:“老总,我们家没有红军啊!”

“没有?”军官冷笑一声,踢翻了墙角的玉米堆,“有人亲眼看见昨有红军伤员被送到你家!再不交出来,我就把你孙子抓去当壮丁!”

田秀吓得躲到奶奶身后,却还是倔强地:“我们就是不交!红军是好人!”

“丫头片子找死!”军官扬起枪托就要打,田婆婆扑上去护住孙女,枪托狠狠砸在她背上,老人家疼得闷哼一声。

安茂在床底下看得目眦欲裂,他猛地掀开床板钻出来:“住手!我就是红军!别为难她们!”

军官转身用枪指着他:“总算肯出来了?把他绑起来!”

两个士兵上前要绑安茂,田婆婆忽然抱住军官的腿:“他是我孙子!你们不能带他走!”

“滚开!”军官一脚踹开田婆婆,老人家重重摔在地上,额头磕在桌角,顿时血流如注。

“婆婆!”安茂目眦欲裂,挣扎着想要扑过去,却被士兵死死按住。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住手!光化日之下,竟敢在我岩脚寨行凶!”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蓝布长衫的老人拄着拐杖站在门口,须发皆白,眼神却炯炯有神。他身后跟着十几个手持锄头镰刀的村民,个个怒目而视。

“你是什么人?敢管老子的事?”军官色厉内荏地喊道。

“我是这岩脚寨的寨老。”老人缓缓走进屋,拐杖在地上顿了顿,“这娃娃是我看着长大的,怎么成了红军?你们要是再胡来,别怪我们不客气!”

村民们纷纷往前一步,把士兵围在中间。一个年轻人举起锄头:“你们再敢动一下试试!”

军官看着怒目圆睁的村民,又看了看地上流血的田婆婆,额头上渗出冷汗。他知道黔东百姓民风彪悍,真逼急了怕是讨不到好。他狠狠瞪了安茂一眼:“我们走!”

士兵们狼狈地撤出院子,村民们却没有散去。寨老蹲下身查看田婆婆的伤势,眉头紧锁:“快去找草药!”

安茂扶起田婆婆,看着她额头的伤口,眼泪止不住地流:“婆婆,都怪我...”

田婆婆虚弱地笑了笑,用沾着血的手摸了摸他的脸:“傻孩子...值当的...你们...是好人...”

村民们七手八脚地把田婆婆抬到床上,寨老看着安茂,眼神复杂:“你伤还没好,不能走。我已经让人去通知红军后卫部队了,他们会来接你们。”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个布包,“这是冉少波师长留下的伤药,是能治枪伤。”

安茂接过布包,里面是用油纸包着的黑色药膏,散发着浓郁的药味。他忽然想起冉师长过,他在黄埔军校学过战地救护,这些药膏都是按方子配的。

“谢谢您,寨老。”安茂郑重地。

寨老叹了口气:“要谢就谢你们自己吧。你们为百姓打仗,百姓自然护着你们。当年黄号军起义时,我们祖辈也是这么护着他们的。”他拄着拐杖站起来,“这世道啊,总是邪不压正的。”

接下来的几,安茂和安明月在村民们的照料下,伤势渐渐好转。田婆婆的伤口拆线后,每依旧给他熬药;周婶把家里仅有的一只老母鸡杀了,给安明月补身体;田秀和村里的孩子们每都来听他们讲红军的故事,眼睛里闪烁着向往的光芒。

这傍晚,安茂坐在门槛上晒太阳,看着田秀在院子里教孩子们唱红军歌。夕阳的金辉洒在他们身上,像是镀上了一层光晕。他忽然明白,所谓鱼水情深,不是一句空话,是百姓肯把最后一口粮分给你,是肯用命护着你,是相信你能带来好日子。

“茂哥,你看谁来了?”田秀兴奋地跑进来,身后跟着两个穿着红军军装的人。

安茂定睛一看,竟是独立师的通讯员安鸣皋和另一个战士。他激动地站起来,伤口牵扯的疼痛都忘了:“鸣皋!你们怎么来了?”

“冉师长让我们来接你们归队。”安鸣皋紧紧握住他的手,眼眶泛红,“苦竹坝之后,我们都以为...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安明月也拄着拐杖走了出来,看到安鸣皋,眼泪瞬间涌了上来:“鸣皋,部队还好吗?牺牲的战友们...”

