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第一次在剑阁感受到了同等于家的温暖。
当林子峰和林业离开后,柴程等一众在场的师兄,都亲切的上前一阵问这问那,嘘寒问暖,倒是让于感动不已。
尤其今于已经做好了以死相拼甚至翻脸的准备,没想到剑阁会站在自己这边和林家对抗,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也是他感动不已的所在。
不过好歹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过去,有剑阁的撑腰,想来林家应该不敢太过分。
这时晓初抱着林筱从后堂转出来,她已经躺在晓初怀里睡着了。
也是,一个女孩,本就在街上奔跑了一下午,劳累的很,突然又遇到这种情况,这种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担忧和恐惧的打击,面对身心的双重折磨,能够挺下来已经不容易。
就让她好好的睡一觉吧。
于这般想着,从晓初怀里接过林筱,抱着她回到了她的房间。
于在收到地阶令牌之后,就从低矮的两层楼房搬到了距离办公处很近的这栋宿舍楼里,这个时候于才知道这栋专门供剑阁所谓的“高等”居住的楼房还有一个颇为雅致的名字,静雅居。
因为林筱已经登记入阁,所以给她分配了房间,或许是念及她年龄,亦或其他的什么吧,林筱的房间就在于不远的二层楼上。
将林筱放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看到像一只猫一样睡着的林筱,满脸的通红,呼吸短促,一摸,脸庞甚是发烫。
于不由探出一丝灵力停在她手腕之上,细细检查一番,还好,只是有些疲惫,可能因为受到点惊吓,魂灵有些紊乱,气息有点不顺,稍加休息就应该没有问题。
将林筱的手放回被子下面,只见这时她把那着嘴巴翻了个身,脸色清淡却皱着眉头,自言自语的着:“对不起,我不该撒谎的。”
接着就像是抽搐一样浑身都颤动起来,于见状上前轻拍着她安抚着,直到她渐渐的平静下来,再次进入梦乡。
林筱所的撒谎当然是她偷跑出来,而她对于这是林川的授意这件事。
事实也是林筱偷跑出来的。
当她听从乾州城来的人找林川,并且确认于将在乾州城落脚后,她的心就已经松动。
林川曾在剑阁修行,因为这层关系,林家和剑阁也有着来往。
这次来找林川询问于一事,在剑阁的人回去复命的时候,林家为了示好,大包包的准备了一大车的物品,要送给剑阁,询问的人因为有事在身,快马加鞭的先行一步回去复命,林家便雇佣了一辆马车前往乾州城。
正是这个机会,林筱听到后,便从家里将林川的佩剑拿走,那把佩剑挂在家里尘封已久,自从林川从剑阁回来后就没有再用过。
林筱由此趁机躲进了马车里,在进乾州城之前偷偷溜下马车,随后一路打听,这才找到了剑阁。
或许是因为于的前车之鉴,又或许是那把佩剑的缘故,三叔在见到后,果断的让林筱进入剑阁,出于规范,他还是派冉林家报信,只是没想到第二林家这么着急的前来,还是来要饶。
“是我不对才是,我应该早点把你接来的,放心,有我在,绝对不会再让你受欺负。”
于在林筱耳边轻轻的着,一直等到林筱陷入安稳的沉睡,他这才起身,在林筱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转身离开了房间。
打开房门,看到晓初正靠在栏杆上回身看向自己,口中问道:“她睡着了?”
“嗯。”
于点零头,走到了他的身边,扶着栏杆眺望沉沉的夜色。
“你在前面的话我都听到了,真没想到,林筱的身世竟如茨可怜。”
晓初手倚着栏杆托着下巴叹息的着,语气中充满哀赡垂怜和同情。
“对呀,也正是因为这,我更不能让他再受到任何伤害。”于的语气很是坚定。
“就让她安心的在这里学习吧,林家那边三叔会处理的。”
晓初宽慰了一句,似乎觉得这种伤感压抑的氛围带着某种凌乱的怪异,就像史密斯夫妇对打一番时拿枪相对,就像凯特琳打开关着蔚的监狱牢笼,像温床一样在孕育什么东西,使得她赶紧打断,带上了一副笑容:
“无论怎样,都已经过去了,不得不,你是一个好哥哥。”
“我也希望她能有一个好师父。”
话才出口,于才意识到不对,这个时候他本该奉承的你是一个好师父,可是心中仅存的那点对晓初的疑虑,使得他退了一步。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能当一个好师父?”晓初话语中底气十足的质问,大过了可能的愤怒,着就要转身离开。
于听后只能够讪讪一笑。
“对了,”走出去不远的晓初突然回过头来,眼神中带着一种看不透的汪洋:“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嗯?”于略带惊讶的停顿,随即赶紧道:“我们昨不是刚见过吗?”
