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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高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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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新学期与新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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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四周正展开盛大的劝大战。那些人只要见到新生路过,就立刻将人拦住并宣传自己社团的模样,确实有种狩猎的感觉。「我们这里很好玩,学长也都很亲切喔!」「要不要一起享受青春呢?」「社团的人际关系才是建立大学生未来的关键喔!」「我们会跟着名女校联谊喔!」等等。

不管是热血的、认真的、对欲望毫不掩饰的,都各自使出浑身解数。在身边连一个帮手都没有状态下,我实在不想跳进如此激烈的拉人大战中跟这些人对抗。

这个时候要是莱香学姊在这里就好了。虽然她不是懂得靠风趣拉人加入社团的人,但只要有莱香学姊在,这里对我来肯定也会是充满幸福的空间。

而且莱香学姊是个就算站着不动也相当醒目的人,有那样的美女助阵,肯定也能让新生产生兴趣的。起来,虽然学姊今无法过来,但像她那样神出鬼没的人,也不保证今绝对不会出现。对,好比,突然就从我眼前晃出来——

「可以打扰一下吗?」

「唔哇!?」

不知在什么时候,我眼前多了一名陌生女孩。当然,这个人并不是莱香学姊。

「……为什么要吓成这样?」

「没、没有啦,真不好意思。我、我正好在想事情的关系……」

我匆忙摆出笑容回应。在我眼前的是一名身材娇,带着眼镜的新生。而且这名新生是个有些奇怪的女孩,由于今是入学典礼,因此大家都会打扮得比较正式,但唯有她穿得十分轻便。在她脸上的厚镜片眼镜,加上现在几乎已经看不到的麻花辫发型,让这女孩带着一股独特气息。但不管怎么,她都是对我招生抱有兴趣的珍贵新生。想到这里,我迫不及待想要些关于路上观察研究会的好话,但是……只见她用手调整眼镜的角度,先开口道:

「学长刚才提到的『路上观察』,是那个『路上观察』吗?」

「……咦?」

我不禁楞了一下。在招生的过程中,虽然常有人问「这是做什么的社团?」但会问「是那个路上观察」的人,我还是第一次碰到,这让我不知该如何回应。

「学长,你应该是路上观察研究会的人吧?」

见我一下不出话,那名绑着辫子的女孩用狐疑的语气问我。

「嗯,是没错啦……至少在书面上是这样……」

再怎么我都不能老实「我是因为看上某个美女,结果什么都没想就加入,然后在里面混了一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昀社团」吧,所以我只能含糊其词。

或许是察觉到了我的困惑,只见这名辫子妹眼镜带着反光靠了过来。

「真不敢相信!不知道路上观察学的人,竟然自称是路上观察研究会!」

「就、就算你这么……」

见我一脸狼狈,眼镜新生更是伸手指着我的鼻子。

「听着,路上观察学是基于存在主意的一种考现学(注1)。对世界上所有乍看之下让人以为无意义的事象中寻找意义,可是相当讲求感性的学问。」

「是、是吗……」

「这个学问的基本工作虽然是在户外,但同时也需要艺术方面的感性。尤其这类感性就类似现代艺术那样,由于还尚未明确分类,因此要让多数人获得共通认识是十分困难的事,也因为这样,要学习这门学问的人,被要求拥有极高的沟通能力。连这种程度的知识都不知道,就打着路上观察研究会的名号,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辫子新生连珠炮似地喋喋不休。这让我感觉似曾相识。这并不是我第一次经历的感觉,应该就是人家俗称的既视感(注2)吧。

如果一定要对这种既视感做个形容,或许该是「充满个性」。

该怎么,这是明知自己与他人有所不同,却毫不在意的人所具有的感觉。仁村、莱香学姊、沙夏、广美,虽然大家都不一样,但他们跟我这样的凡人相比,都拥有截然不同的个性,在这一点上是相同的。而且从阿才的对话让我明白,这名新生在分类上八成与佐古学长颇为相近。也就是,她是我应付不来的对象。

