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季青妩离开后，宫尚欢折返书房。推门进去后，看到的就是萧承仍在专注赏画的模样。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的神色，轻声道：季二姐与沈家姐叙旧去了。
见萧承没有反应，又补了一句：听闻沈大人无罪释放，她很是为姐妹高兴呢。
萧承这才不看画，淡淡应了句：沈家本就牵连不深。
宫尚欢心思转了转，继续道：我瞧着季二姐脸色不大好，本想着劝她回去歇息的。但见她与沈姐相谈甚欢，倒也不忍打扰。
郡主似乎很关心季青妩。萧承终于抬眸。
她走近几步在萧承身旁坐下，我也是关心将军。季姐虽好，但终究是罪臣之女。若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恐怕对将军不利。
令宫尚欢意外的是，萧承竟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季姐确实不错，但终究...不过是个消遣。
宫尚欢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连忙附和：将军明鉴。这京城里多少名门闺秀...
还记得，她话锋一转，故作怀念道，时候随先太子去校场，曾见过将军骑射的风采。那时就在想，这般人物...
萧承冷淡地打断：年少往事，不值一提。
他忽然将画轴完全展开，郡主可知，这《秋菊图》是赝品？
什么？宫尚欢脸色骤变。
着，他慢条斯理地卷起画轴，康俞的真迹，在我书房里挂了三年。
他抬眸，眼神冰冷：郡主今日费心了。
宫尚欢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萧承拿着她的扬长而去。
直到萧承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她才狠狠攥紧了手中的帕子——那幅画分明是她花重金从江南购得的，哪里就成了赝品？
季青妩与沈黛南在亭子里叙旧，远远地就瞧见了萧承，以及他投来的催促的眼神。
她佯装未见，直到余光瞥见萧承似乎要往这边走来，她才匆匆与沈黛南告别，特意选了条径，先一步离开了梅园。
约莫走了一盏茶的功夫，萧承的马车缓缓停在她身侧，车帘微掀，露出他那张看不出情绪的脸。
季青妩乖顺地上车，冲他浅浅一笑，便自觉地缩到了车厢的角落里。她一直低着头，路上人少时，才敢悄悄望向窗外。
萧承始终没话，只是在她第三次偷看窗外时，拉开了车帘。
郡主跟你了什么？
低沉的男声在耳畔响起，季青妩抬头就看见萧承含着笑意正看着她。见她望过来便伸出了手，要抱她。
季青妩冲他客气地笑笑，往角落里又缩了缩。她看着他脸上的浅笑，总觉得他恼了。但也只是一瞬的念头，她没有细想，也并不在意。
只是些女儿家的体己话。她望了望窗外，淡淡道。
萧承看她一眼，却将她拉了过来。又是他爱的姿势，两个人面对面，紧贴着。
“听见了？”他问。
季青妩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在意这些。她仰起脸，让他看清自己眼里的清明，淡淡道：“不过尔尔。”
萧承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半晌，忽然笑了。他捏住她的下巴，拇指在她唇上轻轻摩挲：我的阿妩，倒是长进了。
他在“我的”二字上咬重了音，而后又盯着她看。
季青妩以为这样便是完了，刚撑着他的肩膀要起身，却见他还是紧紧按着她。
萧承偏爱这样抱着她，与她离得近。他手下并不老实，隔着衣料摩挲她。
玩物？
萧承突然以一种古怪的、慢条斯理的语调开口，眼神里还带着某种探求。他修长的手指抚上了她的颈侧，指腹轻轻摩挲着那处肌肤。
那你该听见后半句——他贴近她耳畔，我的玩物，别人碰不得。
呵！玩物？
季青妩在心中冷笑一声。若论花样百出，萧承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手段，才更像个不折不扣的玩物。
她面上不显，只是微微偏头避开了他的气息，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温顺笑容：
萧承盯着她这副乖顺的模样，眸色忽然冷了下来。他指尖加重了力道，在她颈侧留下一道红痕：阿妩，你越来越会装乖了。
他眸色晦暗，似有怒意，又或许只是调侃。但季青妩并不在乎，她仍只是柔柔地笑，并不反驳。
阿妩——他沉声叫她。
季青妩不想分辨他话里的喜怒，只是抬眼看他，萧承却垂下了眸。
她忽然觉得肩上一痛，萧承狠狠咬了下她的肩膀。
他咬得狠，她吃不住力闷哼一声，眸中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萧承却并未因此停下，又咬了她几口，直吻得她颈侧通红，才罢休般将她松开。
“阿妩——”他低低地唤着她的名字。
季青妩抬眼，萧承的眸色晦暗不明，手指摩挲着她的长发，仿佛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丝破绽。
季青妩抿着唇，忽然就起了反抗的心思。她用力想挣脱他，却纹丝不动。
她觉得心底一片冰凉，抬眼看他，却见他眼神幽暗，像是蓄满了风暴。
“不是喜欢我？”
季青妩被他这句莫名其妙的话钉在原地，她的肩膀还隐隐作痛。她望着萧承的眼睛，忽然觉得可笑。
“怎么不话？”
“跟别人不是聊得很开心？”
聊得很开心？是呀，聊得很开心，与那位郡主。聊那些体己话，聊那些女儿家的私密话。聊得那般投机，那般开怀。
见她不话，他像要将她吞下一般。他看着她露出的一截雪白的脖颈，忽然咬上来，语气又恢复了一贯的轻慢：“这别人一提起便兴奋不已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掉呢？阿妩。”
季青妩抬起脸来，眼中带着水光，唇角却勾起一抹浅笑：“喜欢。”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是一把钩子，勾住了他的呼吸。
萧承重重吻了上去，他吻得急，一路从唇到脖颈，手也四处点火。
季青妩被迫仰着头承受，良久，萧承稍稍退开，拇指摩挲着她红肿的唇瓣，眼底翻涌着近乎偏执的兴奋：“喜欢？”
季青妩微微喘息，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然笑了。她伸手抚上他的脸，轻轻描绘着他的轮廓，“喜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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