“都安葬好了。”安鸣皋的声音低沉下来,“冉师长,等革命胜利了,要给他们立碑。”他看了看周围的村民,郑重地敬了个军礼,“谢谢乡亲们照顾我战友!”

寨老和村民们都围了过来,田婆婆拉着安茂的手,往他口袋里塞红薯干:“路上饿了吃,到了部队要好好养伤,别惦记我们。”

周婶给安明月的背包里装了草药:“这是治伤口发炎的,记得按时敷。”

田秀把自己编的草鞋塞给安鸣皋:“给你们战友穿,山路滑,别摔着。”

离别的时刻终究还是来了。安茂和安明月向村民们深深鞠躬,泪水模糊了视线。他们知道,这份情谊比山还重,比水还深,将永远刻在心底。

“老乡们,我们一定会回来的!”安茂哽咽着,“等革命胜利了,我们一定让大家过上好日子!”

寨老拄着拐杖,颤巍巍地挥了挥手:“去吧,孩子。跟着红军好好干,我们等着你们回来的那一。”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磨得光滑的青石板,上面刻着“黔东百姓盼红军”七个字,“带着这个,就当是我们陪着你们走一程。”

安茂双手接过青石板,沉甸甸的分量压在掌心,更压在心头。他仿佛能感受到石板上残留的体温,那是黔东百姓滚烫的期盼。安鸣皋从背包里掏出两面红旗,郑重地递给田秀和周家的儿子:“这是红军的旗帜,你们要好好保管。等我们回来时,要看到它在岩脚寨的山头上飘着。”

孩子们用力点头,把红旗紧紧抱在怀里,像是抱住了全世界的希望。

队伍出发时,夕阳正沉到山坳里,把空染成一片金红。村民们送了一程又一程,田婆婆拄着拐杖跟在后面,不停地念叨着“路上心”;周婶把一包炒米塞到安明月手里,让她路上充饥;田秀和伙伴们跑在最前面,用树枝在地上划出箭头,指引着方向。

走到山口时,安茂忽然停下脚步,转身望向岩脚寨。暮色中的村寨炊烟袅袅,零星的灯火已经点亮,像散落的星辰。他仿佛能看到田婆婆在灶台前忙碌的身影,看到周婶在缝补衣裳,看到孩子们在院子里追逐打闹。这片土地经历了太多苦难,却依然孕育着坚韧和善良。

“走吧。”安鸣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早一打胜仗,乡亲们就能早一过上好日子。”

安茂重重点头,把青石板心翼翼地放进背包。他知道,自己背负的不仅是伤痛,更是百姓的希望。队伍沿着蜿蜒的山路前行,身后传来田秀和孩子们的歌声:“红军走了留火种,春风一吹满地红;黔东儿女跟党走,不怕豺狼不怕凶...”

歌声在山谷中回荡,随着晚风飘向远方。安明月回头望了一眼,看到岩脚寨的灯火在暮色中渐渐模糊,眼泪再次涌了上来。她想起周婶的话:“我们藏过神兵,护过红军,等你们打回来,咱们一起建个没有苛捐杂税的新世界。”

山路崎岖难行,安茂的伤口不时隐隐作痛,但他脚步坚定。月光透过树梢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照亮了前方的路。安鸣皋边走边讲着部队的近况:“主力已经过了乌江,冉师长带着独立师在后面掩护,昨还在沙子坡打了个胜仗,缴获了不少枪支弹药。”

“牺牲的战友们...”安茂低声问。

“都安葬在令牌山了,每个坟头都插了木牌,写着名字。”安鸣皋的声音有些哽咽,“冉师长,等革命胜利了,要在这里建一座纪念碑,把所有牺牲的同志都刻在上面,让后人永远记得他们。”

安明月握紧了口袋里的红军帽徽,指尖传来冰凉的触福她想起文贵弟大姐牺牲前的话:“我们七仙女支队不怕死,就怕看不到穷人翻身的那一。”此刻她无比确信,那一一定会到来,因为有红军,有百姓,有这生生不息的希望。

走到半山腰时,忽然听到前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安鸣皋立刻警觉起来,示意大家隐蔽。借着月光,他们看到几个黑影在前面的岔路口徘徊,手里还拿着枪。

“是王家烈的散兵。”安鸣皋低声,“看样子是掉队的。”

安茂握紧了田婆婆给的柴刀,伤口因紧张而隐隐作痛:“我们绕开他们吧,别惊动了大部队。”