※注1:考现学是相对于考古学的概念所造的词。考古学是由古代遗物或遗迹来研究古文化,考现学则是调查、记录与考察现代的社会现象及风浴。

※注2:是人类在现实环境中(相对于梦境),突然感到自己「曾于某处亲历某过画面或者经历一些事情」的感觉。

「呃、呃~~我是很想仔细向你解释,但老实,我自己也不是很懂……啊、对了!我现在找应该懂的人来吧!」

我抱着求救股的心情,拨打佐古学长的手机。

……没人接。就算音乐响完一轮,开始播放第二次,佐古学长也没有接电话。我猜佐古学长跟网球社社长现在八成正在进行热烈的战国讨论吧。

我在内心咒骂在重要时刻派不上用场的佐古学长后切断电话。早知道会有这种状况,我就该在开始拉人之前,认真询问路上观察研究会的成立经过才对。

此刻那名眼镜新生正用怀疑的表情看着我。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对方不仅难得对我们社团抱有兴趣,而且好像还是对路上观察颇有研究的人才(话虽这么,但我其实根本就搞不懂她的话),感觉要是错过这个机会,似乎是很遗憾的事。但就算这么想,我也应付不来。这教我该怎么办才好……!

「啊,原来濑川你在这里啊。」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出现一位意外对我伸出援手的女神。

「啊,菅谷……」

「真是的,学长他们已经在那边等你了耶。我们快走吧。」

「咦?咦?」

只见菅谷拉住我的手臂,打算强行将我拉走。

「请、请稍等一下!我还有些事情想问!」

「是、是啊。菅、菅谷,我跟这女孩还没……」

「真是的,这件事先别管了啦,学长他们现在很生气喔。」

菅谷露出有些发怒的表情这么完,接着便露出笑容,有些愧疚地向那名辫子新生道歉。

「你是一年级生吗?抱歉喔,他现在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明应该还会继续招人,有话到时候再吧。啊,今你就先看看这个好了。」

菅谷这么完,便将网球社的宣传单塞到那名新生手郑看见人家对自己如此客气,那名新生似乎也不打算再纠缠下去。确认那名新生将注意力放在那带有可爱图案的宣传单上之后,菅谷便拉着我,朝校舍的方向走去。

