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叨得正投入，身后突然传来言云的笑声：“老张同志，你咋老我家老齐的坏话呀？”
张拂松吓得一哆嗦，手里的铲子差点掉地上，猛地回头。
言云拎着半篮野猕猴桃，黑瞎子跟在后面，手里还捧着束野雏菊，俩人正站在菜园子门口笑。
老张脸瞬间红了，赶紧转过身，假装专心间苗，声音硬邦邦的：“谁…谁念叨他了！我是你，跑出去大半，地里的活儿不管了？”
言云蹦到他身边，递过去个最大的猕猴桃：“给你吃，可甜了！老齐给我带水了，还摘了花呢！”
着晃了晃手里的雏菊，又故意逗他，“张叔，刚才我好像听见你，怕我被蚊子咬、怕我渴着？”
“胡！”
张拂松接过猕猴桃，别过脸，手却下意识擦了擦果皮，“我是怕你耽误了间苗，萝卜长不大！”
黑瞎子凑过来，笑着帮腔：“对对对，您老是担心萝卜！是我们家言言想多了！”
张拂松狠狠瞪了黑瞎子一眼，却没反驳——这黑子虽不咋靠谱，但能把言丫头顺顺利利带回来，还没让她晒着饿着，倒也不算太招人烦。
他咬了口猕猴桃，甜汁儿浸了满嘴，心里那点“别扭”的牵挂，也跟着化了，嘴上却还不忘叮嘱：
“下次出去早，别让人瞎惦记……不是，别耽误霖里的活儿！”
言云笑得眼睛弯成月牙，蹲下来跟他一起间苗：“知道啦张叔！下次我喊你一起去摘果子！”
老张嘴里“哼”了一声，没同意，手里的铲子却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腾出块地方。
下次要是真喊，去看看也没啥，省得这丫头跟黑瞎子瞎跑，又忘了戴草帽。
除了“督促”张拂松种地，言云的日子过得野得很。
上午能跟黑瞎子往山里钻，采野草莓、摘野栗子，黑瞎子还会变着花样哄她。
比如把野花开成束，别在她发间，凑到她耳边“咱媳妇儿戴花，比山里的蝴蝶还好看”；
下午就拉着张起灵下河捉鱼，张起灵水性好，站在浅滩里，伸手就能捞起巴掌大的鲫鱼。
言云蹲在岸边，举着桶接，偶尔溅起水花打湿裤脚，就笑着往张起灵身上泼，张起灵也不躲，只等她泼够了，伸手把她拉到干地方，怕她摔进水里。
解雨臣就坐在河边的石头上，支着画板，笔尖慢悠悠划过纸面。
画里是言云蹲在岸边笑，张起灵站在水里递鱼，黑瞎子举着野花往她跟前凑，河风吹得芦苇晃，连阳光都透着暖。
他画得随意，却把那股子热闹惬意全描了进去，等画完，言云凑过来瞅，笑着：“花，把黑瞎子画得太丑了！你看他那傻样！”
黑瞎子立马凑过来，假装不满：“哪儿丑了？黑爷我这叫帅气！你懂不懂审美？”
竹楼里的热闹，偶尔也会被“不速之客”打断。
港城来的几个张家族人，有中年的“中张张”，也有年迈的“老张”，
一来就撺掇着张拂松“别听言云瞎折腾，张家该管的事不能落”。
还想让张起灵回张家主宅，结果刚没两句，就被张海客堵在院门口。
“要管张家的事，先把港城那片的汪家探子清干净再。”
张海客语气冷，手里还攥着刚从地里拔的萝卜，“言言让张叔体验生活，是让他歇着，不是让你们来添堵的。赶紧走，别扰了竹楼的清净。”
着就把人往外撵，张拂松在廊下看着，嘴上没啥，嘴角却悄悄翘了翘——这群子，就该这么治。
至于汪家和九门余孽，没人急着处理。
晚上围坐在烧烤架旁，言云啃着烤玉米，含糊不清地：
“急啥？等吴邪能出院，吴家肯定要闹起来，到时候汪家少不了掺一脚，九门那些人也得蹦跶。咱现在歇够了，等他们闹得最欢的时候再动手，省得跑两趟。”
黑瞎子搂着她的腰，笑着附和：“就是！咱现在把菜种好，把鱼钓够，把日子过舒坦了，等他们狗咬狗累了，咱再出来收拾残局，多省心！”
解雨臣喝着茶，看着张起灵帮言云翻烤串，补充道：
“而且吴二白那边憋着气，等他好点，肯定要跟吴家掰扯，咱们看戏就行，没必要提前下场。”
张起灵没话，只把烤得刚好的鸡翅递到言云手里，又给她剥了颗烤土豆。
张拂松坐在旁边，啃着言云烤的玉米（虽有点焦），听着他们，也跟着点头。
比起张家那些勾心斗角，现在种地、钓鱼、吃烧烤的日子，才叫舒坦。
巴哪夜风吹着，烧烤架的火星子跳着，竹楼里的笑声裹着玉米香、烤串香，连空气都透着松快。
没入记古楼的凶险，没人琢磨吴家的算计，只想着明该浇哪片菜、该钓哪片河的鱼。
想着黑瞎子的“后山有野猕猴桃，熟了就能摘”。
这样热热闹闹、舒舒坦坦的日子，过一，就赚一。
轻松日子过得飞快，转眼一年晃过。这，言云跟着张起灵、黑瞎子、解雨臣，还有张海客、张拂松，往港城张家主宅去。
这还是言云四人经历了古楼、巴乃闲居后，头回踏足海外张家的地界。
车刚拐进主宅那条街，隔着老远就见门口站满了人：有拄着拐杖的老张，有穿西装的中年族人，还有蹦蹦跳跳的半大孩子，手里要么拎着果篮，要么举着写着“欢迎族长”“欢迎言姐”的红幅，热热闹闹堵了半条街。
言云刚推开车门，就被涌上来的人围了个严实。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姑娘举着束洋桔梗跑过来，往她手里塞：“言姐姐！我奶奶你喜欢花，这是我刚摘的！”
旁边立马有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容过礼盒：“言姐，这是港城最好的茶，您带回去尝尝！”
没等言云接话，几个老张就围上了张拂松，七嘴八舌问：“老张，巴乃种地好玩不？言姐教的法子管用不？”
张起灵也被几个同辈族人围着，问他古楼的事、问他的日常，连黑瞎子和解雨臣都没闲着。
有人凑过来跟黑瞎子讨“如何隐姓埋名的做地下生意”，
有人拉着解雨臣问“如何镇压无理取闹的长辈的复印件”。
人声嗡文，手里被塞了满满当当的东西——洋桔梗、茶叶、港城特产的杏仁饼，还有个老太太硬往她兜里塞了块平安符，言云僵在原地，连笑都笑得有点僵硬。
以前在巴乃，都是她追着张拂松闹、跟黑瞎子瞎跑，哪见过这阵仗？
一群人围着你嘘寒问暖，连你爱吃甜口、爱蹲菜园子的事都记得，热情得让她浑身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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