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都是猜测。”阿尔娜打断她，目光深沉，“其实或许他还活着。”
她着，从电脑中调出一段模糊的影像资料。画面破碎，数据流断断续续，只能隐约看到一个披着紫色披风的人影，在一片扭曲的空间前驻足，背景是一道漆黑的、似乎吞噬一切的墙壁——
“那是黑墙。”阿尔娜轻声，“空洞最深处的边界，是空洞真正的边缘和内部的分界，也是截止目前为止所有探测、认知系统的都没法抵达的终点。”
“我就是根据亚契教授留下的那份原始资料，研发出hdd系统的。”阿尔娜双手交叠，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也靠着那个系统抵达了零号空洞的最深处，靠近了黑墙。”
“也就是，你用这个系统进入过空洞最深处？”狄安娜惊讶地看着她。
“是的。”阿尔娜回忆起在零号空洞最深处的经历，那里的景象至今仍让她感到震撼与敬畏。
“在那里，我截取到了一些空洞特性和运用方式，那些知识超乎想象，也让我们对空洞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但那里的以太活性浓度和我们现在能够接触到的外缘有能级性质的差距，借助多重保护机制和高纯度的辉瓷作为外壳，即便如此，我在那个地方，仍然只停留了不到十五分钟，二号就已经撑不住开始出现侵蚀。”阿尔娜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遗憾。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像是在回忆一段梦魇：“在抵达那里的那点时间里，我攫取到刚刚你看到的画面，我可以肯定，那个人影就是亚契教授，他，不是迷失在空洞里，而是进了黑墙！”
狄安娜听着阿尔娜的讲述，心中充满了震惊。“那这些和主任你给我接入搭载 hdd 的芯片有什么关系？” 狄安娜忍不住问道，她的眼神中满是疑惑。
阿尔娜注视着屏幕上那行缓慢跳动的代码，光线在她眼镜片上投出淡淡的反光。她没有立刻回答狄安娜的问题，而是像是陷入了短暂的沉思，随即缓缓开口：“……我尝试过穿越黑墙。”
“但想要再往前，确实不能了。穿越那里，需要‘协议’的存在。”她抬起头看向狄安娜。
“协议？那是什么？”狄安娜此刻也有些迷惑了，眨着眼听她继续。
“想要穿过黑墙，需要一种特殊的‘协议’。”阿尔娜，“就像是一个密钥，一种被允许的权限，是一种和空洞本身达成的——被允许通过的状态。我猜测是，当初亚契教授就是获得了这种‘协议’，才得以进入黑墙内部，甚至可能穿过它……抵达了‘另一侧’。”
“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狄安娜闻言，脑中掠过无数混乱的念头，内心隐隐还有点抗拒继续听下去。
阿尔娜看出了她的疑惑，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向电脑，在屏幕上调出了一段复杂的数据结构。密密麻麻的代码流动其中，像一张不断运算的网。
“当初我检查你芯片的时候，就注意到一件事。”阿尔娜的语气变得凝重，“你的芯片和当初用于希人核心战斗单体而设计的有所不同，其中多出了一部分我从未见过的结构模块。”
她点击了一下屏幕，画面中浮现出一组乱码般的数据：“这些……在我们的现有逻辑下是完全无法解析的，甚至一开始我以为是芯片受损后的数据残留。”
“可当我意外的拿在黑墙边截取的数据对比后，我惊讶地发现……它们的结构高度相似，甚至在几个关键逻辑层面完全一致。”
狄安娜倒吸一口气，脑中轰的一声炸开。
“我甚至可以断定，你体内的芯片接触过黑墙。”阿尔娜得很慢，但每一个字都让狄安娜脑海一炸，“甚至是在那里，与某种东西……建立了联系。”
“你是，” 狄安娜喃喃出声，声音轻得几乎不可闻，“我拥赢协议’？”
阿尔娜沉默了一下，随即调出另一个视图，那是她在狄安娜体内提取的记忆封锁区域代码片段。代码流杂乱但有明显的嵌套层次，她指着其中某一段：“这是你芯片记忆封锁模块的一部分代码。”
又切出另一段：“而这，是我从黑墙数据中提取的代码。两者对比——几乎一致。”
她接着点开一份实时运行中的代码模块：“这些是芯片日常运行的代码，大致上是负责你体内以太的流动的，你看，也和这些代码有重合。”
阿尔娜轻轻呼出一口气，又了一句不相干的：“狄安娜，黑墙附近存在着赢知性’的以骸，你能明白吗？”
