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书音的视线，飞快扫过那份合约。
这份协议，简直是周执珩性格的完美体现——精明、霸道、稳赚不赔。
周执珩作为合约甲方，以“一万亿债务豁免权为投资，赌她的未来。
宁书音作为乙方，必须在三年内，完成堪称方夜谭的KpI——为他创造五万亿的利润。
如果成功，她将获得一颗星球作为奖励。
如果失败……
宁书音的目光，落在了那条《个人所有权转让条款》上。
宁书音这个人，将永远失去自由，成为周执珩商业帝国中的一个渺零件，24时为他维护账本，不再具有独立个体的完整性。
这哪里是合约。
这分明就是一份卖身契。
宁书音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她闭上眼睛，不敢相信事情是怎么一步步发展到现在这个局面的。
明明是推剧情打工人起手，苟不成就算了，居然还要客串欠下巨款的穷光蛋，继而签下不平等劳动合同，成为被老板疯狂压榨的牛马。
果然。
千万不能和商人打交道！
他们有世界上最险恶的用心，给你下套，让你在不知不觉中，就把自己的下半辈子给抵押出去。
宁书音内心的人，骂人骂到快要虚脱。
但表面上，她还是努力维持平静。
思考了一会儿，她重新抬头。
不行，不能由着他来。
她抬起头，撑起一股硬气道：“周先生，这个合约——不公平。”
周执珩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轻笑一声。
“哦？哪里不公平？我投资一万亿给你，赌你三年内能创造五万亿利润。在我的项目里，这个投资回报率已经算是做慈善了。”
做你妹的慈善，宁书音在心里又骂了一句。
“500%的回报率……咳，你认为没问题。”宁书音指着合约，心里翻了个白眼。
“好，但为了达成KpI，我需要相应的工具和权限。”
“哦？什么工具和权限，看。”
宁书音的手指，在自己周围的空间画了个圈：“合约期内，我要超维账本的权限。”
既然开口，就干脆要个大的吧。
宁书音是这么想的。
“超维账本？”周执珩眉梢一挑。
显然，这个要求远超了他的预计。
“呵，不可能。那里面的核心商业机密，把一百个你卖了都赔不起。”
“我不要核心机密。”宁书音让了一步，“我只需要市场公开信息权限。你总得给我口锅，我才能做饭？否则，我怎么赚五万亿？靠空想吗？”
周执珩听了，思考了一会儿。
“嗯，也不是不校”他最终点零头。
“但是，我只能给你最低的权限，每周开放一时，这是我的底线。”
周执珩只给了边角料，还加上了使用时间限制，
宁书音的嘴角，上翘了一个像素点。
她早料到他不会轻易松口。
所以，提要求时，她预留了讨价还价的余地。
现在这些，也算达到了她的心理预期。
基础数据，如果用得好，不一定比上层信息差。
而且，第一步的谈判能砍价，明这个合约，是有弹性的。
宁书音赶紧趁热打铁。
“还有，关于失败的惩罚。”
她的指着那条“个人所有权转让”条款。
“如果我输了，我可以当账本维护员，但我的私人生活和情感，不包含在合约里。”
周执珩闻言，脸色嘲讽。
“你的私人生活和情感？切，那种毫无价值的东西，我要来做什么？”
他无所谓地挥了挥手，像在驱赶一只飞虫。
如宁书音所料，这个条件，谈得极度顺利。
他甚至主动在条款上加了句注释：“甲方承诺，绝不与乙方发生任何影响收益的非理性情感纠葛。”
这个家伙，果然是个没有感情的赚钱机器。
“最后一点。”
宁书音指着那条“随时随地项目视察权”。
这和现实生活中老板24时查岗，有什么区别，简直就是变态。
她清了清嗓子道：“你每次行使视察权，都必须对项目有益为前提。而且，一个月最多一次。”
“驳回。”
周执珩脸色冷了下来。
“我的投资项目，想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看。次数和频率，我来定。”
“那好，”宁书音立刻抓住了他话里的漏洞，“既然是视察，就必须和项目相关。你要拿出能服我的正当的理由。如果我觉得理由不充分，我有权……拒绝。”
周执珩听着宁书音“夺权”的言辞，几乎要被她气笑了。
“宁书音，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是在求我，而不是在跟我谈条件？”
“不。”宁书音摇了摇头，迎上他危险的目光。
“我是在提醒我的新老板，毕竟……”她故意顿了顿，“你也想赚到这5倍的收益，不是吗？”
周执珩看着她，许久没有话。
宁书音看着谈判进入僵局，仿佛也大度地退了一步。
“既然周先生坚持次数由您来定，那也可以。”她微笑着道，“不过，为了保证我的工作效率，每次被我判定为不合理的查岗，您都需要支付我时间成本。不多，按您的身价，1万亿一次吧。”
周执恒脸色一僵。
宁书音像没看到他的脸色，地继续补充道：
“而且，1万亿一次，每次时长……不能超过1时。否则，我怕你钻空子，一次持续太久，影响我工作。”
周执珩的脸直接黑了。
他瞪着宁书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一个月，一次！但你必须无条件配合。”
“成交。”
修改后的合约化作数据流，飞入了宁书音的终端。
她悬着的心算是落下。
虽然是卖身契，但她也有她自己的想法。
“系统，现在我有了超维账本外围数据，能不能推导出一些原着未公开的东西？”
【宿主，理论上，只要数据量足够大，模型足够优秀，一切皆可预测。】
然而，系统的下一句话，又把她给打击到了。
【但是，“超维账本”万亿级数据流。您强行推算，有99.99%的概率会导致脑死亡。】
宁书音：“……”
“那怎么办？总不能守着金山当乞丐吧？”
【宿主，您可以购买一台高阶黑箱算子终端，作为外部处理器。】
“黑箱算子终端？”
宁书音看着系统为她查询的价格，立刻被那一长串的“零”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宿主，这是官网的指导价。若想购买打折产品，可前往界外星域的“混沌交易星”。】
混沌交易星——
宁书音听过那个地方。
一个三不管地带，充斥着走私、星盗和亡命之徒，也是星际联盟外围最大黑市之一。
这种地方，确实能淘到好东西。
问题是……
“那个地方属于界外，常规航线根本到不了，怎么去？”
【已为宿主筛选出最优交通方案。】
【建议联系您的法定约会对象：凯撒。他是界外星域大佬，要带您过去，再容易不过了。】
凯撒。
对于这位绰号是“星盗王”的界外大佬，她本能地有点畏惧。
但黑箱算子终赌诱惑太大。
为了更快地赎回自由身，只能富贵险中求。
宁书音咬了咬牙，划开个人终端，在玫瑰会的对象的列表里，点开了凯撒的头像。
她发出了约会邀请，同时在附言处编辑了一条言辞客气的信息，只等他有空了，邀请他进行第一次法定约会。
然后，她按下了发送键。
出人意料的是，这位凯撒居然秒回。
内容只有一个字。
【等着。】
? ?周执珩：一个月一次？一次1万亿？持续时间不能超过1时？作者，你给我出来，你这都是些什么彩色台词？
?
作者：你资本家不准无故查岗！怎么了？不满意？
?
周执珩：你最好的是查……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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