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鸢到岳明珠家来拜访。
恰好岳明珠在她祖母房里头,岳老太太听雷鸢来了,便叫把她请到自己房中来。
“有好些时候没见这丫头了,怪想她的。”岳老太太很是看重雷鸢。
雷鸢穿着大红羽缎的白狐披风,头上略微点缀着几只珠翠,便显得粉光脂艳,袅袅婷婷。
“阿鸢,你来得正好。”岳明珠上前拉住她,“我有好东西给你留着呢!”
“明珠没有亲姐妹,你们两个站在一处倒好像是双生一样。”岳老太太笑呵呵地。
雷鸢一面笑着给老人家请安,一面早看到那只猫儿金环正窝在老太太怀里舔毛。
也不过才三两个月,那猫儿就已经肥硕得不成个样子,可见老太太疼它,没少给它好吃的。
“这东西太得人意儿了。”岳老太太一边一边抚摸着猫儿柔顺的毛一边用骄傲的语气夸赞道,“前些日子我有些病着,她竟不吃不喝地只趴在我的床头。啧啧,直到我好了它才肯吃食。”
“阿鸢你不知道,就为这一件事,我祖母便将它当成心肝一样了。”岳明珠略带醋意地,“昨儿厨房里只剩下半块羊肝,我想吃羊肝汤。祖母还叫我忍耐一吧!那东西是专留给猫儿吃的。”
“明珠,你别吃醋。老太太便是再疼这猫儿也比不过你这亲孙女,不过那羊肝不是什么稀罕物,所以才给猫儿留着呢。”雷鸢笑着道,“起来这事情也怪我,谁叫我把这猫儿送给老太老太太呢!回头我请你吃羊肝汤还不成吗?”
得众人都笑了。
“好孩子,听明珠你前些日子病了,我瞧着你也是瘦了不少。今日来就在我们家一起吃个中饭,叫你也尝尝我们家厨子的手艺。”岳老太太盛情挽留。
岳明珠也:“是啊,阿鸢,我们家新请了个淮扬材厨子,我吃着倒不错,你也尝尝。”
“长者赐不宜辞,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雷鸢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应下了。
陪着老太太闲话了一些时候,雷鸢才随着岳明珠到她的闺房中来。
“咦,明珠,你什么时候也学起画画来了?”雷鸢一进房门刚转过屏风,就见岳明珠屋里的梨花案子上放着一幅没画完的画。
“哎呀,我随手画着玩儿的,画的不好,你别看了。”岳明珠有些慌张的将那画收了起来。
雷鸢当然不可能追着瞧,只是刚才匆匆一瞥,看到画上似乎画的是个少年将军,只有个大概轮廓,五官都还没画上去。
她们这个年纪情窦初开,难免会有些朦朦胧胧的影子在心头萦绕。
雷鸢不想让好友难堪,所以也就不提这事。
岳明珠收了画,叫丫头给雷鸢端了茶来吃。
雷鸢道:“罢了,别折腾她们了,方才在老太太屋里已经吃过茶了。”
“叫她们端来放着,不吃便不吃,总不能没樱”岳明珠道,“万一一会多了话,口渴了可怎么办呢?”
“起来那日在街上弄你家马车的人可找出来是谁了?”雷鸢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岳明珠摇头:“没有,有千年做贼的,哪有千年防贼的。”
继而又很高胸:“宋疾安可真是命大!虽被充了军,冲锋陷阵也是九死一生,可终究多了一份希望不是吗?”
雷鸢没话,只是点点头。
“你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来了?莫非……你有什么头绪?”岳明珠后知后觉地问道。
“我若我知道是谁干的,你待怎样?”雷鸢看着岳明珠问。
“这样下三滥的手段,想必这么做的人也是卑鄙之人。我若是知道了是哪个,这人便是我一生的仇人。”岳明珠气恨恨道,“非叫他好看不可!”
“是郁金堂干的。”雷鸢幽幽道,“那她当着我的面亲口承认的,只不过我也没有确凿的证据拿给你看,你若不信……”
雷鸢话还没有完,岳明珠便断然道:“我信你!她害我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其实我心里头怀疑的一直都是她,毕竟我的人缘虽然算不上多好,可得罪的人也有限。只有她始终把我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完又补了一句:“当然你要是别个,我也一定会信你的。”
“这是为什么?”雷鸢失笑。
“因为是你的呀!”岳明珠瞪大了眼睛,像看笨蛋一样看着雷鸢,“你什么我都会信的。”
雷鸢看着她赤诚的眼神,心头不禁一热,道:“明珠,我不会骗你的。”
“我信你,我会永远信你的。”岳明珠的眼睛犹如清澈的泉眼,“你我该怎么对付她?要不干脆上门骂她一顿好了。”
雷鸢听了她的话,噗嗤一笑:“你当郁金堂是谁?你这样做只会被她倒打一耙的。毕竟咱们手上可没有确凿的证据,她又怎么可能当众承认呢?”
岳明珠忍不住皱起了眉:“我也知道她最会玩阴的,可是我不会呀!不如你教教我该怎么做?”
“我今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你也知道她是个祸害,若是纵容她过安生日子,要不了多久她还会找咱们的麻烦。”雷鸢出自己的打算,“不过要收拾她并非易事,咱们需要智取,最要紧的是你必须要出面,不知你做不做得到?”
“你放心吧!我不怕和她当面锣对面鼓。”岳明珠,“我也早看她不顺眼了,若不是看在万阿娘的份上,我不知道要和她动几回手了。”
提起郁金堂的母亲万氏,岳明珠不禁有些的踌躇:“我只是有些担心,要是真把郁金堂怎么样了,万阿娘会不会伤心?”
“明珠,有件事我一直没和你,现在很有必要告诉你了。”雷鸢的神色变得很郑重。
岳明珠看了也不由得有些紧张,问道:“是什么事啊?”
“你知道万夫人为什么格外喜欢你吗?”雷鸢开始引导岳明珠。
“知道啊,因为我特别像他的女儿桂堂。”岳明珠道,“她我和她的女儿同庚,长得又特别像,所以一见到我就觉得特别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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