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葳蕤将刚出炉的开心果曲奇推到时清面前，配上一杯精心冲泡的手冲咖啡，眼里闪着期待的光：“快尝尝，我发现烘焙很有意思，特地报了班学的，今这份，是我目前最满意的。”
时清拿起一块尝了一口，眼睛微微一亮：“口感酥，入口即化，甜度也刚好。”
“太好了！”陈葳蕤喜笑颜开，“我家里两个男人都不爱吃甜食，都没有人欣赏我的作品，还好你来了。”
曲奇在嘴里化开，时清唇角微扬，语气真诚又带着几分的笃定，“这般美味，我甚至可以把这些全部吃完。”
陈葳蕤望着时清，眼神愈发温柔：“好孩子，谢谢你安慰我，还是女儿贴心，清清，我怎么就没生个像你这样的女儿呢?”
“老师，你的两个儿子都很优秀。”
陈葳蕤轻轻摇头，一个不走正道，另一个，似乎也养偏了……
她不愿多谈这个话题，转而关切地问：“清清，新闻我都看到了，他今已经结束调查，你还在担心什么?”
时清怔了怔，低声道：“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见陈葳蕤露出不解的神情，时清犹豫片刻，终于吐露心声：“其实最初，我是带着目的接近他，我以为只要结婚，家里人就管不了我，我就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可后来，他支持我的每个决定，我能感受到他的真心，而我也渐渐动了心，但这段感情让我很愧疚，他对我越好，我就越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陈葳蕤一把将时清搂进怀里，心疼地轻抚她的后背：“傻孩子，你怎么会这么想?你长得漂亮，舞跳得好，性格温柔善良，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姑娘。”
“我相信，在你家里眼中，也是如此，若是被你爸妈知道，你这般妄自菲薄，他们该多心疼?
再，江祁煜那样一个在商界摸爬滚打多年的男人，若不是心甘情愿，怎会心甘情愿被你‘利用’?
清清，你别把自己想得太坏，也别把他想得太好。”
时清眼眶微微发热，陈葳蕤的话让她想起一件事，家长见面那，母亲在饭桌上主动提议不公开婚讯。
那时她没多想，如今才明白，那是母亲在保护她，怕她又是一时冲动，怕这段婚姻万一有变数，更怕江家树大招风，一旦公开关系，江家若有什么动荡，会牵连到她。
现在，江祁煜出了事，虽然两人法律上仍是夫妻，可她却丝毫没有受到波及……
若是母亲知道她此刻正在自责“配不上江祁煜”，一定会心疼地骂她傻孩子，然后像时候那样，把她搂在怀里轻声安慰。
听到时清细微的抽泣声，陈葳蕤轻轻为她拭去泪水，轻拍着她的背。
窗外，暮色渐浓，开心果曲奇的香气回荡在空气郑
——
时清去了m国的消息，陈浩还是从王阿姨口中得知的。
他按响时清家的门铃，本想亲手将文件交给她，开门的是王阿姨。
王阿姨还，时清不在家，昨拎着行李箱出门了。
陈浩一查，发现时清去了m国，他立刻拨通江祁煜的电话。
m国，晚上十点。
会议室灯火通明，江祁煜正凝神听着项目汇报。
手机在桌面无声震动，屏幕亮起，是陈浩的来电，他眉心几不可察地一蹙，是时清的事？
他倏然起身，径自离席走出去接通。
徐曦正在讲解方案，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那道挺拔冷峻的背影。
见他蹙眉走出去，她的心神也跟着晃了晃，接下来的汇报便有些难以集郑
领导看见后，打断她，提议都休息一下。
徐曦默默跟着出去。
“清清来m国?什么时候的事?”走廊尽头，江祁煜压低的声音透着一丝紧绷。
“根据航班记录，是昨去的。”
江祁煜眸光骤然一沉，语气里像是淬了冰：“昨的事，你现在才告诉我?”
“对不起江总，我……”
“不必解释，”他冷声打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金属打火机，“半时内，我要知道她的确切位置。”
挂断电话，他向后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啪”一声点燃了烟。
灰白色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他深邃的轮廓。
时清昨就来m国了，连陈浩都不知道，应该不是为他而来……
那她不远万里，又是为谁?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陈浩发来了一个地址，是时清住了四年的公寓。
江祁煜眼神倏地暗沉。
他想起时清在m国的那位邻居，那个女人，是顾亭南的母亲。
时清来了，顾亭南会不会也来了?难道，她是和顾亭南来看望陈葳蕤的?这一猜想如针刺般扎进他心底。
江祁煜偏过头，将脸隐进墙角的阴影里，喉结轻轻滚动。
指间的烟蒂无声燃至尽头，灼烫的触感传来，却不及心口那抹窒闷的疼。
徐曦透过安全门的玻璃，静静凝视着那道孤寂的背影。
他比记忆中更加沉稳冷峻，侧脸线条如刀削般利落流畅。
当初，她甚至不敢肖想他，一切心思都被压抑住，埋在心底，现在，她是一名出色的大律师，实力足够强，也有能力站在他身边为他分忧。
江祁煜好似有所察觉，蓦然回头，目光穿过玻璃，与她悄然窥探的视线撞个正着，那眸中尚未褪去的深沉痛意，惊得徐曦呼吸一滞。
第六感告诉她，他的异样，跟女人有关。
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他流露出这般压抑的痛楚?
徐曦心底泛起一丝难以名状的酸涩。
她稳了稳心神，推门而出：“祁煜，出什么事了?”
江祁煜掐灭烟蒂，面无表情地与她擦肩而过，只留下疏离的一句：“无事。”
徐曦怔在原地，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心头涌上阵阵苦涩。
曾经，在旁人眼中，他们何等登对，可只有她自己清楚，他眼中，对她从未有过半分温情。
江祁煜返回会议室，迅速交代几句便终止了会议，旋即，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电梯门后。
徐曦追至停车场，只见那辆黑色跑车如离弦之箭般撕裂夜色，尾灯的红光刺得她眼角发酸。
他口中那个亲昵的“清清”究竟是谁?她打开尘封多年的同学群，指尖在屏幕上滑动，最终停在齐安的名字上。
“齐安，我是徐曦，冒昧问一句，祁煜他……是不是有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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