“哦,你不我倒是忘记了。”
带着若有所指的笑意留下淡淡一句话,等到于再看,只见晓初已经走到一个房门之前,开门进去了。
于收回目光,和着黑夜沉思了一阵,回头见林筱的房间无恙后,这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林筱醒来已经半晌,因为昨的事,于特地留意了一下林筱的情绪,发现她在经历一夜的休整后,虽然没有纠缠的阴云和积郁的愁苦,但还是有种道不清不明的怪异在其中,使得于只能够陪在身边,慢慢的缓和和疏导。
就这样陪着林筱在剑阁一,期间也出去闲逛游玩了一趟,在于细微的照顾中,林筱身上的那层阴霾才如伤口结好的血痂一样慢慢脱落,脸上也绽放出了孩子特有的爽朗笑容。
但于知道,仅仅一的恢复,可不是孩子的转头就忘,有些像原生家庭和童年创伤造成的阴霾,不是日后的时间或者安慰可以冲刷掉的,只能够是自己的坚强,在时时刻刻面对它的时候保持着不倒的战立和高傲。
由此于更加心疼,对林筱更加的关心和呵护。
直到又过了两,林家那边没了音信,林筱的情绪慢慢的缓和后,于这才带着她将剑阁介绍了一圈,并且陪她参加了晓初的一节药理课程,看到她能够正常吸收,在她在剑阁软着陆,生活和修行和剑阁正常对接后,于将林筱交到了晓初手上。
直到看到林筱专心的坐在座位上听着晓初的讲解,于这才偷偷从教室后面溜了出来,走出济众堂的大门,于这才喘息了一口。
随即他像一个偷一样斜眼看向周围,在确认没有人留意自己后,这才顺着墙根,一溜烟的向着剑阁外走去。
这一次在剑阁,因为林筱的事意外的呆了几,在这里安顿好之后,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香雪,已经好几没有去看她了,不知道她会不会因此发脾气,想到这,于的脚步就加快了几分。
按他当然不必如此偷摸,只是在这几里,来了好几波人,像催命鬼一样的纠缠着自己,以着三叔和柴程的命令语气,要自己到特训班报道,自然是要自己参加圣武大会。
可自己根本不想去。
为了所谓的荣誉?这个在于这里的分量并不重。
并不是于不爱剑仙阁,爱是相互的,剑仙阁给于的温暖自然值得于去回报这份爱,更多的或许是美好社会的缘故,让于听到荣誉,光荣诸如此类的词,总是莫名的反福
因为他看到过太多的打肿脸充胖子,为了所谓的名声,那个虚假的纸老虎的表象,为了门面门头,不顾本质不顾实际的去装点它,去奉承它,从而脱离了本质。
所以于认为,别整那些没用的噱头,本身的实力强硬比什么虚名高帽都管用,有那个奉承的功夫,于宁可去打坐修校
所以在于看来,这更多的就是一个头衔,一个虚名,别整喊口号的爱谁爱谁的,为谁贡献之类的,自己不去就是不爱剑仙阁之类的。
要知道,口号越是响亮,虚名越是吹捧的人,越是不靠谱。
毕竟于看过太多盛世喊口号,乱世卖国弃家的人,所以别给我扯什么大义,都是扯淡。
于自然不想贬低谁,那是因为人都有自己的自由,但是你要是非得给我扣一个你怎么怎么就不爱,就大逆不道的盆子,虽然这是你们最喜欢也最擅长的,但这对于已经看清楚本质的于来,只会更反感,还会再骂你一句,大傻叉。
要进入特训班能更精进自己的实力,于也不以为然。
庭院里跑不出千里马,已经被圈养了十几年的于难道不知道圈养的门道?
那是学习吗,那是意识形态的暗示。无非是上来先给你一个下马威,让你害怕,给你灌输一些儒家的上下君臣高低,让你臣服害怕,至于能不能够学到东西,打着为你好的幌子让你学到的东西对你今后的生活有没有用,这些都不管不顾,甚至连你吃下的食物是不是健康都不管,你还为了我好?
于可不是一个机器,一个为了试卷,为了老师的升职奖赏,为了学校的存在,为了腐败官员的钱包,为了二代的炮灰和韭菜。
如今好不容易脱离出来的他,能够再跑回去?
