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片朦胧之中，谁也没有注意到，门口站着一个人。
在云怜和卫牙额头相抵之时，他看破了所有的虚妄，看到了千年前的真相。
这是一个不那么美好的故事，在染上了千年前的封建色彩之后，这个故事甚至带着几分凄凉与残忍。
千年前，卫牙是商贾之子，从便体弱多病，大夫断言他活不过二十岁。
从一出生就被判定了死亡的卫牙并没有堕落，反而饱读诗书，成为了一代风光霁月的人物。
家人爱他，世人也爱他，他们收集各种材地宝，企图逆改命。
可他们最终没有逆过，那一年，卫牙没有活过二十岁。
千年前，男子十五便能成亲，像卫牙这种二十岁就死亡却还没有成亲的实在是少之又少。
卫牙的家人念着此事，请了高人算了八字还有各种风水，最后买了一个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女子与卫牙结阴亲。
而这个女子，便是千年前的云怜。
高人在两饶心口留下了相同的印记，举行了繁杂的结亲仪式。
而后，活着的云怜与死亡的卫牙同葬一穴。
云怜挣扎，不甘，痛苦，再慢慢绝望。
她一点点的感受到了自己的死亡，怨气冲，原本的风水宝地因这怨气而变化，竟是成了煞地。
云怜成了怨灵，不愿投胎，一直沉睡，直到不久前醒来。
而卫牙却一次又一次的转世，每一世，都没有活过二十岁，就像是某种诅咒，直到这一世，在遇到云怜后，他安稳的度过了二十岁的生日。
他们都不知道缘由，直到眼下，当云怜和卫牙额头相抵之时，这一份关于千年前的记忆也同时出现在他们脑海。
当那些记忆渐渐消失，云怜也缓缓松开了那捏住卫牙肩膀的手，后退两步。
难怪她需要靠近卫牙才能缓解身体的某种虚弱感，她怨气一日不解，执念一日不消，那她和卫牙的这个阴亲契约就一日不会被销毁。
无论卫牙转世多少次，她和他之间的羁绊都会一直在。
这件事该怪卫牙吗？她不知道，但她就是忍不住怪他。
明明那一世她可以拥有更平稳的生活，却在那一点点的窒息中走向死亡。
云怜转身，出了汤池，她往前走，不愿回头。
苏云烟跟在她身边，带着几分担忧问道：“云怜，你还好吧？”
总感觉现在男女主的状态不是要谈恋爱，而是要彻底决裂。
难道这个世界的感情线崩了？可她完全没有找到崩的缘由啊。
在她疑惑之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烟烟。”
她寻声看去，只见卫鹤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
他嘴角噙着一抹笑，看似温柔，却又无端带着一种清冷。
那瞳孔的颜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原本的漆黑变成了一黄一蓝。
左眼蓝色，看破过去。
右眼黄色，看清未来。
从眼底深处涌上来的暗光在眼眸中跳动，与那一抹笑相互映衬，妖冶又带着一种神明般的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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