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跟他们拼了
灵州城的晨雾尚未散尽，赵正已携赵江月、苏琬琬登临城楼。凭栏远眺，城外吐蕃营寨如黑压压的蚁群铺陈开来，几点零星炊烟袅袅升起——论钦陵大军已驻扎三日，却未再发动大规模进攻，只派遣游骑四处探查，显然在寻找补给通道。
\"论钦陵粮草仅能支撑十日。\"萨琳娜的情报刚刚送达赵正手中，\"其盐州运粮路线遭慕容将军轻骑骚扰两次，折损过半，如今正急于在灵州周边抢粮。\"
赵正指尖轻叩城砖：\"那就断其生路。琬琬，传我将令，清剿灵州周边三十里内所有村落——百姓尽数迁入城中，粮草牲畜或运或焚，一粒米也不留给吐蕃人。\"
\"遵命。\"苏琬琬领命，却又蹙眉，\"只是有些老人眷恋故土，怕是不愿迁移，需派人劝慰。\"
赵正转向身侧赵江月：\"江月，此事交予你。带一队兵士前往西边张村、李村，协助百姓收拾家当。若有不愿离去者，耐心解释——吐蕃人来了，不仅抢粮，更要杀人，留下只会枉送性命。\"
赵江月心头一紧，却仍挺直腰板：\"儿明白。\"
步下城楼，赵江月率兵向张村行去。甫至村口，便见一位白发老翁端坐院门，紧攥锄头，身后屋檐下悬着串晒干的玉米。士兵欲上前相助，老人却挥锄阻拦：\"此乃吾家，死也不离！\"
赵江月趋前，蹲在老人身旁，低声道：\"老丈，晚辈知您不舍家园。然吐蕃游骑已至东边李村，劫掠粮米，焚烧房舍。随我等入城，待击托寇，我等必助您重建家园，如何？\"
老人倔强摇头：\"老夫年届七旬，风浪见惯。吐蕃人来，老夫便与之一战！\"
话音未落，远处马蹄声骤起——两名吐蕃游骑正朝张村而来。赵江月立即拔刀出鞘：\"护好老丈，驱逐游骑！\"
士兵们迅猛出击，片刻便将二骑击溃。老人望着地上遗落的吐蕃箭矢，面色骤变。赵江月趁机进言：\"老丈，吐蕃人已近在咫尺，再不走恐来不及。城中有粥棚医馆，较之此处安全万分。\"
老人默然半晌，终是放下锄头，长叹一声：\"也罢，老夫听你的。这就收拾家当。\"
赵江月这才松了口气，帮老人将行李搬上马车。这一日，他连跑三村，从初时的紧张无措，到后来已能娴熟劝百姓、安排转移。汗水浸透甲胄，却也让他领悟到\"坚壁清野\"不仅是烧粮迁民，更是要守护每一个黎民的性命。
及至黄昏，最后一批百姓迁入灵州城。苏琬琬命茹燃城外粮仓，火光冲，映红半边际。论钦陵在营中见此景，怒摔酒壶——派去抢粮的游骑回报，四野村落空无一人，连粒粮都未寻到。
\"将军，再拖延下去，将士们要挨饿了！\"副将急得直跺脚。
论钦陵咬牙切齿：\"明日破晓，全军攻城！我就不信，这灵州城，竟攻不破！\"
灵州城内，赵正望着安置点中喝着热粥的百姓，柳萱正率医女为老幼诊视，心下稍安。赵江月匆匆走来，虽面有倦色，眼中却闪烁着光芒：\"父亲，百姓已尽数安顿，无人受伤。\"
赵正轻拍其肩：\"做得好。切记，我等守护的不仅是一座城池，更是城中万千黎民。百姓在，则我军有底气啃制胜。\"
恰在此时，慕容芷疾步入内：\"赵帅，吐蕃军动向有异，营中正在集结兵力，明日恐将全力攻城。\"
赵正遥望城外隐约火光，神色凝重：\"来得正好。传令下去，全军戒备，弩手固守城墙，骑兵埋伏于城门两侧，待敌军攻至城下，给予致命一击。\"
（第二百三十三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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