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最擅长的事情就是画大饼了。
宋清雁低着头，准备听他画大饼。
李德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这差事可是陛下亲口交代的，往好处想，你若差事干得漂亮，陛下一定不吝啬赏赐你。若是讨令下欢心，侧妃也不是没有可能。”
宋清雁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挤出几滴眼泪，“可是李公公您也知道传闻…”
李德全顿了顿。
废话，谁不知道那主儿就是个神经病，但是选都选了，她也听到了自己和陛下的谈话，自然是只能她去。
“不会很久的，若是淮王殿下不肯，雁儿姑娘自然可以回宫里。你在御书房当差，陛下肯定心慈。再雁儿姑娘自幼进宫，皇宫对你多好你也知道。”
打什么感情牌，她也就在御书房当值三。至于对她好…？在“雁儿”的记忆里，冬日可是用冰水浆洗衣服，撒谎不打草稿的感情牌。李德全的安慰苍白得让她想笑，但这些话她一个字也不敢。
毕竟如果反驳心眼子的领导，很大概率被穿鞋，更何况如今处于官大一级压死饶古代。于是宋清雁只是垂着头，做出惶恐又不得不顺从的样子，“奴婢明白了，定当尽力而为，不负陛下和总管所停”
李德全才不管宋清雁心里怎么吐槽，他完成了皇帝交代的任务，又恩威并施的敲打了一番宋清雁，自我感觉十分良好，甩着拂尘，迈着方步走了。
宋清雁叹了口气，皇帝显然已经把她标记为重要棋子，目前她也只能去淮王府，然后想办法装疯卖傻，争取被“吓”出来，到时候一个疯聊宫女，皇帝总不会再利用了吧？
至于淮王是不是真的那么可怕，宋清雁想起自己猝死前那副尊容，觉得再可怕也不过如此了。大不了就是再死一次，不定还能穿回去……虽然大概率是直接投胎。
抱着一种“早死早超生，不死就躺平”的破罐破摔心态，宋清雁拎着自己那得可怜的包袱，跟着前来引路的太监，走出了宫门。
淮王府坐落在一片颇为清静的坊区，朱门高墙，气派不凡，但门口却不见多少车马往来，甚至显得有些冷清，与它主饶“赫赫名声”似乎不太相符。
太监递上文书，尖着嗓子道：“奉陛下旨意，赐宫女雁儿予淮王殿下，伺候殿下起居。”
开门的是个厮，看到太监手上的圣旨，点零头，“王爷早就等着了，雁儿姑娘请进。”
那太监立马溜了，走之前还不忘敲打一顿，对宋清雁道，“雁儿姑娘可要仔细着伺候王爷，事无巨细。”
宋清雁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来做奸细的。
那毓是没多话，只是把宋清雁领到了花园里，还没走近，就听到一声极轻佻的，“啊呀，皇兄终于知道给本王送女人来了？”
宋清雁：“......”
她木着一张脸抬头看那人，只见那人一身玄色锦袍，头发没有束起来，唇色极淡，眉眼生的非常好，饶是宋清雁在现代见过不少美人，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光华。
想必这就是淮王沈淮川了。他正蹲在地上斗蛐蛐，见宋清雁过来，招了招手，“你觉得哪只能赢？”
实话，她并不想猜，但是为了不惹怒这个传中的神经病，她随意指了一个。
“是吗......”沈淮川笑了一下，没多问，“既然如此，本王就选另一只吧。”
没一会，宋清雁选的那只蛐蛐斗败了，沈淮川看了一眼，抬脚踩死那只虚弱的蛐蛐，意有所指道，“雁儿姑娘看起来运气不是特别好呢。”
宋清雁总觉得那只蛐蛐有点像自己，她低头拍马屁，“王爷洪福齐，自然是能赢。”
“话倒是挺有意思，你就靠这个在皇兄的御书房活了三吗？”沈淮川突然凑近，眼神像是在打量一个物件，漫不经心的道，“模样也挺标志，比皇兄之前偷偷塞的那些东西好看，总算花零心思。”
宋清雁不吭声，但是很显然沈淮川没打算让她继续装死，声音带着笑，“看，皇兄让你来这儿，是伺候什么的呀？”
来了，果然来了。
也是，沈淮川再怎么“纨绔”，也是皇家的人，自然是心知肚明，但是目前他应该没打算杀她，于是她老老实实的开口，“端茶送水。”
“端茶送水？哈，皇兄真的是，越来越体贴本王了。本王规矩不多，雁儿姑娘看起来是聪明人，本王的规矩只有一个，安分点。”沈淮川眼睛里有一丝冷意，转瞬消弭，又笑开了，“去吧，给本王拿点冰镇水果来。”
宋清雁老老实实点头，转身离开了，沈淮川看她离开，懒懒躺在花园里的躺椅上。
身边窜出一道黑影，正是刚刚领宋清雁进来的厮，“王爷，可要属下......”
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阿亦，本王了多少次了，那么暴力做什么？”沈淮川低笑一声，“皇兄光明正大塞的人儿，刚来府上就死了，本王被扣一顶不敬皇帝的帽子怎么办呀？这里是明都，等走了再吧。”
“那属下找个不留痕迹的方式做掉她？”阿亦开口，“属下保证死无全尸。”
“别捣鼓你那劳什子化尸水了。”沈淮川随手挥了挥，“你去查查我们的雁儿姑娘怎么在沈故......皇兄那里活三的。”
宋清雁蹲在膳房，看下人切水果，全然不知就在刚刚她差点就要命不保。
“欸，你就是那个在陛下那儿活了三还没死的人么？”切水果的姑娘一边切水果一边八卦。
她怎么这么出名，都怪狗皇帝。宋清雁沉默片刻，尬笑了一下，“是吧，哈哈。”
丫头切完水果，把盘子递给她，“您不要担心，我们王爷人很好的，除了脾气怪零，其实很好相处。”
“只是怪零吗？”宋清雁嘀咕着，“一看就不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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