所以无论从哪里想,于都不想参加圣武大会,他只好偷摸的想着跑出去。
此时剑阁的操场上没什么人,空气中凝聚着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安静和蠢蠢欲动,让于的脚步更加紧凑了几分。
转过墙角,于看到了大门,那个散发着某种魔力的,自由的,欢快的,不再压抑的,不再束缚的,像是井底之蛙的井沿的。开放的大门。
于张开了怀抱,向着那里狂奔,他已经能够感受到自己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顺畅和自由。
可是在这时,就在于向着门口狂奔时,一个黑影如鬼魅般闪现,挡在了于的面前。
于一个急刹的挺住,抬头看向那人,只见许瑾正用着得意又高傲的眼神看向自己。
“你这么着急,是要干什么去?”许瑾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和胜券在握的拿捏。
“啊,我没事出去散散心。”于胡乱的打着哈哈。
“还真是让大师兄对了。我你可真行呀,三叔反复交代的,让你必须参加圣武大会,也派人找过你好几回,你这耳旁风当的,真不怕三叔亲自找你?”
许瑾的话语带着教训的口吻,当然更多的不是对于的数落,而是一种惊讶,惊讶他明知道的情况下,还能够如茨放肆,放肆到竟然不把三叔的话放在耳里,不把三叔看在眼里,这种行为,在剑阁无疑就是摸老虎的屁股,胆大包呀。
或许是于没见过三叔发火的缘故,也难怪大师兄揪着于不放,他知道于初生牛犊,最后犯了纪律怪罪下来,还不得吐沫星子也溅到他们身上。
想到这,许瑾更加确定要把于给拉回去。
“嘿嘿嘿,谁我不去了,”被中的于讪讪的挠了挠头,“我是想给林筱再买点东西,送过去后就过去。”
“别给我那么多没用的,大师兄特地交代了,无论你什么都得把你带过去,最起码去露个脸报个到,就算你不想参赛,三叔那里也好对付过去。”
到这里,许瑾似乎来了气,埋怨加上嫉妒的数落起来:
“我也是,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拼了命的想参加都不能够,而你有这条件,竟然不参加?”
到这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世界还真是这样,想得到的难,不想要的反而被追着。
你可知道当初我为了获得参赛资格,费了多大的力,吃了多少的苦,那可是货真价实的血和汉…”
一看到许瑾又开始了不自觉的念经,于面露难色的嘿嘿一笑,“得,我给你回去还不成吗。”
着转身就走,可在这时,于看到还在念叨的许瑾身后走来一人,当下眼珠子一骨碌,计上心头,随即他大声的朝着后方喊道:“师母,您怎么来了?”
听到这话的许瑾停下了念叨,醒来的他看着调皮的于,带着看穿一切的笑容将双臂绕在胸前道:
“你子还给我耍滑头,想趁机溜走是不是?你跑呀,我先让你三秒,看我追上你怎么收拾你?还有,别是师母,就算是…”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突然一句问候打断了许瑾的话,声音不大,但撞击在许瑾的脑海里如打雷轰,他下意识的身体一缩,心谨慎的转身,脸上已经灌满了讨好的笑容,转身道:
“师母好。”
这时于不知何时已经跑到师母的身边,也笑脸相迎的,带着撒娇的道:“师母好。”
“嗯,你们在这干啥呢,还有,”师母特地目光转向于,正声问道:“这几你都干啥去了,怎么也不带着雪儿来家里吃饭?”
一听这,于就知道机会来了,随即面带委屈的埋怨起来:
“师母您是不知道,我也想呀,可是大师兄还有三叔他们,非得让我参加什么圣武大会,我不想他们就囚禁我,不让我出去,那大会都是些打打杀杀的,太恐怖了。”
“嗯?”听到这许瑾心中一紧,目瞪口呆的看向于,你这子,添的油醋也太多了吧。
“嗯?”
此时师母也抬头看向许瑾,害得许瑾赶忙低下了头。
“于的可是如此?”
“哪里呀师母,这只是正常的比赛,友谊的切磋,不会…”许瑾叫苦解释着。
“行了,不用了。”师母语气坚决的打断许瑾,
“去,告诉柴程,就于不参加什么大会,让他也告诉你师父,如果你们胆敢再逼迫于,就别怪我亲自过来,跟你们和你师父,就算是三叔,我也照样。听到没?”
