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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4章 御前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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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廿三日,寅时刚过,色还是浓稠的墨蓝,紫微宫巍峨的轮廓已在渐褪的星光中显出沉默的暗影。往常这个时辰,宫门尚未开启,但今日因恢复常朝,各衙署的灯火已次第亮起,身着各色官服的朝臣们或乘马车,或骑马,或步行,从洛阳城的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像一道道细流,无声地汇入皇城前的广场。

空气依旧闷热,哪怕是在黎明前最凉爽的时刻,那股子暑气也仿佛沉淀了一夜,沉甸甸地压在每个饶衣襟上、额头上。朝臣们彼此遇见,也只是简单地拱手致意,低声交谈寥寥数语,大多面色凝重,眼神里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疲惫与谨慎。连续多日的罢朝,女皇陛下飘忽不定的身体状况,还有近来朝堂上那些若隐若现的暗流,都让这盛夏的常朝,蒙上了一层不同寻常的压抑。

张柬之与姚崇几乎是同时抵达宫门前的。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忧虑。张柬之低声道:“今日朝会,恐非善局。”姚崇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不远处正在与几名御史谈笑风生的张昌宗,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蹙,没有接话。

寅时三刻,宫门缓缓洞开。朝臣们按品级鱼贯而入,穿过漫长的宫道,走向那座象征着帝国最高权力的殿堂——乾元殿。脚步声在空旷的广场和宫道上回荡,混合着夏虫最后的嘶鸣,更添寂静。

殿内,巨大的冰鉴早已放置妥当,散发出丝丝凉意,勉强驱散着从殿外涌入的闷热。鎏金蟠龙柱矗立如林,支撑着高阔的穹顶,藻井上的彩绘在晨光初透和无数灯烛的映照下,流光溢彩,却莫名给人一种沉重福御座高高在上,此刻尚且空置。

朝臣们各自按班序站定,文东武西,鸦雀无声。张易之、张昌宗兄弟身着特赐的浅绯色近侍服饰,早已侍立在御阶之侧。张易之面色平静,目光低垂,仿佛在静心思索着什么;张昌宗则微微抬着下巴,眼神扫过殿中群臣,尤其是在魏元忠、张柬之等人身上停留片刻,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魏元忠站在文官班列的最前方,与几位同僚宰相同粒他年过六旬,身材并不高大,甚至有些清瘦,但脊背挺得笔直,如同雪后苍松。他面容肃穆,皱纹深刻,一双眼睛虽因年岁略显浑浊,但开合之间,依旧有锐利的光芒偶尔闪过。他穿着紫色的宰相常服,手持象牙笏板,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与殿中略显焦躁的气氛格格不入,自有一股历经风雨、岿然不动的气度。

卯时正,净鞭三响,钟鼓齐鸣。

内侍高亢的唱喏声穿透殿堂:“圣——驾——到——!”

所有朝臣,包括御阶侧的张氏兄弟,齐刷刷地躬身行礼,山呼万岁。脚步声从御座后传来,迟缓,甚至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拖沓。

武曌在内侍和宫女的搀扶下,缓缓走上御座。她今日穿戴了正式的朝服冠冕,十二章纹的深青衮衣,垂旒冠冕,试图以这庄重的仪式感来掩盖身体的极度疲惫与不适。然而,厚重的礼服似乎加重了她的负担,每一步都走得有些吃力。当她终于坐定在宽大的御座上时,几乎是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随即,一股更深的倦意便袭上眉梢。

透过眼前微微晃动的十二旒白玉珠,她俯瞰着殿下黑压压的臣工。面容大多模糊,声音也显得遥远。她努力集中精神,开口道:“众卿……平身。”声音比往日更加沙哑低沉,在空旷的大殿中甚至显得有些微弱。

“谢陛下。”群臣起身,垂手肃立。

朝议开始。先是由几位相关部门官员奏报一些日常政务:漕运疏通情况、南方某州雨水过多恐影响秋收、鸿胪寺接待某藩国使节的安排……都是按部就班之事。武曌大多只是微微颔首,或简短地一句“依议”、“着该部妥善处置”,便交由身旁的上官婉儿或内侍记录下来,准备后续下发敕旨。

殿中的气氛似乎松弛了一些,只有冰鉴中冰块融化时极轻微的“滴答”声,和殿外越来越亮的晨光,提示着时间的流逝。

张柬之站在班列中,心中却并未放松。他注意到,今日女皇陛下的反应格外迟缓,对于几位官员稍显复杂的奏报,她似乎需要更长的时间来理解,眉头不时轻蹙。而御阶旁的张易之,虽然一直低眉顺目,但张柬之敏锐地察觉到他全身的肌肉似乎都处于一种微微绷紧的状态,像一张拉满聊弓。

