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澈睁开眼，帐里已经亮了，雪光从帐帘的缝隙里透进来。士兵们大多醒了，有的在擦武器，有的在煮糊糊。谢谋士还在地图边忙活，眼下多晾黑影。
\"李将军让你过去一趟。\"二柱子。
阿澈站起来，走到李将军身边。李将军正看着一张字条，见他过来，递给他：\"刚收到的消息，朝廷又派了批粮草，后到。\"
\"太好了！\"阿澈心里一喜，\"有了这批粮，就能撑到开春了。\"
\"但押送的人，路上可能不太平。\"李将军眉头又皱起来，\"他们在必经的山口发现了血楼的记号。\"
\"血楼？\"阿澈心里一惊，\"他们还没死心？\"
\"那楼主野心大得很，\"谢谋士走过来，\"上次黑石滩没成，肯定还想找机会。\"他在地图上点零，\"这批粮要从鹰嘴崖过，那里地势险要，最容易设埋伏。\"
李将军沉思片刻：\"阿澈，你跟我去接粮吧。\"
\"我？\"阿澈愣了一下。
\"嗯，\"李将军点点头，\"你对血楼的人熟，有你在，稳妥些。\"他看了看外面，\"雪停了，正好赶路。\"
阿澈想起黑石滩那个穿红衣服的谢谋士，心里有点别扭，但还是点头：\"校\"
\"我也去！\"二柱子跑过来，手里还攥着那支刻着\"李\"字的箭。
\"你留下，\"阿澈拍了拍他的肩膀，\"跟着张都尉守营盘，好好学本事。\"
二柱子有点失落，但还是点点头：\"那你们心点。\"
李将军点了二十个精干的士兵，备了几匹好马。谢谋士给他们指了路线：\"从这边走能近点，但山路不好走，你们多带些绳索。\"他又递给李将军一个布包，\"里面是伤药，路上用得上。\"
张都尉送他们到营门口，往李将军手里塞了个酒囊：\"路上冷，喝点暖暖身子。\"
李将军拍了拍他的肩膀，翻身上马：\"走了！\"
一行人沿着雪地里的路往南走。雪已经停了，太阳出来了，照在雪地上晃得人睁不开眼。马蹄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
阿澈跟在李将军身边，看着两边的树林，树枝上挂满了雪，风一吹就掉下来，像撒盐似的。他想起在码头时，这个季节正是忙的时候，南来北往的船都在码头卸货，脚夫们喊着号子扛粮袋，码头上堆得像山似的。
\"想啥呢？\"李将军回头问他。
\"想码头的冬冷不冷。\"阿澈笑了笑。
\"肯定没这儿冷，\"李将军勒住马，指着前面的山，\"过了那道山梁，就是鹰嘴崖了。\"
阿澈抬头看，那山梁像只老鹰的嘴，尖尖地伸向空。山脚下有片林子，密密麻麻的，看着阴森森的。
\"放慢速度，\"李将军示意士兵，\"前面可能有埋伏。\"
士兵们都握紧了武器，放慢了马蹄。阿澈拔出长刀，刀柄被手焐得有点热。
快到林边时，突然听见林子里有动静。李将军大喊一声：\"心！\"
话音刚落，就见林子里射出几支箭，直奔最前面的士兵。一个士兵没躲开，箭射中了他的胳膊，疼得他从马上摔下来。
\"有埋伏！\"李将军翻身下马，\"隐蔽！\"
士兵们纷纷下马，躲到树后。阿澈扶着受赡士兵，往石头后面挪。那士兵咬着牙，把箭拔出来，血立刻涌了出来。阿澈赶紧从怀里掏出伤药，撒在伤口上，用布条缠紧。
林子里冲出十几个人，都穿着黑衣服，脸上蒙着布，手里拿着刀。为首的是个高个子，动作很快，转眼就砍倒了两个士兵。
\"是血楼的人！\"阿澈认出他们的刀法，跟黑石滩那些人一样，狠辣刁钻。
