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我只是门外汉。”阿新忙道,“论喝茶,温总和文总都比我懂,我是牛嚼牡丹,他们才是品茶,尤其龙井是绿茶,他们特别喜欢……”
到这里,阿新忽然觉得不对了……
他不由看向禹之琪。
主要是禹之琪总是在他耳边翻来覆去骂“绿茶”,他现在对这个词都过激反应了。
“那个……”阿新认真地,“我是真正的绿茶,就是绿茶本来的意思……”
禹之琪冷笑一声,阿新顿时住了口。
简览轻抿了口茶,微笑,“我中文不是很好,绿茶还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阿新不由自主看了温廷彦一眼,温廷彦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暗沉下去。
“哦?是温总更懂一些?”简览含笑问。
温廷彦心里已经在苦笑了,就简览这架势,是真的不懂?是真的中文不好?
他无言以对……
全桌,唯一什么都不知道的只有禹之蓬。
他叹了一声,以为温廷彦真不懂,解释道,“本来只是茶的种类,现在大家都用这个词来形容心术不正的女孩子,但在我看来,男的责任不是更大吗?能轻易就被所谓的‘绿茶’手段蒙蔽的男人,才是真正的坏,明明是自己也有错,还要把责任都推到女孩子身上……”
“啪啪啪”,茶桌上响起掌声。
是简览在鼓掌。
“就冲禹先生这番话,就知道禹先生是个有担当的人。”简览赞道,“想必做茶也是有诚信有担当的,我们今来对了。”
完,又看向温廷彦,“温总,你认为呢?禹先生是不是得特别好?”
温廷彦脸色泛着青,眼神更是不敢看简览,只是敷衍地“嗯”了一声。
简览眼中冷笑一闪而过,起身,“禹先生,那就麻烦给我把茶叶包起来。”
阿新见他这是要走的架势,赶紧起身挽留,“罗西先生,大家都是熟人,也难得凑到一块,不如留下来吃个饭吧。”
“宋副总。”简览含笑,“很抱歉,以后有机会的。”
阿新眼睛都亮了,“真的吗?”
简览一笑,牵着简知跟禹之蓬挑茶叶去了。
买了茶叶出来,温廷彦站在他们车旁。
简览下意识就将简知藏在了身后,那张总是似笑非笑的脸上,一点儿笑容都没有了。
温廷彦很是反感简览这样总是挡在简知前面,忍不住道,“简先生,我找简知。”
“简知不是告诉过你,有事律师会和你联系吗?”
“到现在为止,简知还是我妻子,我找我妻子话,这是我的权力!没有人能够阻止!”温廷彦有些怒意了,“包括你,所谓的表哥!”
“是吗?”简览反问,“温先生倒是对自己的权力记得很清楚,且不,简知有没有权力拒绝和你话,就请问,温先生对于婚内丈夫的义务尽到了没有呢?比如,最起码的忠诚?”
“我……”温廷彦语结,踮起脚看简览身后,“简知,你出来,我有话和你。”
简知从简览身后走了出来,倒不是非要和温廷彦什么话,而是,她不可能一直躲在她哥身后,让她哥帮她去处理这糟糕的婚姻。
“温廷彦,我真的不认为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的。你不愿意离婚,可以,我起诉,你对财产分割有异议,可以,让法院判,我们之间已经得清清楚楚,还有什么可以的?”简知看着眼前这个人,觉得这又是一个让她陌生的温廷彦。
那个在她面前总是冷淡,总是拒人千里之外,总是审视的眼光看着她,却偏帮外饶温廷彦哪里去了?
“为什么没有?”温廷彦拧眉看着她,眼里是涌动的情绪,“离婚是你单方面提出来,我从来就是被动接受,你从来没听过我的想法。”
简知忽然觉得很疲惫,“温廷彦,结婚五年,你什么时候听过我的想法呢?你施加在我身上的冷漠,难道不是你单方面的?”
温廷彦眼里的情绪沉落下去,整个人都萎靡了不少,但他马上又重新振奋起来,似乎唯恐简知上车走了似的,急道,“所以我们才要好好谈一谈对不对?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你也不知道我的想法,我们都是单方面施加,所以才要沟通啊对不对?”
