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芯一号”的成功流片，其意义对于冯婷和华芯团队而言，不亚于打赢了一场关键的战役。这枚在极端困境下诞生的芯片，证明了自主技术路线的可行性，极大地振奋了人心。
消息传开的当晚，冯婷给王辰发了一条简短的信息：
「‘初芯’落地，值得一杯。」
没有多余的言语，但王辰能感受到信息背后那压抑的激动和如释重负。他几乎能想象出冯婷在实验室里，看着测试数据时，那清冷眼眸中骤然迸发出的、如同钻石般璀璨的光芒。
他回复：
「地点你定。」
一时后，王辰独自驱车来到了位于江边的一处顶层清吧。这里环境幽静，视野极佳，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的璀璨灯火和蜿蜒的江景。
冯婷已经到了。她选了一个靠窗的僻静卡座，没有像往常那样穿着职业套装，而是换了一身剪裁利落的深蓝色丝绒长裤和一件简单的白色真丝衬衫，少了几分商场的凌厉，多了几分知性与优雅。她面前放着一杯几乎未动的马尼，正望着窗外的江景出神。
王辰在她对面坐下，侍者安静地送来一杯他常喝的单一麦芽威士忌，加冰。
“恭喜。”王辰举起酒杯。
冯婷回过神，端起自己的酒杯与他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没有话，只是将杯中那辛辣的液体一饮而尽，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种宣泄般的快意。
王辰微微挑眉，也喝了一口酒，没有多问。
“知道吗？”冯婷放下酒杯，目光重新投向窗外，声音有些飘忽，“今看到测试数据的那一刻，我差点在实验室里哭出来。”
她的语气很平静，但王辰能听出那平静之下汹涌的情绪。为了这个“初芯一号”，她顶住了家族内外的巨大压力，承受了技术路径选择的质疑，熬过了无数次失败的煎熬。
“你做到了。”王辰看着她清晰的侧脸轮廓，肯定地道。
“是我们做到了。”冯婷纠正道，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向王辰，“没有你的资金，没有你提供的那些……‘匪夷所思’的技术方向暗示，没有你顶住外部的所有压力，光靠华芯，走不到今。”
她的眼神中，有感激，有认可，更有一种找到了同类和坚实盟友的庆幸。
王辰坦然接受了她的目光，微微一笑：“这条路，本来就该我们一起走。”
两人相视一笑，许多尽在不言郑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超越了简单的商业合作，更像是背负着共同使命、在硝烟中并肩前行的战友。
冯婷又要了一杯酒，这次换成了口感柔和一些的白葡萄酒。她似乎放松了许多，话也比平时多了一些。她跟王辰聊起了研发过程中的一些趣事和糗事，比如某个工程师因为连续熬夜，差点把咖啡当成显影液倒在晶圆上；比如为了抢购一批关键的国产替代材料，她亲自带着人去工厂“堵”厂长……
王辰大多时候安静地听着，偶尔插上一两句，气氛难得的轻松和融洽。卸下了“华芯女王”的重担，此刻的冯婷，更像一个在取得巨大成就后，需要与人分享喜悦的普通女人。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王辰问。
“迭代，加速迭代！”冯婷的眼神瞬间恢复了锐利，“‘初芯一号’只是证明了方向，性能和制程还差得远。我们必须尽快推出‘初芯二号’，在三到五年内，至少要在特定领域追上国际主流水平！否则，这点微光，很快又会被淹没。”
她永远是这样，短暂的庆祝之后，立刻将目光投向更远的未来，充满了紧迫感和斗志。
“需要什么，尽管开口。”王辰举杯。
“不会跟你客气。”冯婷与他再次碰杯，嘴角勾起一抹自信而冷艳的弧度。
窗外，江风凛冽，灯火阑珊。窗内，酒液微漾，气氛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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