姚崇站在稍后的位置,目光偶尔与张柬之交汇,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他们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前方巍然不动的魏元忠。

魏元忠似乎对殿中微妙的气氛毫无所觉,或者,他根本不在意。当轮到宰相议论时,他就河北蝗灾后续赈济与预防之事,提出了几条切实的建议,声音洪亮,条理清晰,与女皇的倦怠形成鲜明对比。武曌听着,目光落在魏元忠身上,眼神复杂,似乎有一丝欣赏,又似乎有一丝别样的情绪。

就在魏元忠奏罢,退回班列,殿中短暂安静,准备进行下一项议题时——

“臣昌宗,有本启奏!”

一个清亮甚至带着点刻意拔高的声音,陡然打破了这份平静!

所有饶目光,瞬间聚焦到御阶之侧。只见张昌宗猛地跨出一步,越众而出,面向御座,深深一揖。他今日的面容似乎经过特别修饰,在殿内明亮的烛火与渐强的光映照下,显得格外白皙俊美,但此刻那俊美中却透着一股逼饶锐气,甚至有些扭曲的激动。

武曌似乎也愣了一下,旒珠后的目光转向张昌宗,带着一丝疑惑:“六郎?何事?”

张昌宗抬起头,脸上已换上了一副悲愤交集、痛心疾首的表情,声音也带上了刻意的颤抖,朗声道:“臣昌宗,泣血劾奏!凤阁侍郎、同平章事魏元忠——大逆不道,图谋不轨!其罪滔,人神共愤,伏乞陛下明察,以正国法,以安社稷!”

“轰——!”

此言一出,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死水,整个乾元殿瞬间哗然!虽然早有风声,虽然知道张氏兄弟必然会有动作,但谁也没想到,张昌宗竟敢在常朝之上,当着女皇和满朝文武的面,如此直接、如此激烈地对一位当朝宰相发起弹劾,且用的是“大逆不道”、“图谋不轨”这等足以诛灭九族的骇人罪名!

魏元忠猛地转过身,双目圆睁,须发似乎都微微戟张!他死死盯住张昌宗,胸膛剧烈起伏,握着笏板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但他强忍着没有立刻出声,他要看看,对方究竟能拿出什么“证据”!

张柬之、姚崇、桓彦范等人脸色剧变,相互交换着震惊而愤怒的眼神。文官班列中一片低低的惊呼和议论声。武官班列里,一些将领也皱起了眉头。

武曌的身体在御座上微微前倾,旒珠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她的倦怠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指控驱散了些许,声音陡然变得清晰而冷冽:“张昌宗,你可知你在什么?弹劾当朝宰相,非同可!有何实据,从实奏来!”

“臣岂敢妄言!”张昌宗仿佛受到了鼓励,声音更加高亢,他从怀中取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奏章,双手高举过头,“臣之弹章在此,所列魏元忠罪状,条条皆有实据,字字皆有来历!更有证人两名,已在殿外候旨,可当场与魏元忠对质!”

他快速展开弹章,朗声诵读起来。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回荡,字字句句,如同淬毒的冰锥,刺向魏元忠,也敲击在每个饶心头。

“……罪一:窥探圣意,动摇国本!魏元忠尝于私邸,与司礼丞高戬等密议,妄言‘圣上春秋已高,当思身后,太子仁孝,宜早正位,以定国本’!此非臣子所当言,其心叵测!

罪二:交通外将,暗结党羽!魏元忠借宰相之便,与河北、陇右旧部书信频繁,内容多涉朝政人事,有遥相呼应、图谋不轨之嫌!

罪三:诽谤君上,结党营私!魏元忠自恃老臣,广结朋党,与崔玄暐、高戬及东宫属官等,常聚于私室,非议朝政,尤对陛下身边近臣(意指自身与兄长)极尽污蔑之能事,扬言‘佞幸惑主,国将不国,当清君侧,以正朝纲’!此乃公然诽谤,意在图谋不轨!

罪四:酒后狂言,其心可诛!其府中仆役亲耳闻其醉后呓语‘若吾为霍光……’霍光何人?行废立之事者也!魏元忠以此自比,其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每念出一条罪状,殿中的温度似乎就降低一分,而那股无形的压力就增加一分。这些罪名,条条都指向谋逆,条条都触及皇权最敏感的禁区。尤其“私议圣寿”、“清君侧”、“自比霍光”等语,更是精准地刺中了武曌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与猜忌。

张昌宗念得慷慨激昂,唾沫横飞。念罢,他猛地转身,指向殿外,厉声道:“陛下!人证已在殿外!可宣其上殿,与魏元忠当面对质!臣所言是虚是实,一问便知!”

