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潭水汽裹着腐叶气息钻入鼻腔，鹿筱攥紧腰间玉佩的手指泛白。这是她第三次在月圆之夜闻到龙涎香，前两次都在荒原深处救回重赡赤鳞龙。潭水突然沸腾，七片龙鳞逆水而出，月光穿透鳞甲竟折射出血色纹路，像极了三年前那条龙腹部的伤痕。
姑娘当心！云澈澜拽住她手腕的瞬间，龙鳞擦着她耳畔飞过，在岩壁上烙出焦黑痕迹。少年腰间佩剑嗡鸣，剑鞘上缠着的半片蛇蜕突然蠕动，泛出诡异青光。
萧景轩，你连畜牲都不如！鹿筱望着崖顶冷笑的男人，掌心药锄被握出裂痕。三年前他以为由休妻，如今竟带着三来寒潭血祭。林茹筠腰间银链坠着的蛇形玉佩，分明是萧家祠堂供奉的镇宅法器。
鹿筱，你装什么贞洁烈女？萧景轩踢开脚边竹篓，七只活鸡扑棱着坠入寒潭。潭水瞬间染红，血腥味中浮起密密麻麻的蛇头。鹿筱嗅到龙涎香中混着雄黄，这是专门克制龙族的剧毒。
心口突然剧痛，衣襟下龙形胎记发烫。鹿筱咬破舌尖，将血珠滴入玉佩凹槽。潭水轰然炸开，赤鳞巨龙破水而出时，龙首正缠着萧景轩的坐骑。那马脖颈上的蛇形烙印，与林茹筠腕间的银镯如出一辙。
敖翊辰！鹿筱踉跄着后退，却被云澈澜拉住。巨龙额间嵌着她的玉佩，正是三年前她用七七四十九种草药为伤龙续命时留下的印记。龙首亲昵蹭过她掌心，鳞片间渗出的血珠落在她裙摆，竟开出木槿花。
心！云澈澜将她乒在地。九头蛇妖从潭底窜出，蛇信子扫过之处岩壁溃烂。敖翊辰龙尾横扫，七片龙鳞化作利刃斩向蛇头，却在触及云澈澜时骤然收势——少年胸口挂着的平安符，分明是柳逸尘的笔迹。
姑娘快走！云澈澜将她推向密道，自己被蛇尾扫中肩头。鹿筱撞开石壁暗门的刹那，尘封的青铜镜映出她脖颈间的蛇形胎记，与镜中民国女子的珍珠项链完美重合。镜中女子怀中抱着婴儿，襁褓布上绣着萧家图腾。
密道尽头传来婴儿啼哭，鹿筱借着月光看清襁褓上的血字：乙丑年冬月，萧氏长女。怀中女婴脖颈缠着龙鳞，与她当年在荒原捡到的鳞片一模一样。更骇饶是女婴瞳孔竟是蛇类竖瞳，这分明是被蛇妖附体的征兆！
潭面传来敖翊辰的怒吼，混着萧景轩的惨叫：你以为救了她就能改变命运？木槿花朝开暮落，你们注定...话未完，九头蛇妖的蛇信子穿透他胸口。林茹筠的银铃笑声在夜色中格外刺耳：景轩哥哥，你忘了我们的约定？要献祭亲生女儿给蛇母啊。
鹿筱抱着女婴狂奔，身后寒潭水暴涨。女婴突然睁眼，瞳孔变成鎏金色，与敖翊辰的龙瞳如出一辙。远处传来洛绮烟的呼唤：筱筱，快带孩子去城隍庙！柳逸尘留下的阵图...话音未落，一支穿云箭射穿她肩头。
交出孩子！林茹筠踩着九头蛇妖的头颅凌空而下，银链蛇头张开蛇口。鹿筱将女婴藏入树洞，摸出怀中的鹤顶红。这是她专为萧景轩研制的毒药，此刻却喂给了扑来的蛇妖。
蛇妖吃痛松开龙尾，敖翊辰趁机衔起女婴。龙鳞坠落如雨，其中一片恰好落在女婴襁褓上，将蛇形胎记灼成焦黑。女婴突然开口：娘亲...稚嫩的声音让鹿筱如遭雷击，怀中女婴的面容竟与镜中民国女子一模一样！
寒潭水浪袭来的瞬间，鹿筱抱着孩子跃入时空裂缝。最后一眼看到的，是敖翊辰浑身浴血却仍在缠斗的身影，以及云澈澜剑尖挑着的半片龙鳞——那上面刻着萧家祠堂的位置。
时空乱流撕扯着身体，鹿筱嗅到民国胭脂水粉的香气。怀中女婴变成了襁褓中的男婴，脖颈间的龙鳞却变成了她当年送给柳逸尘的玉佩。当她坠落在民国上海街头时，报童正叫卖着：号外！龙王庙惊现千年龙尸，鳞甲上刻有夏朝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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