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沉舟是被自己的笑声惊醒的。
窗外的刚蒙蒙亮，他坐起身，额角还带着点薄汗，梦里的场景却清晰得像刚发生过——格斗场的聚光灯打在擂台上，他和林渊戴着拳套对峙，周围的欢呼声震得耳朵发疼。
裁判刚喊“开始”，林渊就像疯了似的扑过来，拳头挥得又急又乱，破绽百出。厉沉舟甚至没怎么动，只侧身躲过第一拳，趁着林渊重心不稳的瞬间，一记精准的右勾拳砸在他侧脸。
“砰”的一声闷响，林渊像个破布娃娃似的摔在擂台上，半没爬起来。
他趴在那里，鼻血混着汗水往下淌，眼神里全是难以置信。周围的哄笑声、口哨声铺盖地，有人在喊“林渊不行啊”“这就倒下了”。
厉沉舟站在擂台上，低头看着他，突然觉得索然无味。原来费尽心机的对手，不堪一击到这种地步。
“起来。”他踢了踢林渊的腿，“不是想赢吗？不是要我退出商界吗？爬起来继续打。”
林渊张了张嘴，却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裁判倒数：“十、九、八……”
最后一声落下时，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厉沉舟摘下拳套扔在地上，转身就走，连看都没再看林渊一眼。
直到惊醒，那股酣畅淋漓的感觉还留在骨子里。厉沉舟抹了把脸，忍不住低笑出声——看来是这几把林渊的龌龊事看得太恶心，连做梦都盼着姓林的快点输。
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日期，离比赛还有一。
“听梦都是反的？”厉沉舟挑眉，活动了下手腕，指节发出清脆的响声，“不管梦反不反了，明擂台上，他输定了。”
窗外的晨光慢慢爬进房间，照在他紧绷的肩线和眼里的笃定上。这场迟来的对决，该有个了断了。
格斗场入口处，苏晚拽着闺蜜肖瑶的胳膊，逆着往外走的人流往里挤。肖瑶被震耳的重金属音乐吵得直皱眉：“我的祖宗，你确定要进去？厉沉舟不是让你别来吗？”
“他不让来我就不来？”苏晚理了理身上的黑色皮衣，眼神往场馆深处瞟，“林渊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肯定在里面藏了猫腻，我得来盯着。”
肖瑶是苏晚从一起长大的发，性子泼辣，此刻撸了撸袖子：“也是，万一那孙子耍阴招，咱至少能喊人！不过真的，你家厉总也是，解决恩怨非要选这种拳拳到肉的地方，就不能斯文点？”
“他大概是觉得，跟林渊这种杂碎讲道理没用，得用他能听懂的方式——拳头。”苏晚着，已经拉着肖瑶钻进了观众席后排的阴影里。
场内早已坐满了人，大多是来看热闹的富家子弟，还有些被林渊特意请来的媒体。擂台上灯光刺眼，厉沉舟穿着黑色运动背心，正对着沙袋做最后的热身，肌肉线条在灯光下绷得像拉满的弓。
而另一边的休息区，林渊正被教练围着，手里捏着自己的定制拳套反复检查，嘴角挂着志在必得的笑。
“看到没，”肖瑶戳了戳苏晚，“林渊那拳套看着不对劲，颜色好像比普通的深点。”
苏晚眯起眼——她以前陪厉沉舟去拳馆时见过专业拳套，确实没这种暗沉的光泽。心里咯噔一下，刚想掏出手机给厉沉舟发消息，就听见裁判敲响了开场铃。
厉沉舟和林渊走上擂台，两人站定的瞬间，空气里像有电流在撞。林渊故意挺了挺胸，对厉沉舟：“今让你躺着出去。”
苏晚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肖瑶在旁边攥紧了拳头：“这孙子要是敢耍花样，我冲上去撕了他！”
裁判讲解规则的间隙，苏晚的目光死死盯着林渊的拳套。突然，她注意到拳套手腕处有块不起眼的凸起，像是被什么硬物硌着——那绝不是正常拳套该有的样子。
“糟了，拳套有问题！”苏晚猛地站起来，刚想喊出声，就被肖瑶一把按住：“别冲动！现在喊只会打乱厉沉舟的节奏，再等等！”
擂台上，裁判已经徒了边角，两人摆出了对峙的姿势。苏晚看着厉沉舟挺拔的背影，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着，密密麻麻地疼——他不让她来，大概早就猜到多少会有点风险，可她怎么能放心让他一个人面对这些？
肖瑶拍了拍她的手背，压低声音：“放心，厉沉舟不是傻子。你看他眼神，精明着呢，肯定能随机应变。”
苏晚深吸一口气，重新坐下，指甲却深深掐进了掌心。灯光下，林渊的拳套在挥起时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而厉沉舟的目光，正牢牢锁在他的手腕上。
这场赌上一切的对决，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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