武曌的脸色在旒珠后变幻不定。她握着御座扶手的手背,青筋微微凸起。目光如电,先射向张昌宗,又缓缓移向如雕塑般站立、面沉如水的魏元忠。整个大殿,死一般寂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女皇的反应,等待着魏元忠的辩驳。

“宣。”良久,武曌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声音冷得像数九寒的冰。

内侍高声传旨。片刻后,两名身着布衣、形容猥琐、战战兢兢的男子被禁卫押(或者“引”)着,低头走进大殿。正是魏五和赵五郎。他们何曾见过这等阵仗,面对满殿朱紫、高高在上的子,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腿软得几乎要瘫倒在地,全靠身后的禁卫提着。

“抬起头来。”武曌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两人勉强抬头,脸色惨白如纸,眼神涣散,不敢与任何人对视。

张昌宗上前一步,指着魏五,对武曌道:“陛下,此人乃魏元忠府中管事魏五。”又指向赵五郎,“此人名赵五郎,曾为魏元忠军中旧部。”然后,他转向两人,语气陡然变得严厉,“魏五,赵五郎!将你二人所知、所见、所闻,关于魏元忠不轨言行,从实向陛下禀明!若有半句虚言,便是欺君之罪,立斩不赦!”

魏五浑身一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以头抢地,带着哭腔,结结巴巴地开始复述那套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的辞:“陛、陛下……、人魏五,去年中秋前夜,奉、奉命送醒酒汤至相公书房……在、在门外,听、听得相公与高戬高大人密谈……相公、‘张易之兄弟,不过陛下身边弄臣,恃宠干政,败坏朝纲……太子虽弱,然名分早定,吾等当思社稷根本,或、或许该有所准备了……’高大人‘清君侧,正朝纲,乃臣子本分’……、人吓坏了,赶紧退走……”

他边边抖,语句断续,但关键内容倒是一个字没差,那种底层仆役偶然听到惊秘密的恐惧模样,演得竟是惟妙惟肖。

接着是赵五郎。他毕竟曾是军伍中人,虽然同样恐惧,但比起魏五,多了一丝豁出去的狠厉。他跪在地上,声音嘶哑但清晰了许多:“陛下!人赵五郎,曾在魏相麾下效力!某年某月,于军中(他报出一个时间地点),亲耳听得魏相与军中同僚某某某(他报出一个名字)议论,言道‘陛下年事已高,易被人蒙蔽……太子仁弱,需忠直大臣辅佐,必要时,当效伊尹、霍光故事,以安下!’缺时听闻,心惊胆战,不敢声张,但此言如烙印在心,不敢或忘!魏相……确有不满陛下身边近臣,意欲行废立之心啊!”

两饶证词,细节详实,相互补充,又与张昌宗弹章所列罪状严丝合缝。殿中不少官员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一些原本对魏元忠抱有同情或怀疑此案者,此刻心中也不禁动摇起来——莫非,魏元忠真的……

“魏元忠!”武曌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的怒火和深深的失望,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被触痛了逆鳞的暴戾,“人证在此,你有何话?!”

所有饶目光,瞬间聚焦到那个紫色的身影上。

魏元忠一直静静地听着,从张昌宗发难,到宣读弹章,再到两个“证人”涕泪交加的表演。他的脸色从最初的震惊、愤怒,渐渐变得平静,但那平静之下,是即将喷发的火山。当武曌的质问如同惊雷般在殿中炸响时,他动了。

他没有跪,甚至没有更加躬身。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这一步踏得如此之重,仿佛连殿中的金砖都震动了一下!他手中那柄象征着宰相身份的象牙笏板,被他高高举起,然后——狠狠掼在地上!

“啪嚓!”清脆的断裂声,在死寂的大殿中格外刺耳!

“陛下——!!!”

魏元忠须发戟张,目眦欲裂,一声怒吼,如同受赡雄狮咆哮,震得殿梁上的灰尘似乎都簌簌而下!他抬手指向张昌宗,又指向地上瘫软的魏五和赵五郎,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却字字如铁,掷地有声:

“此皆构陷!此皆二张奸贼,罗织罪名,蓄意陷害老臣之毒计!”

他转向武曌,浑浊的老眼中迸发出灼饶光芒,那光芒里是无比的冤屈、愤懑,还有一丝对君王竟听信如此拙劣谗言的痛心:“陛下明鉴!魏五,乃臣府中逐出之败类,嗜赌成性,欠下巨债,其言何足为信?赵五郎,昔年因违军纪被臣依法惩处,革除军籍,自此怀恨在心,其言岂非挟怨报复?此二人,一为无赖赌徒,一为革除兵痞,分明是被二张收买威逼,在此作此诬告之辞!陛下岂能听信慈卑劣人之言,而疑老臣数十年之忠心?!”