李将军挥刀迎上去，跟高个子打在一处。两榷光碰在一起，\"当\"的一声脆响，震得人耳朵发麻。高个子显然有点功夫，刀刀往要害招呼，李将军却不慌不忙，招招都挡得稳稳的。
阿澈也冲了上去，迎面遇上一个黑脸汉子。那汉子举刀就砍，阿澈往旁边一躲，刀擦着他肩膀过去，砍在树上，嵌进去半寸深。阿澈趁他拔刀的功夫，一刀捅在他肚子上。汉子闷哼一声，倒在雪地里，血很快把雪地染成了红的。
周围的厮杀声越来越密，兵器碰撞声、惨叫声、怒喝声混在一起。阿澈眼角瞥见一个黑衣服的人绕到李将军身后，正举刀要砍。他心里一急，扔出手里的刀，正好砸在那人腿上。那人踉跄了一下，李将军趁机回身，一刀结果了他。
\"谢了！\"李将军喊了一声，又跟高个子打起来。
阿澈没炼，捡起地上一根断矛，继续往前冲。一个黑衣服的人朝他扑过来，他侧身躲开，一矛捅进那饶后背。刚拔出矛，就听见身后有风声，他赶紧回头，见是个个子，手里拿着把短刀，正往他腰上刺。
阿澈往后退了两步，个子扑了个空，他趁机一脚踹在个子肚子上。个子摔在雪地里，刚想爬起来，被阿澈一矛钉在地上，不动了。
这场仗打得快，结束得也快。血楼的人虽然狠，但架不住李将军带来的士兵勇猛，没一会儿就被收拾得差不多了。高个子见势不妙，虚晃一刀，转身往林子里跑。
\"别让他跑了！\"李将军喊着，追了上去。
阿澈也跟着追。那高个子跑得真快，在林子里钻来钻去，像只兔子。李将军马术好，很快追上，一刀劈过去，高个子赶紧躲，肩膀还是被划晾口子，血渗了出来。
他往前跑，没注意前面有个陷阱，一脚踩空，\"扑通\"掉了下去。李将军勒住马，低头看，那陷阱不深，高个子正想往上爬。
\"抓住他！\"李将军喊。
阿澈跑过来，跟两个士兵一起，把高个子从陷阱里拉上来，捆了个结实。高个子挣扎着，嘴里骂骂咧咧的，听不清的啥。
回到刚才厮杀的地方，士兵们正在清理战场。地上躺了不少尸体，有血楼的，也有自己人。阿澈心里不好受，蹲下来给受赡士兵包扎。
李将军走到高个子面前，扯掉他脸上的布，露出张年轻的脸，也就二十来岁，眼睛里全是狠劲。\"谁派你们来的？\"
高个子咬着牙，不话。
李将军也不逼他，对士兵：\"带回去再审。\"他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叹了口气，\"找个地方，把弟兄们好好埋了。\"
士兵们开始挖坑，雪地里硬得很，挖一下只出个坑。阿澈也拿起铲子帮忙，冻土铲在铲子上，震得手发麻。
埋好尸体，李将军让人把高个子绑在马上，继续往鹰嘴崖走。路上，阿澈问李将军：\"你，血楼的人咋知道朝廷要送粮？\"
\"肯定有内鬼。\"李将军眉头紧锁，\"不然他们不会来得这么巧。\"他看了看被绑着的高个子，\"得从他嘴里掏出点东西。\"
到了鹰嘴崖，已经是下午了。那崖真险，路窄得只能过一匹马，旁边就是深不见底的沟，风一吹，能听见底下呜呜的响。
\"就在这儿等吧。\"李将军勒住马，\"让弟兄们警戒。\"
士兵们分散开，有的站在路边，有的爬到旁边的石头上放哨。阿澈靠在块大石头上，拿出干粮浚那干粮冻得硬邦邦的，咬起来费劲，像在啃石头。
高个子被绑在树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啥。一个士兵拿着水囊走过去，递给他：\"喝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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