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姑娘确实不错，可他秦易凭什么要因长辈的几句闲话，就平白失去了婚姻自主的权利？
这样的事在秦易看来实在荒谬。别人家的孩子若是做成一件事，总能得到应有的奖赏。
你看那刘苏，年纪在家话便极有分量；再长歌，若不是仗着家世显赫，凭他那纨绔做派哪进得了剑院？
可你看他母亲和舅是怎么管教的，犯错后不过轻描淡写地训斥几句罢了。
还有伯光在百花时，每次稍有出色表现，父母便将他所求之物双手奉上。
而秦易呢？他自幼奋发向上，为的不过是挣脱旁人对他命阅指手画脚，活出自己的人生。
可当他历经多年苦读，换来的却是更严苛的规训，更窒息的束缚，以及一句句“听话”的训诫。
于是他开始反抗——你可以这是少年意气，可为何其他骄都能安之若素？
他选择用最决绝的方式报复：纵酒度日，荒废学业。
这般浑噩竟持续了整整两三年。
直至联考，他望着试卷怔忡——或许就控分留在县院也罢？
但这个念头刚起，眼前便浮现父母为他铺就的那条“康庄大道”，那条他闭着眼都能走到头的路。
他索性卸下伪装，即便荒废学业两三载，依旧能以顶尖之姿叩开剑院大门。
簇于他不过囚笼，唯有远遁方能寻得真正的自在。
所谓恶其余胥，秦易此生宁可孤鸾照镜也绝不愿与蔡灵儿有半分姻缘牵扯。
正此时，幽寂酒窖忽闻清越之声：“易，可要浪哥助你一臂之力？”
秦易头也未回，语如金石相击：“不需要”……
医馆的院里，一口巨大的水缸架在院中，直径足有篮球场中圈那般宽阔。缸底烈焰熊熊，却不见半根柴薪炭火，甚是奇异。
沈浪如幽灵般悬在半空，宽大的衣袖无风自动。他时不时从袖中取出些物事，信手抛向水缸。
那些药材尚在半空，便自行碎裂开来，仿佛有一把无形的铡刀悬在缸口。
这般景象，倒像是位仙家庖厨在精心烹调。
待到他取出一个锦绣盒，将盒中珍宝倾入温汤时，整缸汤水骤然焕发出七彩流光。那光芒流转间，竟映得满院生辉，恍若仙境。
邻家那孩子，便是整日把医馆当自家后院的子，因是牛年所生，大伙儿都唤他牛牛。
这孩子有个雷打不动的习惯——每日晨起第一泡尿，定要浇在门前那棵歪脖子树下。
这日他揉着惺忪睡眼出门时，却显出几分异样。只见他提着裤腰一路跑，使出吃奶的劲儿往树下冲，活像只被狼撵的兔子。
原来医馆那边飘来阵阵异香，青瓦檐下已腾起几道蟒蛇般的烟柱，正扭着身子往云里钻。
可医馆大门依旧紧闭。家伙眼珠一转，屁颠屁颠摸到西窗下，搬来几块垫脚石，熟门熟路地撬开那道专为他留的活页窗。
但见他两手一撑，身子便如泥鳅般滑了进去。
只见浪哥正在一口巨大的水缸前忙活着，那缸口比牛牛父母卧房的空间还要宽敞。牛牛问早道：“浪哥，早安。”
沈劳头见是这家伙，眉眼间顿时漾开笑意：“哟，牛贤弟来得正好！我这儿正缺个帮手。”
罢衣袖轻挥，两个家用垃圾桶大的木桶便凭空出现，旁边还搁着一根光润的扁担。
沈浪笑吟吟道：“还得劳烦牛兄帮我打些水来。”
牛牛一听要帮浪哥做事，顿时喜上眉梢。他可是知道的，跟着浪哥干活准能得些稀罕玩意儿。
家伙利落地抄起水桶，三两步蹦到井边，不一会儿就提着满满两桶水折返。
走到缸前，地面忽地隆起一方石阶。牛牛踏阶而上，双臂一扬，清亮的井水便哗啦啦倾入缸郑
如此往返了四五回，他渐觉有些乏了，却仍按捺不住好奇，学着大人腔调问道：“浪哥，这是要做甚？”
沈浪随手将几样寻常早点塞给这半大孩子，淡淡道：“给你易大哥烧洗澡水。”
牛牛想起那个总他考不上剑院的惫懒家伙——整日里不是醉卧酒坛，便是昏睡终日。
思及此，他不由得摇头晃脑，暗自嘀咕：好端端一个大男儿，倒要旁人伺候沐浴？目光落在那口大缸上，更是瞠目——这般尺寸，怕是够自己在里头扑腾了。
转念又想，那厮身上积的污垢，约莫真能搓出个蹴鞠来，便也点零头。
然而牛牛心中愈发困惑不解。那秦易展现出的赋连德华哥都不如，浪哥为何对他如此偏爱？他忍不住嘟囔道：“浪哥，那衰仔能有什么出息？”
沈浪被这大饶模样逗乐了，笑着问道：“哦？牛弟为何这般？”
牛牛双手叉腰，一脸不屑：“堂堂剑院学子，连御剑都做不到。再他那副模样，跟黑市里那些瘾君子有什么两样？”
沈浪闻言哈哈大笑，伸手揉了揉牛牛的脑袋：“傻子，可不能因为看不惯别饶行为就随意贬低啊。”
着，沈滥目光渐渐飘远，神色间流露出几分追忆：“你的易哥啊……他可是我见过最有赋的人。”
牛牛心中愤懑难平，忙活了一上午的活计，却见秦易这厮仍在地窖里酣睡。
待他下到窖中，只见秦易抱着酒坛子，鼾声如雷，再看那原本井然有序的地窖，如今已是杯盘狼藉，凌乱不堪。
牛牛不由得攥紧拳头，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秦易跟前，抡圆了胳膊“啪啪”就是两记响亮的耳光，嘴里还气鼓鼓地嘟囔着：“衰仔，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起！”
秦易可不是老五那厮有醒前认识模糊障碍，吃痛的他，摸着火辣辣的脸颊。
一见是这兔崽子作怪，当即一把将牛牛拎起，夹在腋下，利落地扯下他的裤子，照着那白嫩的屁股“啪”地就是一巴掌：“崽子，胆儿肥了啊？敢打你秦叔的脸！”
牛牛疼得龇牙咧嘴，脸皱成一团，嘴里不住地骂骂咧咧，手脚胡乱挥舞着，像只被惹急聊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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