简知淡淡摇头,“不对,两个人只有还想着往好里过,才有沟通的必要,温廷彦,我不想跟你过了,所以,根本没有什么沟通的必要了。”
“不是的,简知。”温廷彦看了眼简览,希望他能回避,但简览根本没这个意思,他只好继续,再不,不知道下一回又是什么时候见面了,“简知,从前是我不明白,是我蠢,你早就在我生命里扎根了,我从前只是忽略了,简知,我……”
他眼眶有些热,喉头也有些热,不下去了。
简知无奈地看着他,“温廷彦,你到底想什么?”
“简知,我不能没有你。”他哽道。
简知呵的一声笑了,“温廷彦,那你生命里还挺容易扎根的。”
温廷彦被她这句话堵得一愣。
“五年前,有人在你心里扎了根,人家走的时候把根拔掉,你痛不欲生的样子我是见过的。怎么?五年后的今,你又要痛不欲生了吗?”简知冷冷道,“你的深情,一辈子到底有多少次?太多了就不值钱了。”
“简知,我没有,我那时候不是……”温廷彦着急解释,手机却响了。
他一看,是阿文打的,没接。
然后阿文的消息随之发来,锁屏上就看得清清楚楚是什么内容,他脸色骤然间变得煞白。
来电铃声再次响起,还是阿文。
温廷彦几乎是颤抖着接的电话,“喂?”
“看见我发的消息没有?赶紧过来!”阿文在那头大声喊。
“看见了……”温廷彦似乎整个人魂都被抽走了,“我知道。”
挂断电话,再次看向简知,他眼里再不是涌动的情愫,而是无边的痛苦,他张了张口,却是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简知的话已经完了,见他前后判若两饶状态也不打算再和他下去,打开车门,“哥,走吧。”
而温廷彦没有再挽留,没有完的话也没再下去。
简览站在车外鄙夷地看着他,“怎么不了?是又遇到比我妹更重要的事了?”
温廷彦没有话,之前在简览面前的戾气也尽数消失,眼里只有无尽的痛苦和不舍,看向车里的简知。
简知根本没有回头,但她听见了简览这句话,放弃她不是常规操作么?
只是,曾经为温廷彦无数次放弃她而被疼痛鞭挞的心,此刻一点感觉也没有了。
“哥,不用跟他废话了,走吧。”她在车里催简览。
简览大致知道温廷彦是为什么事,只笑了笑,还对温廷彦嘲讽地了一句,“祝你好运啊,温先生。”
温廷彦不知道简览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愣愣地看着他也上了车,而后绝尘而去。
为什么简览总给他一种什么都知道的感觉?那这一次,他这样的话,又知道些什么呢?
阿新见简览的车走了,着急得不行,追了出来,但只看到个影儿,人家的车就不见了。
阿新急得跺脚,“哎哟阿彦,你怎么不拦着罗西先生啊,好好跟他聊一聊啊!”
温廷彦没吭声,找阿新要钥匙,“车钥匙给我,借你车。”
阿新一边把钥匙给他一边着急地问,“你跟他提了公司的事没有?”
温廷彦拿了钥匙就上车。
“哎,你去哪里?你把车开走了我等下怎么回去?”阿新追着尾气问。
转眼,温廷彦开着车也不见了踪影。
阿新沮丧地回去茶桌,心里还装着公司的事,还交代禹之蓬,“堂哥,下回这位先生再来买茶,你通知我。”
禹之琪白了他一眼,“你还想干什么?难不成还想帮你的好兄弟把简知追回来?你可别干这种蠢事!”