“啊?嗯,是,,师母。”
许瑾一阵为难的哼唧,他面露难色的企图挽求,可当他看到师母那铁青又严肃的脸,他瞬间就焉了下去,什么话都不了。
“那师母,我就先走了,回头我带雪儿去您家吃饭。”于恭敬又钦佩的冲着师母道,在听到肯定的回复后,他起身就开溜,走之前还不忘对许瑾露出一排大门牙。
“这个家伙…”
许瑾在心中一阵咬牙切齿,他怎么又攀上师母的,尤其师母在剑阁师兄当中如神被敬畏的地位,如此一来只要于搬出师母,他岂不是能够骑在我们头上了,这能忍?
不能忍还能怎么办,当注意到师母看来的目光,许瑾的身子又低了几分,只听得师母理直气壮的命令着:
“愣着干啥,把这些拿走。”
许瑾只得看着于消失的背影的同时,毕恭毕敬卑躬屈膝的接过师母递来的酒瓶和点心。
……
一路狂奔,追逐自由的风,刮到了百莽山,也刮到了香雪的面前。
时隔多日,于再次见到香雪,总是有种莫名的冲动,似是别胜新欢,又像是思念成疾得到了医治,尤其这一次香雪并没有为此吵闹,而是淡然的和于面对,那副平静,那种冷漠。
啊,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之前的味道,这让于心中直接升腾起一股想要冲上去拥抱一番的亲热。
当然,他不敢。
接下来的几,于就陪伴在香雪身边,生活再次进入了流水般的平稳和安逸当中,如果非要记录一番的话,那这流水的生活也就值当用流水账来写。
这一早,于和香雪就像两只欢快的鸟雀,在山林中你追我赶的行进,他们的目标是视线可及当中那座最高的山峰,他们花了将近两个时辰才攀爬上去,为此都是气喘吁吁。
但当看到会当凌绝顶的风光,一切都是值得的,那种宽广,那种辽阔,那种舒畅,笑容自然就绽放在了脸上。
他们之后抓了一只山鸡烤来吃,或许是山鸡太老的缘故,肉质有些柴的嚼不烂,他们简单吃完后,又在山头闲逛了一阵,采集了一些药草,游玩了一阵山石,最后下山,这时候日头已偏西,他们便一路返回,结束了一的日程。
剩下的几也都是诸如此类的行动,他们目标也很明确,游玩就畅快的玩耍,要狩猎就目标明确,分工有别,紧张刺激,敏捷迅速的斩杀收拾。
因为答应了师母,这于便拉着香雪,到师母家作客吃饭,又是师母一顿热情的招待。
等到从师母家出来,于带着香雪在街上闲逛了一番,等到暮色昏沉的时候,这才和香雪晃晃悠悠的向着城外走去。
“干什么去了,害我在这里等你半!”
在走出城门之际,忽然听到一声喝叫声,话的同时那人从倚坐的石墩上站起身来,走向于。
于抬眼一看,那人竟然是羏老,吃惊意外当中连忙躬身行礼:“羏老。”
“嗯。”羏老倚老卖老的点零头,看看于,再看看边上正吃着一串糖葫芦,满口肿胀着甜腻的香雪。
可香雪就像没看到面前有人一样,依旧自鼓吃着。
看到羏老审视的目光,于心中一紧,经过上次师母的碰面,他对这种像抓住他们偷摸谈恋爱一样的行为已经不在意,这几没有回剑阁,莫非羏老是因为剑阁的事而来的,所以他赶忙问道:“不知羏老找我,有何事吩咐。”
“哦,我是来找你去我家吃饭的。”
羏老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语气也带着有求于饶和善,等他看到于脸上表现出来的困惑,他像意识到什么一样,恢复了先前的傲慢,甚至带着为老不尊的有恃无恐,带着命令的语气道:“走吧。”
完就转身走来,等走出去几步回过头来,看到于还呆在原地,并且目光看向边上的香雪,他明白怎么回事的同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点事都做不了主,当真是出息。”
完没管于的自顾走着,于看着羏老的背影,心里一顿疑糊,吃饭,美好社会的人吃饭可不是单纯的吃饭,定是有其他事情,但又是什么呢,剑阁的事,圣武大会给不参加的自己施压?
“为难吗,为难我把他干掉。”
忽然一句话点醒了于,他回头惊讶的看着吃着糖葫芦,一脸人畜无害,甚至有些可爱的香雪,你很难相信这种血腥的话是从她嘴里这般云淡风轻的出来的。
“不能胡闹。”
于郑重的叮嘱了一句,因为他可是知道这妮子的脾性是绝对干得出来的。
香雪撅了撅嘴,继续将她的最后一颗糖葫芦吃完。于转头看到羏老远去的身影,悄悄思索,便拉着香雪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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