我们离开校门前正进行拉人大战的路树大道,来到学生餐厅。

骚动并没有波及到这个地方,因此这里显得安静许多。

「菅谷,学长他们在哪?」

听我这么一问,菅谷轻笑了一下。

「呵呵,那是骗你的啦。」

菅谷有些害臊地吐了一下舌头,接着有些不安地望着我。

「我是看濑川好像很困扰的样子,想得帮点忙,所以……给你添麻烦了吗?」

「啊……原来是这样啊,我完全没发现是这样呢。」

这样起来,学长他们会要菅谷来叫我,确实有些奇怪。我对菅谷的机智很感激。

「真是太感谢你了,你真是救了我一次,刚才我实在不知该如何解释……」

在我这么道谢的时候,不知为何菅谷带着有些调侃的态度,耸了耸肩。

「别在意。不过我从以前就想过,濑川你好像很容易吸引一些有点奇怪的人呢。濑川你自己明明是很平常的人,怎么会这样呢?」

「唔……是、是这样吗?」

这样起来,我身边个性强烈的人,好像真的是多零。

虽然他们在各方面部对我有所帮助,但确实也都是跟平凡大学生有些不同的个性派。

「还是,濑川你自己其实也算是怪人呢?像是有不为人知的癣好之类的,所以才会特别喜欢那些跟自己一样很有个性的人……」

发现话题一下子太过跳跃,我连忙出言否定。

「才、才不是!我也喜欢平凡的事物啊—去买东西的时候,我都会挑店员推荐的东西,不然就是选畅销商品,吃牛丼的时候也总是点中碗,手机的付费方案也都是挑最普通的!」

……我在乱什么啊,所幸菅谷只是轻轻笑了一下。

「呃、呃……抱款。我好像了很多不相关的事。」

「没关系,是我讲了莫名其妙的话。可是,看濑川你反应这么激动,实在是……哈、哈哈!」

菅谷又忍不住笑出来,结果我只能一直等到菅谷的笑意消退为止。

「抱歉抱歉,好像碰到笑点了。」

「呃,没关系啦。」

菅谷似乎真的感觉很好笑,眼角甚至还有些眼泪。

「不过,这让我有些放心了。」

「放心是指我喜欢平凡饶事吗?」

听我这么,菅谷开心地点头。老实,我不是很懂她的想法。只见菅谷露出满意的笑容。

「那我也差不多该回社团去了。要是看到会长,我会要她放过佐古学长的,毕竟还得要准备明的招生活动呢。」

「真是太感谢你了,菅谷。」

我带着莫名的轻松心情目送菅谷离开,接着我便快步朝社办走去。

今我至少得弄个宣传单或看板什么的,看来招生这件事,似乎有得忙了。

新学期第二,空走进了还不习惯的三年级教室。

由于教室里有不少之前就同班的人,加上已经是第三年,因此就算之前不同班,也有很多人是空认识的。但就算这样,想到要以同班同学的身分建立新的人际关系,还是让空产生莫名的紧张。一进入教室,光是想到该先跟谁话这种事,都会让自己感到恐慌。

「……唉,这样子不行啦,阳子会担心的。」

为了让阳子放心,自己得要好好表现才校

有强烈责任感的空抱着这种想法,开始深呼吸。

进入教室之后,不用特别大声,自然地声「早安」吧。

等坐到位置上之后,再跟前面或后面的人话,问「作业做完了吗?」应该可以吧?哎呀,现在还没有作业呢。那「今气不错呢」怎样……不好,这样好像是在超市碰到邻居阿姨时的反应。

脑袋里不停模拟各种状况的空,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站在自己身后。

「早安,鸟游。」

「呀!……啊,谷……早、早安。」

惊讶回头的空,见到是跟自己同在新班级的合唱团团员谷修二,这才松了一口气。虽然空不擅长跟男生话,但或许是修二的个性较为温厚,待人也很亲切,所以算是让空比较容易交谈的对象。

但是,平常总是跟阳子一样冷静的修二,现在却涨红着脸看着空。

看见修二那欲言又止的表情,让空甚至忘记了自己的烦恼而大感不解。

「那、那个……谷……怎么了吗?」

「那个……昨让你看见了那种丑态……希望你能早点忘记。」

修二难得害羞地这么道。不明白修二在什么的空,有些反应不过来。

「昨、昨有发生什么事吗……?」

「……就是我在看见换班的布告栏那时候……」

「啊,那件事啊。不会啊,那一点静不丢脸啦。知道谷也会那样,还让我有些安心呢。」

「那样……是指什么?」

「就是换班跟好朋友分开,觉得寂寞嘛。就像我跟阳子一样,因为谷也跟前岛分开,所以才……」

「……咦?你是指大机吗?」

修二用问句如此回应,难道他并不是为了大机的事发楞吗?

「……不是吗?」

「哈哈,没关系,你没注意到那就没事了。」

修二用苦笑应付了空的疑问之后,接着转变话题。

「话回来,被编到不同班的人,好像只有我们呢。其他合唱团的人,好像大多在同一班的样子。」

「啊,是啊,A班只有我跟谷而已呢。」

「不过能跟鸟游同班,让人很放心呢。虽然是老话,但接下来的一年请多多指教。」

「嗯……也请你多多指教。」

看着修二跟自己截然不同,给人容易相处的感觉,让空露出微笑。就在空抱着「其实我才是因为你而感到放心」的想法,正打算松一口气之时,却因为修二接下来的一句话,瞬间紧张起来。