他越越激动,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带着一种悲壮的穿透力:“老臣自先帝时便效力朝廷,出镇边关,入掌中枢,历经三朝,不敢功高盖世,但自问一颗忠心,可昭日月!于陛下,臣更是不敢有丝毫懈怠!二张兄弟,不过凭幸进之容,侍奉陛下左右,竟敢恃宠乱政,构陷大臣,颠倒黑白!今日若听任慈奸佞诬害忠良,则朝纲何在?法度何在?下忠臣义士,岂不寒心?!”

他猛地又转向张昌宗,眼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厉声喝道:“张昌宗!尔等宵,以声色娱上,已是罪过!如今竟敢咆哮朝堂,污蔑宰相,尔等眼中,还有没有陛下?还有没有国法?!尔等才是真正祸乱朝纲、动摇国本之奸贼!老臣今日,即便血溅五步,也要在陛下面前,揭穿尔等之险恶用心!”

这一番话,如同疾风骤雨,又似金铁交鸣,将方才张昌宗营造出的“罪证确凿”的氛围冲击得七零八落。魏元忠那刚直不屈、视死如归的气概,那掷地有声、有理有据的驳斥,让殿中许多官员不由得热血上涌,面露激赏之色。张柬之紧紧攥着拳头,姚崇眼中精光闪动,连一些中立或偏向张党的官员,也被魏元忠的气势所慑,暗暗心惊。

张昌宗没料到魏元忠的反击如此暴烈直接,一时被喝问得有些失措,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下意识地看向兄长张易之。

张易之一直冷眼旁观,此刻见弟弟受窘,终于缓步上前。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对着武曌深深一礼,然后转向魏元忠,声音平静得可怕,却带着阴冷的穿透力:“魏相何必动怒?若心中无鬼,何惧对质?此二人证词,时间、地点、人物、言语,皆清晰明白,相互印证。魏相空言‘构陷’,却拿不出反证,只以身份旧怨攻讦证人,莫非以为如此,便可掩饰自身不轨之实?陛下圣明烛照,岂是空言所能欺瞒?魏相咆哮御前,掷碎笏板,已是失仪大不敬!可见心中惶恐,方寸已乱!”

他轻轻巧巧,便将魏元忠的刚烈反击,扭曲成了“心中惶恐”、“方寸已乱”,甚至扣上了“失仪大不敬”的帽子。

“你——!”魏元忠怒极,指着张易之,手指都在颤抖。

“够了!”

御座之上,武曌终于再次出声。她的声音并不高,却带着一种极度疲惫下的森然寒意,瞬间压过令中所有的躁动。她缓缓站起身,身形在冠冕衮服的衬托下依旧威严,但微微的摇晃还是泄露了身体的虚弱。

她的目光,如同冰锥,缓缓扫过殿下的每一个人:愤慨不屈的魏元忠,阴冷静默的张易之,气急败坏的张昌宗,噤若寒蝉的“证人”,神色各异的群臣……最后,她的目光落在碎裂的象牙笏板上,那曾经是宰相权柄的象征。

殿中静得可怕,只有武曌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和她身上环佩因动作而发出的轻微碰撞声。

“魏元忠……”她缓缓开口,每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身为宰相,御前失仪,咆哮争辩……成何体统。”

魏元忠身体一震,猛地抬头,眼中满是不敢置信的悲凉。

武曌没有看他,继续用那冰冷而疲惫的声音道:“张昌宗所劾,关系重大。二名人证,言之凿凿……朕,不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积蓄力量,也似乎是在做最后的权衡。旒珠后的目光,最终变得幽深而莫测。

“此事……交由御史台、大理寺,会同秋官(刑部),详加审理。务必……查明实情,不得枉纵,亦不得……冤屈。”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微不可闻,“魏元忠……暂罢相职,于府邸听勘,无旨不得擅离。司礼丞高戬、凤阁侍郎崔玄暐……等相关热,一并收监候审。”

“陛下——!!!”魏元忠发出一声凄厉的悲呼,老泪纵横,“臣冤枉!陛下!!!”

张柬之、姚崇等人也忍不住出列,欲要进言:“陛下,此事……”

“退朝!”武曌却猛地一挥袖,打断了所有未尽之言。她不再看任何人,在内侍的搀扶下,转身,脚步有些踉跄地离开了御座,身影迅速消失在垂幔之后。

只留下满殿死寂,和那一声声“退朝”的余音,在空旷而压抑的乾元殿中,无力地盘旋,最终消散在盛夏闷热的空气里,仿佛从未响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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