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懒散的斜阳从不会光顾阴暗的蜘蛛尾巷，当卢修斯踏入这个狭封闭还破旧的屋子时，他的灰色眼眸中自然而然地露出几分嫌弃。
卢修斯用手帕捂住口鼻，仿佛多呼吸一秒这屋内的空气，都会叫他觉得脏不可耐：“西弗，不是我，你明明有足够的资产换套更好的房子。”
“有事事，受不了你可以离开。”斯内普教授淡淡地看着他，丝毫不为好友的嫌弃而感到难堪，他好像从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卢修斯深吸一口气，努力叫自己的语调平和下来。他不会忘了自己来这儿的目的：“西弗，听你前段时间找了几只狼人做实验？我们来谈谈合作吧，关于你手上的狼毒药剂。”
“与我们马尔福家族合作，你绝对不会吃亏的。”卢修斯的语气又变得得意起来。
柔顺细长的金色头发每日都要被精心呵护，此时它们因为卢修斯微微上扬头部的动作而向后披散，就是在只有昏暗烛光的室内，它们都存在感极强。
一如它们的主人，一个高傲地从不低下头颅的贵族。
斯内普教授与他看起来就截然不同，后者在这屋子里格格不入，他却和他身后那把破旧的沙发没什么区别，仿佛与这个屋子无比契合。
“恐怕不校”斯内普教授抬眸，冷静无波地拒绝了面露诧异的好友，“我实验的狼毒药剂并不是我研究出来的，我没有跟你合作的权利。”
如果仅仅是斯内普教授私底下研究，或者有狼人求上门，斯内普教授有权利少量地熬制。
可一旦跟马尔福家族合作，代表着斯内普教授要把改良版狼毒药剂的配方交出去，这种大把牟利的事情他不想做。
虽然他自认不是个有原则的人，但魔药对他来是特殊的，是唯一能证明他价值的。他不想为了钱而改变魔药上的初心。
“别这样，西弗，和我合作有什么坏处呢？”卢修斯和斯内普教授对视着，他企图知道这是不是斯内普教授的推辞。
对视了一会儿，他觉得斯内普教授不至于对钱没兴趣，就又笑道：“那么，你总能告诉我是谁研究出来的吧？我去找他合作。”
“意外买来的，找不到人了。”斯内普教授简单地回了一句，不着痕迹地隐去临尔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现在还不是蒂尔正式出现在明面上的时候。
卢修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真的找不到了？”
“嗯。”斯内普教授不耐烦地点点头，看了下时间后直接下逐客令，完全没有要和卢修斯多什么的意思，“你该回去了，你不是你家孩子最近很闹腾吗？”
言外之意，就是叫卢修斯赶紧回去看孩子，而不是为了肯定不可能达成的合作耗在他这里。
提到孩子，卢修斯紧抿的嘴角松了松，看起来确实转移了些注意力，但他还是深深地看了斯内普教授一眼，才转身离开这个叫他待着一直不舒服的屋子。
离开前，他留给斯内普教授一句话：“这几年有些人又开始不消停了，我想你知道哪一方才是值得投靠的。”
“值得投靠？”斯内普教授坐到弹簧已经生锈的破沙发上，嗤笑着重复了一遍，眼底的嘲讽也不知是对着谁的。
对他来，从来就没有值不值得这么一，一开始他还有选择的余地，现在却只能被安排着前进。
知道或者不知道，又有什么意义呢？
“叩叩，叩叩。”连续几声敲击声从的窗户那儿传来。
斯内普教授对这个声音很熟悉，下意识猜测那位老教授又叫他显眼的凤凰来送信了，谁知道他过去一看，却是一只熟悉，但已经好几个月没见过的呆呆的猫头鹰。
海比的喙上叼着盒子，见斯内普教授只是站着，没有要开窗的意思，它就凑近又敲了敲窗户上的玻璃，带着催促意味地眨着它那双大眼睛。
斯内普教授看着这只又呆又傻的猫头鹰，还是选择开窗放它进来。海比以前来过这里，虽然次数不多，但它还是快速地找了个合适的地方，把盒子丢了上去。
盒子和木质桌面发生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内里装着比利威格虫的玻璃管也晃动了几下，发出沙沙声。
斯内普教授皱眉，不知道蒂尔叫这只呆猫头鹰送来了什么东西，快步上前打开盒子一看，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比利威格虫全身都是蓝色，位于头顶两侧的翅膀可以用于制作大笑药水，身体底部的螫针也是一种用途广泛的魔药材料。
蒂尔送给他这么一大罐比利威格虫……斯内普教授凝眸沉思了会儿，突然想到蒂尔以前问过他比利威格虫的饮食习惯和繁殖条件。
这种原产于澳大利亚的昆虫，它们经常食用的食物，是一种叫做格莱提的浅灰色矮草。
格莱提，一种只生长在温暖、干燥、并且少雨环境下的浅灰色矮草，它除了被比利威格虫钟爱之外，就没有特别的地方了。
但不可忽视的，它的名字来自于拉丁文的Gratia，意为感谢。
斯内普教授把这么一大罐比利威格虫举到面前，没忍住动了下嘴角。蒂尔如果是在感谢他的话，这么一大罐，感谢得实在是过于多了。
“欧……”海比静静地等了会儿，也没等来斯内普教授有什么反应，就叫了一声，然后用喙点零自己的爪子。
“你……爪子痒了？”斯内普教授努力猜测，看在海比主饶面子上，想着是不是找块石头来，叫它可以磨磨爪子。
“欧！”海比叫的声音更大了，这次努力把喙低下去，却没有点自己的爪子，反而用爪子抓了下自己的喙。
这番暗示倒是明显多了，斯内普教授知道它是在跟自己讨要食物，魔法世界中也公认要给忙活的猫头鹰一点食物作为酬劳，但是……
斯内普教授笑了笑，看起来心情颇好地抱起海比，在这只傻猫头鹰以为要带它去吃食物的时候，直接把它从窗户那儿扔了出去。
他就不给，这只猫头鹰能拿他怎么样呢？
扔猫头鹰、关窗、上楼，斯内普教授的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直把海比气得挠了屋子的砖墙好几下，然后委屈巴巴地往自家主人所在的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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