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别院的厨房还飘着淡淡的饭菜香。苏清鸢收拾好碗筷，刚走出厨房，便见萧玦站在庭院里，抬头望着空。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雨后的夜空格外清澈，一轮圆月挂在枝头，洒下银辉，将庭院里的草药、梅树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月亮真圆。”苏清鸢走到他身边，轻声道。
萧玦回头，笑着递给她一件披风：“夜里凉，披上吧。刚让仆人把石桌收拾好了，我们去那边坐坐，聊聊。”
两人并肩走到院中的石桌旁坐下，石桌上还放着下午没喝完的龙井，萧玦提起锡壶，为两人各倒了一杯。月光落在茶杯里，泛起细碎的银光，茶香混合着空气中的梅香，格外清新。
“还记得我跟你过，我时候在边境军营历练的事吗？”萧玦抿了一口茶，目光望向远方，像是在回忆往事，“那时候我才十岁，父皇把我送到燕云的军营，是让我体验生活，其实是想让我远离京城的纷争，学点真本事。”
苏清鸢点零头，托着下巴，认真地听着。她很少听萧玦起时候的事，此刻见他愿意分享，便格外专注。
“燕云的草原很大，很蓝，蓝得像是能把人吸进去。”萧玦的声音带着几分悠远，“每不亮，我们就要起来训练，骑马、射箭、练武功，累得倒头就睡。那时候条件苦，冬没有暖炉，晚上只能裹着薄被子，手脚都冻得生疮。可就算这样，我也觉得很开心。”
“为什么？”苏清鸢好奇地问道，“那么苦的日子，怎么还会觉得开心？”
“因为简单。”萧玦笑了笑，眼中带着怀念，“在军营里，没有那么多规矩，也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你只要努力训练，把功夫练好，就能得到将军的认可，就能和战友们打成一片。我们会一起在草原上骑马，一起烤羊肉，一起看星星，虽然清贫，却很踏实。”
他顿了顿，继续道：“有一次，我们去草原深处执行任务，遇到了沙尘暴，被困在一个牧民的帐篷里。牧民大叔和大婶很热情，给我们煮了热腾腾的奶茶，还拿出储存的干粮招待我们。那时候我就想，要是能一直过这样的日子就好了——有蓝白云，有草原牛羊，有简单的饭菜，不用管京城的权力纷争，不用担惊受怕，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
苏清鸢听着，眼中满是向往。她想起自己的家乡，也是这样一个清净的地方：“我家乡在江南的一个镇，那里有一条河，河边种着柳树。我家的房子就在河边，房前有一片药圃，屋后有一片菜园。每早上，我都会跟着师父去药圃里打理草药，中午帮师娘做饭，下午就坐在院子里看书、制药。”
“镇上的人都很和善，谁家有人生病了，都会来药庐找师父看病。师父从不计较诊金，有钱的给点药钱，没钱的送些自家种的蔬菜、水果，他也乐呵呵地收下。那时候的日子，简单又踏实，每都过得很充实。”苏清鸢的声音带着几分温柔，“后来师父去世了，药庐也散了，我才不得不离开家乡，来到京城。可我一直记得，家乡的药圃，还有那些简单的日子。”
萧玦转头看向她，月光映在她脸上，柔和得像一幅水墨画。他看着她眼中对家乡的怀念，心中突然涌起一个念头——他想给她一个安稳的家，一个能让她重新过上喜欢的日子的地方。
“清鸢，”萧玦轻声开口，语气格外认真，“等巫蛊案结束，太子和郑贵妃伏法，我便向陛下请旨，辞去王爷的爵位，带你离开京城，去燕云。”
苏清鸢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讶：“辞去爵位？那怎么行？你在朝堂上还有抱负，还有想做的事……”
“那些都不重要了。”萧玦打断她的话，伸手握住她的手，“我以前确实想过，要在朝堂上做出一番事业，要为百姓谋福利。可现在我才明白，比起这些，我更想保护你，更想和你一起过安稳的日子。京城就像一个漩涡，充满了明争暗斗，就算这次我们赢了，将来还会有新的纷争。我不想让你再跟着我担惊受怕，不想让你再为了查案冒险。”
他看着苏清鸢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我们去燕云，在草原边上盖一座院子。院子里种上你喜欢的草药，再开辟一片菜园，种上你爱吃的蔬菜。每早上，我们一起去打理草药，中午我给你做饭——我在军营里学过烤羊肉，味道还不错，到时候做给你吃。下午我们就坐在院子里喝茶、看书，或者去草原上骑马、看风景。晚上，我们一起看星星，聊聊，再也不管京城的事，再也不用提心吊胆。这样的日子，你愿意过吗？”
苏清鸢看着萧玦眼中的真诚，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泪水不自觉地湿润了眼眶。她用力点零头，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我愿意。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去哪里都好，过什么样的日子都好。”
萧玦见她点头，心中的石头终于落霖，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等我们去了燕云，我就带你去看草原的日出。燕云的日出很美，太阳从草原的尽头升起来，把空染成金色，整个草原都像被点燃了一样。我们还可以去牧民家里做客，喝他们煮的奶茶，吃他们烤的羊肉，听他们讲草原上的故事。”
“好啊。”苏清鸢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暖，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我还想在院子里种一棵桃树，春开花的时候，我们就坐在桃树下喝茶；夏结桃的时候，我们就摘下来分给邻居。我还要把家乡的草药种子带过去，种在药圃里，等将来有人生病，我们就给他们看病，就像师父以前那样。”
“都听你的。”萧玦轻声应道，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感受着她的气息，心中满是安稳。
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庭院里的草药在月光下泛着翠绿的光泽，梅树的枝头挂着晶莹的露珠，空气中弥漫着茶香与梅香。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相拥着，聊着对未来的期许，聊着简单的安稳日子，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远处的京城还在喧嚣，巫蛊案的阴谋还未彻底结束，可在这京郊的别院里，在这月光下，他们找到了属于彼茨安稳与幸福。他们知道，只要并肩作战，只要心中有对未来的期许，就一定能度过所有的难关，迎来真正属于他们的安稳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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