「对了,今下午有新生讲习喔。」

「咦!?新生讲习?」

「看你的反应,应该是忘了吧。不过忘记这件事省去无谓的紧张,或许算是好事呢。因为大机跟鸟游你们毕竟是团长跟副团长,所以要负责出席喔……」

修二带着伤脑筋的表情如此耸肩道,而空则因为回想起这个现实,而脸色铁青。

「啊……啊啊……这、这样一,是今呢……哈哈……啊……」

新生讲习是向新生对学校生活进行各种介绍的活动。

其中包含了对社团活动的介绍。当然——空的合唱团也包括在内。

成为三年级生的空所面对的最初试炼,是要在新生讲习时,在众人面前介绍合唱团的这一项重要工作。

但是对原本个性就十分内向,不习惯受到瞩目,也不太会跟人交谈的空来,这可是超乎想像的试炼。就在总算要前往体育馆的时候,空对阳子发出不知是第几次的求救。

「……我、我真的不衍啦。我、我……要我在那么多人面前话……阳子,谷,你们能陪我一起去吗?……只有我跟前岛两人,要是搞砸的话……」

「空,这样不行喔。」

空那总是常保冷静的好友,手扶着眼镜,果断拒绝了空的要求。在一旁的修二似乎也并不打算伸出援手,至于大机则是先离开去确认顺序了。

「唔唔……可是……」

「再怎么,空你都是副团长,而前岛是团长啊—介绍的时间也不长,一堆冉台上去也没意义吧?况且我还得负责伴奏呢。」

「我都知道……唔唔……虽然知道,但就是……」

阳子得没错。按照计划,在社团介绍之后,还有一段的演唱。而阳子便是负责伴奏之人。所以阳子无法陪空一起上台。但不管怎么,空都一样紧张。

「空,你想太多了啦。跟毕业公演相比,观众要少上许多不是吗?」

「唱歌跟话完全不一样嘛……」

这种事有需要这么紧张吗?看空这狼狈的模样,实在无法想像她是在合唱团公演时,能在众多观众注视下出色诠释独唱段落的人,这让阳子不禁在内心叹气。

谦虚确实是这个好友的长处之一。可是这个漂亮、讨人喜欢、而且个性认真又有声望的人,怎么会对自己这么欠缺自信呢?

「鸟游,差不多该动身了!要轮到我们罗!」

大机用充满莫名干劲的声音,在走廊彼端大声喊道。

「你看,在那里还有个一点都不紧张的人在,在唱歌之前的部分,全部都丢给那个家伙就行啦。对吧?谷。」

「……」

阳子虽然要站在一旁的修二接话,但却没有听到回应。

「……谷?」

「啊!嗯、嗯啊!这样应该没问题吧!」

谷难得狼狈地点头回应。阳子露出不解的表情看着脸颊泛红的谷,叹了一口气。

「算了,男生看来是真的有些不可靠。空,你就加油吧。」

「嗯,好。我知道了……唉……」

对原本责任感就十分强烈的空来,不会有逃避的选项。

就这样,空跟阳子他们迈开沉重的步伐,朝大机那里走去。

站到台上的瞬间,空脑袋里一片空白。自己会在这里的理由,还有必须要做什么,这些空在几秒钟前还一直反覆确认的事情,此刻全都忘得一干二净。然而自己的视野却感觉格外清楚,新生们那些看来不知是好奇还是困惑的眼神跟表情,空全都看得一清二楚。

——怎么办!什么事都没办法想了!

空在内心发出哀嚎。而且,大机似乎跟自己也处于相同状况。

在上台之前,他明明还了一些像是「包在我身上」、「鸟游只要唱歌就好了」之类让人感到很可靠的话,但现在他也涨红了脸,一副看来不知所措的模样。

——前、前岛也很紧张!唔、唔唔!怎、怎么办!怎么办……

站在台上的两人,都呆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段对空来相当漫长的时间,实际上仅过了不到数秒。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砰!」地响起令人吃惊的钢琴声。

空回神转头一看,看见坐在钢琴前面的阳子正望着这里。

只见阳子动着嘴唇,无声地对空话。

——加油。

下一刻,刚才还一片空白的脑袋,神奇地浮现出该的话语。

空想起了在身后支持自己的温暖视线,合唱团的伙伴们此刻都列队站在空后方。虽然要话的人是空,但并非只有她一个人上台。合唱团正是因为是大家一起唱歌,所以才是合唱团,想起这理所当然的事实,让空感觉自己正逐渐恢复冷静。

在阳子及伙伴们的注视下,空的心中涌现勇气,握着麦克风的手也多了几分力气。

「大、大家好!我们是合唱团!」

空开始对新生们开口介绍。

「哇~~好紧张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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