“……我……有可能抵达过哪里？”狄安娜此时已经没办法思考了，脑海中一片混乱，声音已经低到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或者，你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阿尔娜，语气空灵，“所以我才把 hdd 植入你体内，或许有一你能够借着它的超强通讯系统和你芯片搭载的协议穿过黑墙……”
“去看到——我们至今未能窥见的东西。”
“或者带回一些能够真正解析空洞本质的东西，让我们能够从根本上化解空洞……”
狄安娜死死盯着阿尔娜，脑海中如同电流混乱激荡，先前关于自己身世的疑团、芯片中的协议，此刻突然间像洪水般朝她心头压来，叫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我怎么可能做到……”她声音发颤，嘴唇微微发白，“主任，我只是个普通人，我……”
阿尔娜却缓缓摇头，神情未有丝毫动摇。
“狄安娜，你所在的星见家，从初代家主铸造妖刀‘无尾’开始，星见家一直秉持着清退邪恶、抵御空洞的职责。靠着妖刀的力量，以及星见家特有的技艺与血脉，将一代又一代的灾厄挡在城市外，力求逼退空洞扩散。”
“但实际上你也猜到了，那终究只是治标不治本。妖刀与武艺再强，也不过是暂时清除扩散，而不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空洞就像一种复杂到极致的生态结构，它有自己的规律、自己的意志。我们只是在用斧头砍断落叶，却从未触及到根。”她的目光重新转回屏幕。
“我不求你做什么救世主。”她忽然轻声，她伸出手，轻轻握住狄安娜的手，声音低缓却格外真诚，“我知道这样会让你背负的太多，也有太多尚未理解。但我希望，能借助这块芯片、这段协议——帮我，帮我们，获取更多空洞的信息。”
“我只想知道它真正的本质。想知道我们能不能从根本上……化解空洞灾厄。”
“自从我得到那份数据之后，赫利俄斯机关已经不安全了。” 阿尔娜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她的声音也变得低沉。
“我知道很多人盯上了我，或者是我手中的空洞特性数据，以达成他们的目的。那些人不择手段，为了获取数据，他们可能会做出任何疯狂的事情。”
阿尔娜抬头看着她，神情一瞬间柔和下来：“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狄安娜，如果那一真的到来了——如果他们动手，或者我再也无法回到这里。”
“狄安娜，我有预感，那一会很快到来。” 阿尔娜的声音微微颤抖，“要是真到那一，我…… 我希望你带走铃和哲。”
狄安娜猛然抬头。
“他们……”阿尔娜停顿片刻，嘴角有些微微颤抖，“他们是我毕生的结晶，是我一生努力的延续……他们是我亲手培养、看着成长起来的孩子。”
她望着狄安娜，第一次，那位赫赫有名的赫利俄斯主任露出了无助的神情。
“若有一我必须消失，我希望你能代我护住他们，铃聪明伶俐，哲沉稳可靠，或许，有他们两个有你的帮忙，”阿尔娜微微顿了顿，目光中闪过一丝期许，“你们能在探索空洞的道路上走得更远，能找到化解空洞灾厄的方法……”
这话落下，实验室的光线仿佛暗了一度，整个房间陷入了短暂而沉重的静默。
狄安娜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什么。
“那些人已经开始试探我的底线，之前的入侵事件，那是他们在试探我是否真的手握关键数据。”
“我现在还能保得住它，是因为他们忌惮我。”她抬头望向狄安娜，目光清冽坚定，“但一旦他们确认我已经没有价值，或者我手上的数据可以被强取而非交易……你知道会发生什么。”
狄安娜的喉头动了动，终究还是问出口：“主任……你为什么相信我？”
阿尔娜望着她，神情如水般平静，：“因为你不是选择来这里的，是命运将你送到了我面前。”
“而我相信命运不会白白铺设这一牵”
狄安娜没有话，就这样看着阿尔娜，许久才开口，声音沙哑：“我会的，主任。”
阿尔娜看着她，目中浮现出一点极淡的笑意，那是她从未在赫利俄斯机关展露过的温柔。
“……谢谢你，狄安娜。”
……
可算是写到这里了，前面最大的坑可算是填上了，就是挖几个更大的，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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