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看着跪地哀求的忘雾，又看看脸色苍白的南临霄，最终，那抬起的手无力地垂落下去。
他狠狠地瞪了南临霄一眼，一言不发，转身踉跄着离去。
他确实已无力再承受诛杀南临霄而引发的后果了。
偏殿内，重归寂静。
南临霄缓缓闭上眼。
阿灵，等我。
（前世篇结束）
————
慕灵昏迷了三日。
风息州和衍星灼不眠不休地守在她床边。
第四日清晨，慕灵的长睫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意识回笼的瞬间，前世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脑海，与今生的经历交织碰撞，让她一时有些恍惚。
二十八宿戮魔阵几乎抽干了她全部的灵力，却也阴差阳错地成为了唤醒记忆的钥匙。
风息州见她醒来，俊朗的脸上充满了关切：“阿灵，你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同一时间，衍星灼也凑近前来，眸中盈满粒忧：“灵儿，感觉怎么样？灵力可还顺畅？”
慕灵看着他们，特别是衍星灼那张与记忆职星灼”一般无二的脸，以及那双眼睛里深沉如海的情意，不由得一阵恍惚。
前世，星灼是虚空海最忠诚的将军，为她征战，最终也为她赴死……
风息州捕捉到了慕灵看衍星灼时那一瞬的失神，心头莫名一紧，一股酸涩的不悦感涌了上来。
他移动了一下脚步，恰好挡在了慕灵和衍星灼视线交汇的中间，语气温柔地问道：“是不是渴了？先喝点水？”
着，伸手就去拿桌上的水杯。
衍星灼岂会看不出他的动作，心中冷哼，也顺势侧身挤开一点空间，伸手去探慕灵腕间的灵力波动：“让我看看她的灵力恢复如何，你挡着光了。”
风息州被挤得微微一个趔趄，眉头皱起，语气带上了几分不悦：“衍星灼，你看就看，挤什么？”
“你站的位置确实不方便查看。”衍星灼寸步不让，红眸斜睨过去。
“我先来的。”
“先来后到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更好地照顾她。”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你挤我一下，我撞你一下，互不相让，眼神在空中交锋，浓烈的醋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慕灵捂住了额头。
记忆里，前世的星灼沉稳持重，风和息州更是高高在上的帝继承人。
谁能想到，转世重生后，这两人竟会像孩童争抢糖果一般，如此幼稚？
慕灵无奈地轻轻摇头，唇边勾起笑意，低声吐出两个字：“幼稚。”
风息州和衍星灼闻言，动作同时一僵，互相瞪了一眼，这才悻悻地各自退开半步。
“我没事了。”慕灵撑着想坐起来，风息州和衍星灼同时伸手去扶，动作又是一顿，又互瞪了一眼。
慕灵避开他们的手，自己靠着床头坐好，感受了一下体内的情况。
灵力虽然亏空得厉害，但根基未损。
她看向窗外，目光仿佛穿透了云层，看到了那高不可及的上界。
南临霄……帝……还有那个未曾出世的孩子……一切的账，都该清算了。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恢复实力。
“我昏迷了多久？外面情况如何？”慕灵收敛心神，问道。
风息州压下心中的醋意，正色道：“三日。神使溃逃，联军士气大振，但大家也都受伤不轻，正在休整。裴妙妙损耗过度，还在静养。”
慕灵点头，感到一阵疲惫袭来，不仅是身体，还有心神。
纷乱的记忆需要梳理，而眼前这两个男人……
她吐出一口气，道：“我想一个人静静，整理一下思绪。你们先出去吧。”
风息州和衍星灼脸上闪过明显的失望，眼巴巴地望着慕灵，那眼神，活像被遗弃的兽。
脚步挪动得极其缓慢，一步三回头，眼神里写满了期待，盼着慕灵能改变主意。
慕灵看着他们那副样子，是真真切切地感到了无奈。
前世一个比一个沉稳持重，今生怎么就成了这般模样？
她揉了揉额角，在他们即将踏出房门的瞬间，再次开口：“等等。”
两人脚步顿住，迅速转身，目光灼灼地看向她，像是等待指令的大型犬。
慕灵看着他们眼下带着青黑的模样，顿了顿，道：“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好好打理一下自己再来见我。”
风息州：“……”
衍星灼：“……”
“现在，立刻，去。”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竟难得地达成了共识。
确实有些狼狈，可不能在她面前失了形象，被对方比下去。
室内安静下来。
慕灵靠在床头，闭上眼。
根据神使来袭之前，衍星灼和风息州的反应来看。
他们应该早就知道她是月战神的转世。
既然如此，很多事反倒简单了，她无需再多做解释。
而裴妙妙……她能启动二十八星宿戮魔阵，明她应该是青云宗和浩澜宗精心培养的“替身”，是为了掩护真正的她安全成长。
可裴妙妙体内的“系统”又是怎么回事？为何玄清真人裴妙妙的系统是蛊虫？又为何裴妙妙灵根被毁却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还有，前世的记忆里，她最终被帝镇压，虚空海兵败。
可为什么，秘境中的神殿，会如此破败荒凉？
仿佛早已废弃了千万年。
帝若胜了，神殿不该是那般景象。
难道她记忆中的“失败”，并非最终的结局？
慕灵越想越觉得头痛。
她带兵打仗可以，但动脑子是不校
又静养了三日，慕灵的灵力恢复了些许。
慕离来看过她几次，但大战后事务繁忙，每次两人都不上几句话他就被长老们请走了。
慕灵决定不再空想，而是去浩澜宗的藏书阁碰碰运气，看看能否找到一些关于千年前的记录。
浩澜宗是在一千年前建立的，而一千年前，正是虚空海在上界之战中失败的时间点。
这仅仅是巧合吗？
她换好衣服，刚走出院落没多久，就迎面撞上显然精心打理过的风息州和衍星灼。
风息州换了一身月白长袍，墨发用玉冠束起。
衍星灼则是一袭暗红衣袍，衬得他肤色愈白，红眸妖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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