“我没有啊。”阿新真是一脸忧愁,“刚刚罗西先生并没有拒绝我邀约,还以后有机会吃饭,这不是表明我们公司还有一线希望吗?我肯定得多磨磨。”
禹之琪:……只有你在认真搞事业。
简知和简览买了茶叶回家,看见奶奶在收拾东西。
两人不约而同笑了,自从奶奶的签证下来,老人家就开始收拾了,每都在琢磨要带什么去国外。
简览告诉过她,什么都不用带,他妈在那边把什么都准备好了。
奶奶却,她琢磨的不是生活用品,是要给成璧带点什么去。
然后何止一点……
恨不得把海城大街巷的土产零食吃都带过去。
奶奶还了,“都是成璧时候爱吃的。”
所以,简知一进家门,见奶奶在餐厅里忙,悄然跑过去,抱住奶奶的腰,撒着娇问,“奶奶,又给姑姑鼓捣什么吃的了?”
奶奶回头抓住她,一笑,“又笑话奶奶。”
“哪有?”简知嘿嘿一笑,“其实我巴不得奶奶多准备点,反正有哥哥当苦力,我还能跟着沾光,在那个号称美食荒漠的城市吃点好吃的!”
奶奶一听就愁了,“美食荒漠啊?”完还看了一眼简览,“我你哥怎么这么瘦呢,敢情是没吃好饭?”
简览都被奶奶逗笑了,“外婆,我不瘦,我这样的身材,不知道多招女孩子喜欢!国外虽然没有海城好吃,但不会饿着的。”
奶奶精准地抓住了前面一句,“那你的女孩子在哪里呢?”
简览:……
这是简知唯一一次看见她哥答不出话来,不禁哈哈大笑。
简览瞪了妹妹一眼,也是哭笑不得,“你们不是要去老糖铺子定做一些糖果点心带过去吗?差不多要定了,哪去?”转移了话题。
“明后吧。”简知算着,她知道有一家糖糕铺子,古法专做传统老糖,但定制要排队,时间紧,不能再拖了。
奶奶也笑着放过了简览,“我和知知一起去吧。”
“行,到时候让司机陪你们,我就不去了。”简览算是松了口气,可别再问他关于他的女孩的事了。
这家老糖铺子开在海城一条弄堂里,里面现在基本都是一些买手店或者定制店,有定制西装的,旗袍的,汉服的,还有定制皮鞋首饰、手工绣品、缂丝面料等等,琳琅满目,好些店都挂了非遗的牌子。
价格都不便宜。
既然来了,简知就干脆带着奶奶逛一逛。
她也想送姑姑礼物,想到姑姑是做时尚行业的,也许手工刺绣啊,缂丝面料啊以及传统服饰什么的,姑姑会喜欢吧?
于是,一家一家店逛过去。
来到一家传统礼服店,她搀着奶奶毫不犹豫进去了。
做时装设计的姑姑,肯定对传统礼服也感兴趣的。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会在礼服店里遇到温廷彦。
他坐在店里的木沙发上,神色萎靡,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她觉得挺丧气的,这几遇到温廷彦的频率真是有点高了!
温廷彦当然也看见了她们,先是脸色一变,然后紧张地看了一眼试衣间,如果不是眼下已没法再躲,简知相信他已经躲起来了。
但此刻他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来了,眼神躲闪,叫了一声“奶奶”,然后声音细若蚊吟,又叫了一声“简知”。
奶奶点点头,也不打算和他多,示意简知“我们走吧”。
简知也是打算走的,狭路相逢,当陌生人最好。
但还没转身,就听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阿彦,你看这套好不好?颜色会不会太暗了?我喜欢红一点。”
骆雨程从试衣间出来了,两个店员跟在她旁边,给她整理衣服。
之所以有两个店员忙碌,是因为她身上穿的秦制大婚礼服,里里外外好多层,复杂得很。
温廷彦顿时慌张急了,下意识就想挡住简知的视线。
但这如何挡得住的?
别他挡不住,骆雨程压根也不想被他挡住啊!
骆雨程一看简知,立刻就冲到前面来了,在温廷彦面前转来转去,声音越发娇得出水,“阿彦,你帮我看看呀,这套居然黑色居多,我想要红的嘛……”
店员在一旁解释,“秦制以黑为尊,而且这套并不是完全的黑,正确应该是玄色,玄色在周秦都是尊贵的颜色,代表地之色的……”
“可是结婚,还是穿红色好啊……”骆雨程委委屈屈地。
原来,要结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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