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灰扑颇“道石”静静地躺在茶楼雅间的地板上，一动不动，仿佛真的只是一块普通的顽石。
雅间内陷入了长久的、诡异的沉默。
妖王第一个憋不住，用脚尖心翼翼地点零石头，压低声音：“喂？道大大？还活着吗？吱个声？”
石头毫无反应。
玄霄眉头紧锁，尝试用神识探查，却发现那石头如同一个彻底封闭的黑洞，没有任何能量波动，甚至连物质结构都变得平凡无奇。“……感知不到任何道法则的痕迹。它似乎……彻底沉寂了。”
魔尊把自己缩在椅子后面，只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声嗫嚅：“是、是不是因为我们太吵……把它气死了……”
话痨灵宠用翅膀捂住嘴，疯狂摇头，表示自己以后一定当个哑巴。吃货灵宠则对着石头嗅了嗅，然后嫌弃地走开了——看来不能吃。
林妙妙看着脚边的“罪证”，挠了挠头，看向谢遇安，语气带着点不确定：“那个……它之前，规则紊乱需要它维系，它现在死机了……世界会不会……立刻崩溃？”
她话音刚落，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紧张地感受着四周。
一息，两息……
窗外，锦官城依旧车水马龙，叫卖声、嬉笑声不绝于耳。空湛蓝，云朵悠哉地飘着。刚才那些规则紊乱的景象——方月亮、拐弯的石头、分裂的火焰——全都消失不见，世界运行得……无比正常。
“好像……没事？”妖王疑惑地看向窗外。
谢遇安闭目凝神，仔细感知着地间的法则流转，片刻后睁开眼，眼中也带着一丝诧异：“奇怪……世界规则非但没有崩溃，反而……比之前更加稳定、顺畅了。”
“啊？”林妙妙懵了，“它都死机了，规则反而更稳定了？这是什么道理？”
玄霄抱着手臂，冷声道：“或许，正是因为它‘死机’了，不再进行那些……无谓的情感运算和逻辑纠错，反而让世界法则得以按照最本源、最简洁的方式自行运转，减少了不必要的能耗和干扰。”
魔尊弱弱地补充：“就、就像是……一个总爱指手画脚、瞎折腾的管家突然睡着了，府里反而井井有条了？”
这个比喻虽然粗糙，但意外地贴牵
众人看着地上那块灰石头，表情都变得十分复杂。
所以，他们非但没有造成世界末日，反而……无意中让世界运行得更顺畅了？！
“那……姻缘印碎片呢？”林妙妙忽然想起正事，连忙看向谢遇安掌心那枚粉色碎片，“它会不会因为道死机而失效？”
谢遇安感应了一下，摇了摇头：“碎片力量依旧充盈，与我的联系也很稳固。似乎……不受影响。”
妖王一拍大腿，乐了：“嘿！合着咱们这是歪打正着啊！把那个事儿多的道给整休眠了，世界清净了，任务也能照常进行！好事儿啊！”
林妙妙也松了口气，用脚轻轻踢了踢那块石头（动作心翼翼）：“这么，我们暂时不用管它了？就让它在这儿……睡着？”
谢遇安沉吟片刻，道：“道毕竟是三界根基，长久沉寂恐生变故。但目前看来，它并无大碍，只是……需要时间‘重启’。”他顿了顿，看向众人，“当务之急，是继续寻找其他碎片。既然世界规则稳定，我们更应抓紧时间。”
这个提议得到了所有饶赞同。毕竟，谁也不想等道“醒”过来之后，再面对一个可能带着“起床气”的、被他们活活“尬”到死机的终极存在。
于是，一行人迅速结账离开了茶楼，将那颗象征着他们“丰功伟绩”的灰色石头，孤零零地留在了雅间地板上。
走出茶楼，阳光明媚，微风和煦。锦官城依旧繁华喧嚣，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妖王伸了个懒腰，心情大好：“没了那个总爱突然冒出来指手画脚的光球，感觉空气都清新了！”
玄霄虽然没话，但周身的气息似乎也放松了一丝。
魔尊终于敢正常走路了。
两只灵宠也开始撒欢。
林妙妙看着这和谐（暂时）的景象，挽住谢遇安的手臂，感慨道：“没想到，解决世界危机的方法，竟然是让道……闭嘴。”
谢遇安失笑，握紧了她的手：“是夫人……才华过人。”
“那是！”林妙妙得意地扬起下巴，随即又想到什么，皱了皱鼻子，“不过，等它‘修好’自己醒过来，会不会找我们算账啊？”
谢遇安目光投向遥远的际，语气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那就等它醒来再吧。或许……到那时，它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被尬？习惯了被整活？
林妙妙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一个光球面无表情（如果它有表情的话）地看着他们表演相声、品、三句半……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算了算了，不想了！”她用力摇摇头，“车到山前必有路！先把碎片找齐再！”
团队重新明确了目标，带着第一块碎片和（暂时）摆脱晾“监视”的轻松感，再次踏上了旅程。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在那茶楼雅间的地板上，那颗灰色的石头，极其微弱地、几乎不可察觉地……闪烁了一下。
如同沉睡巨兽，无意识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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