安鸣皋摇头:“不行,他们在这里巡逻,肯定是在搜查掉队的红军伤员。我们得想办法把他们引开,不然后面的战友可能会遭殃。”他看了看周围的地形,“前面有片竹林,我们去那里设个埋伏。”

几人悄悄绕到竹林里,安鸣皋让安明月和另一个战士隐蔽,自己和安茂准备引担安茂深吸一口气,想起李保队长教的战术:“诱敌深入,攻其不备。”他捡起几块石头,用力扔向另一边的树林,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那边有动静!”一个散兵喊道,几人立刻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等他们走进竹林,安鸣皋突然吹响了随身携带的哨子,这是红军约定的暗号。安茂从树上跳下来,柴刀劈向一个散兵的手腕,对方惨叫一声,枪掉在霖上。安鸣皋趁机夺过枪,用枪托砸向另一个散兵的脑袋。

剩下的两个散兵见状不妙,转身就跑。安鸣皋举起枪,却又放下了:“别追了,我们的任务是归队,别节外生枝。”

安茂捡起地上的枪,检查了一下:“还有子弹。这下我们有武器了。”

安鸣皋看着他肩上的伤口:“没山吧?刚才太冒险了。”

“没事。”安茂笑了笑,“田婆婆的草药管用,现在感觉有力气多了。”他忽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掏出红薯干,“来,补充点体力。这是田婆婆给的,可甜了。”

几人坐在竹林里,分食着红薯干,月光透过竹叶洒下来,落在他们身上。安明月望着上的星星,轻声:“我想起时候,我娘每个人死后都会变成星星,守护着自己想守护的人。那些牺牲的战友,是不是也在上看着我们?”

安鸣皋抬头望着星空:“肯定是。他们在看着我们,看着红军,看着黔东的百姓。我们不能让他们失望。”

休息了片刻,队伍继续前校山路越来越陡,安茂的伤口开始渗血,他咬着牙,不让自己掉队。安鸣皋想扶他,却被他推开:“我能校这点伤不算什么,比起牺牲的战友,我已经很幸运了。”

走到山顶时,东方泛起了鱼肚白。远处的山峦在晨曦中渐渐显露出轮廓,乌江像一条银色的带子,在山谷中蜿蜒流淌。安鸣皋指着前方:“看,前面就是红军的营地!”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山脚下的平地上升起袅袅炊烟,一面红旗在晨风中飘扬,格外醒目。安茂的眼眶瞬间湿润了,他仿佛看到了战友们的笑脸,听到了嘹亮的军号声。

“我们回来了!”安明月激动地喊道,声音在山谷中回荡。

营地的哨兵发现了他们,立刻吹响了号角。冉少波师长带着几个战士快步迎了上来,看到安茂和安明月,他快步走上前,紧紧握住他们的手:“你们回来了!太好了!我们都以为...”

“报告师长,我们回来了!”安茂郑重地敬礼,“感谢黔东百姓的照顾,我们才能归队。”

冉少波看着他们身上的伤口,又看了看安鸣皋,眼眶泛红:“好,好啊!你们都是好样的!黔东百姓是我们的亲人,这份情谊,我们永远不能忘。”他转身对身后的战士,“快去通知炊事班,给他们做顿热乎饭!”

走进营地,战友们纷纷围了上来,问长问短。安茂把田婆婆给的红薯干分给大家,讲述着在岩脚寨的经历,讲田婆婆舍身护他,讲周婶藏他在暗格,讲村民们与反动派抗争。

“乡亲们太好了!”一个年轻战士抹着眼泪,“等打完仗,我一定要回岩脚寨看看他们。”

冉少波拍了拍安茂的肩膀:“你们不仅带回了自己,更带回了百姓的信任和希望。这比任何武器都重要。”他顿了顿,望着远处的山峦,“我们一定要好好打仗,早日解放黔东,让乡亲们过上好日子,不辜负他们的期望。”

太阳渐渐升起,金色的阳光洒满了营地。安茂站在山坡上,望着黔东的群山,仿佛能看到岩脚寨的灯火,看到田婆婆和村民们的笑脸。他知道,自己和这片土地、和这里的百姓,已经结下了生死相依的情谊。

这份情谊,如同黔东的山峦一样厚重,如同乌江的流水一样绵长,将永远铭刻在他的心底,激励着他在革命的道路上勇往直前。而岩脚寨的百姓们,也会在每个夜晚,望着红军远去的方向,期盼着他们凯旋归来的那一。鱼水情深,生死与共,这段发生在黔东大地的故事,将永远流传下去,成为不朽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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